正文 《暮光之城》Ⅰ 暮色 9

「我不介意。」我用微弱的聲音說道。

「至於另一個問題……嗯,我會自己去聽答案的。」他的一側嘴角微微揚起,露出我最喜歡那個不對稱的撇嘴壞笑。我來不及穩住自己的呼吸,對那個備註作出回應。他轉身走開了。

「我們午餐時見。」他從肩膀上向我喊道。三個人正要走進門的人停下來盯著我看。

我衝進教室,又羞又惱。他這個卑鄙小人。現在我更擔心自己要跟傑西卡說什麼了,我憤怒地把包砰地一聲扔在座位上。

「早上好,貝拉。」邁克坐在我旁邊的位置上招呼道。我抬起頭,看見了他臉上古怪,甚至有些討好的神情。「天使港怎麼樣?」

「這……」這可沒辦法如實彙報。「棒極了。」雖然我的情況不完全是這樣。「傑西卡買了一條非常可愛的裙子。」

「她有談到周一晚上的事嗎?」他問道,他的眼睛閃閃發亮。話題居然轉到了這上面,我不由得笑了起來。

「她說她過得非常愉快。」我讓他放心。

「她真的這樣說?」他急切地問道。

「千真萬確。」

馬森老師讓全班都聽他說話,要我們把論文交上去。英語課和gov_erment課都在一片模糊中過去了,我一直在擔心著要怎麼跟傑西卡解釋,同時為愛德華是否真的會以傑西的思想為媒介聽到我說的話而焦慮不安。他的小小天賦是多麼的讓人不便啊——當它不是用來救我的命的時候。

第二堂課結束的時候,霧已經散得差不多了,但天空依然陰沉沉的,雲層低低地壓在天邊。我微笑地看著天空。(。。。到這裡貝拉已經被洗腦得差不多了。。。嗚呼哀哉。。)

當然,愛德華是對的。當我走進三角函數教室的時候,傑西卡正坐在最後一排,興奮得幾乎要從座位上跳起來了。我勉強走過去坐到她旁邊,努力說服自己該來的總是要來的,不如讓它早些了結。(橫豎是死,早死早超生)

「告訴我每件事!」我還沒坐下來,她就命令道。

「你想知道什麼?」我不想正面回答她。

「昨晚發生了什麼事?」

「他帶我去吃晚餐,然後他開車送我回家。」

她瞪著我,板起的臉上寫滿了懷疑。「你怎麼會那麼快到家呢?」

「他開起車來像個瘋子。那太嚇人了。」我希望他能聽到這句話。

「那像是個約會——你告訴他在那裡和你見面嗎?」

我完全沒有想到這一點。「不——看到他時我嚇了一跳。」

她撅起嘴,對我話里再明白不過的坦誠很是失望。

「可他今天去接你來上學了?」她試探著。

「是的——那也很讓人意外。他注意到我昨晚沒穿夾克。」我解釋道。

「那麼你們會再一起出去嗎?」

「他主動提出載我去西雅圖,因為他覺得那玩意兒,就是我那輛卡車,沒法撐到那裡——這算嗎?」

「算。」她點點頭。

「嗯,那,是的。」

「嗚-哇-哦。」她誇張地把這個詞拖成三個音節。「愛德華?卡倫。」

「我知道。」我很贊同。「哇」根本不足以概括它。

「等等!」她飛快地伸出手,掌心沖著我,就好像她在攔截車流一樣。「他吻你了嗎?」

「沒有。」我含糊地說道。「根本沒那回事。」

她看上去很失望。我敢肯定,我也是。

「你覺得星期六……?」她揚起眉毛。

「我相當懷疑。」很難掩飾我聲音里的不滿。

「你們都說了些什麼?」她耳語道,迫切地想要知道更多詳情。已經開始上課了,但溫納老師沒怎麼注意我們倆,教室里不止我們一對在說話。

「我不知道,傑西。說了很多話。」我對她耳語道。「我們稍微討論了一下英語課的論文。」非常,非常少。我想他曾經提到過這個。

「求你了,貝拉,」她懇求道。「再跟我說得詳細些。」

「嗯……好吧。我想到了一個。你真應該看看那個女招待是怎麼向他賣弄風情的——簡直太過分了。但他根本沒注意到她。」讓他自行理解這件事吧。(讓他自己一邊琢磨去。)

