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冰與火(2)

愛德華沒有回答,但是我昏昏地呻吟著抱怨道:「別吵了。」然後就安靜了,至少帳篷里是。在外面,寒風凜冽,暴風在樹叢間瘋狂的刮著。帳篷搖晃的太厲害,根本沒法真的睡著,支架也在搖晃,發出響聲,總會在快要睡著時又突然把我拉回潛意識的邊緣。那隻稚嫩的狼在外面暴風雪中忍受著,我感覺真的很抱歉不安。在我等著再次進入睡眠時,思想有些漫遊混亂,這溫暖的小空間讓我懷念起過去和雅各布在一起的時光,回憶起我是那麼習慣於他就是我的小太陽,他的溫暖讓我空洞的生活變得豐富起來。那已經是很長一段時間以前的事情了,但是他就在這兒,又一次溫暖了我。「拜託!」愛德華嘶嘶地反對說。「你就不介意么?」「什麼意思?」雅各布抱怨著,很是驚奇。

「你就不能試圖控制一下你的思想?」愛德華憤怒地低沉的抱怨道。

「沒人讓你必須得聽。」雅各布嘟囔挑訓道,但還是有些局促不安。「從我的腦袋裡滾出去。」

「我希望我能,你根本不知道你的幻想有多麼大聲,就像你在沖我喊。」

「我會盡量小聲的,」雅各布諷刺挖苦地抱怨道。

接著又是一會兒讓人感到安慰的寧靜。

「是的,」愛德華突然沒頭沒腦的低聲抱怨,我勉強聽清。「我也嫉妒那個。」

「我料想到會那樣的,」雅各布得意洋洋地說。「在這一點上,大家都是差不多的,不是么?」

愛德華嗤之以鼻。「你做夢。」

「你知道,她仍然可以改變主意,」雅各布嘲弄他。「想一想我能為她做的所有的事,而你卻不能做到。至少,沒有殺死她。」「睡覺去吧,雅各布,」愛德華抱怨。「不要激怒我,你正惹我厭煩。」

「我想我會的,我真的非常愜意。」

愛德華沒有回答。

阻止他們談論似乎已經太晚了,就好像我根本不存在一樣。這個談話讓我感覺像在夢境中,根本沒法確定自己是否是清醒的。「也許我會的,」片刻後,愛德華回答著我聽不到的問題。「但是你會老實地說么?」

「你可以問問看。」愛德華的音調讓我懷疑自己是不是錯過了一個笑話。

「當然,你可以看清我的想法——讓我也看看你的,今天晚上,只是為了公平,」雅各布說。

「你滿腦袋的問題,想讓我回答哪一個?」

「嫉妒……已經吞噬你自己了,你看起來對自己並沒有那麼自信,除非你根本沒有感情。」

「當然,」愛德華表示同意。「就是現在,感覺非常糟糕,只能勉強控制自己的聲音。當然,那甚至會更糟糕,如果她離開了我,和你一起,而我再也看不到她。」

「你是不是總是思考這個?」雅各布低語。「當她不在你身邊,你是不是很難集中精神?」

「是,也不是,很難說。」愛德華說,他好像決定坦然面對。「我的思想跟你們的很不一樣,我可以同時思考很多事,當然,那也意味著當她安靜時,若有所思時,我總會想到你,總會懷疑是否她在想著你。」

他們倆同時安靜了片刻。

「是的,我總是猜她在想你,」愛德華小聲回應著雅各布的想法。「比我能接受的次數要多,她擔心你會不開心。並不是說你不知道這一點。你也常常利用這一點。」

「我不能不盡我所能,」雅各布低聲說,「我並不像你那麼有優勢——優勢就是她清楚她愛你。」

「那很有用,」愛德華溫柔地表示同意。

雅各布挑訓道:「你知道么,她也是愛我的。」

愛德華沒有回答。

雅各布嘆口氣:「但是她不知道。」

「我沒法說你是不是對的。」

「那讓你煩惱么?你是不是也想清楚她在想什麼?」「是……也不是,不好說。她更喜歡這種方式,儘管,這有時會把我逼瘋,但我寧願讓她開心。」

寒風撕咬著帳篷,把它搖晃地好像地震了。雅各布保護似地抱緊我。

「謝謝你,」愛德華小聲說。「這也許聽起來有些奇怪,但是我很感謝你在這兒,雅各布。」

「你的意思是,『如同我非常想殺了你一樣,我也很高興她現在很暖和,』對么?」

「並不是個自在的休戰協定,對么?」

雅各布的聲音突然有些沾沾自喜。「我明白你和我一樣嫉妒的發瘋。」

「我沒那麼愚蠢,像你那樣感情衝動,這對你沒有幫助,你知道的。」

「你比我更有耐心和容忍力。」

「應該的,我用了一個世紀才鍛煉來的,用了一個世紀來等她。」

「所以……是基於哪一點,你來施展那特殊的忍耐力呢?」「看她在做出決定時的困難程度,平時控制起來並沒有這麼困難,在大多數情況下,我都會很容易地抑制住自己……對你的不禮貌的情緒,有時我覺得她能看透我,但是我不確定。」

「我認為你只是害怕,如果你真的逼迫她做出決定,她也許選的不是你。」

愛德華沒有立即回答:「那是一部分原因,」他最後承認道。「但是只是一小部分,我們都有拿不準的時候。多半我擔心的是,她偷偷溜去看你會讓自己受傷,但是之後我已經接受了,她和你在一起基本是安全的,就像她平時那樣.看起來最好還是不要把她逼近死胡同。」

雅各布嘆口氣:「我已經告訴過她這些,但是她從來都不相信我。」

「我知道。」聽起來愛德華在微笑。

「你認為自己了解所有的事,」雅各布嘀咕著。

「我看不清未來,」愛德華說,聲音突然缺乏自信。接著是很長的一段停頓。

「如果她改