「這是個好兆頭。」她點點頭。「她漂亮嗎?」

「非常漂亮——大概是十九歲或者二十歲的樣子。」

「更好了。他一定很喜歡你。」

「我也是這樣想的。但這實在很難說。他總是含糊其辭。」為著他的緣故,我嘆息著,加上了這句。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有勇氣和他獨處的。」她喘息著說。

「為什麼?」我震驚了,但她誤解了我的反應。

「他太……嚇人了。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她做了個鬼臉,大概想起了今天早上或者昨晚的事,那時候他把那種充滿了壓倒性的魔力的眼神施展到了她身上。

「當我在他身旁的時候,我確實很難讓自己保持理性。」我坦承道。

「哦是的。他俊美得不可思議。」傑西卡聳聳肩,就像這是某種可以原諒的缺點一樣。這個,在她的字典里,也許是這樣。

「他不僅僅是這樣。」

「真的?例如?」

我希望我能把這話說出來。這種願望幾乎和我所希望的他只是開玩笑說要偷聽一樣強烈。

「我沒法確切地解釋……但他比表面上看起來的還要讓人難以置信。」一個想要做個好人的吸血鬼——他四處奔忙,去拯救別人的性命,那樣他就不會是一個怪物了……我注視著教室的前方。

「這可能嗎?」她咯咯地笑了起來。

我不去理會她,試圖裝出正在專心聽溫納老師講課的樣子。

「那麼,你是喜歡他的咯?」她不打算放棄。

「是的。」我簡略地說道。

「我是說,你真的喜歡他?」她催促著。

「是的。」我嘆息著說道,兩頰飛紅。我希望她沒有把這個細節納入她的思路里。

她受夠了這種單音節的回答。「你有多喜歡他?」

「非常喜歡。」我向她耳語道。「比他對我的喜歡還要多。但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嘆息著,羞怯一陣接一陣湧上我的臉來。

然後,謝天謝地,溫納老師把傑西卡叫起來,讓她回答一個問題。

整堂課她都沒有機會再繼續開展這個話題,當鈴聲響起的時候,我採取了規避話題的行動。

「英語課的時候,邁克問我你有沒有提到周一晚上的事。」我告訴她。

「你一定是在開玩笑!你是怎麼說的?」她渴望地喘著氣說道,完全被轉移了話題。

「我告訴你說你過得很開心——他看上去很高興。」

「確切地告訴我他是怎麼說的,還有你確切的回答!」

我們把走路的時間都花在了剖析句子結構上,而大部分的西班牙語課都用在了描述那一分鐘里邁克的面部表情上。(天殺的接力。。。翻譯成西班牙語課上用來分析句子結構的時間以及走路的時候被我們用來描述邁克的表情。。。大意如此。。。我居然被荼毒了四五遍。。。)我本不會禁得住花那麼多的時間在繪聲繪色地講述這一切上,但我不想讓話題回到自己身上。

而後,鈴聲響了起來,提醒我們午餐時間到了。當我從座位上跳起來,粗暴地把書塞進書包里的時候,我亢奮的表情鐵定向傑西卡出賣了我。

「你今天不跟我們一起坐,對吧?」她猜測著。

「我不這樣想。」我不便下定論,他可能會又一次消失不見。

但就在我們的西班牙語課教室外,倚著牆的——看上去比任何人都有權利更像一位希臘神祗的——愛德華正等著我。傑西卡只看了一眼,轉了轉眼睛,然後速速閃人。

「待會兒見,貝拉。」她的話里充滿了濃濃的暗示。也許我得把電話的鈴聲關掉。

「你好。」(哈羅……)他的聲音同時充滿了快樂和懊惱。顯而易見,他一定偷聽了。

「嗨。」

我想不出別的話可說,而他也沒說話——我猜想,是為了讓他等會兒的時間更顯得寶貴些(bidding his time。。。這個真的不會翻譯了。。。勉強搪塞一下)——所以我們一路沉默著向自助餐廳走去。和愛德華一起走在午餐時段蜂擁的人潮里很像我第一天來這裡的時候,每個人都在盯著看。

他帶頭向排成長龍的隊伍走去,還是什麼也不說,但每隔幾秒鐘他的目光就會落在我臉上,裡面有著不確定的神情。懊惱似乎壓倒了快樂,成為了他臉上的主要表情。我惴惴不安地把玩著夾克上的拉鎖。

他走到櫃檯前,拿了滿滿一盤食物。

「你在做什麼?」我伉儀道。「你該不會全都是拿給我的吧?」

他搖搖頭,走上前去交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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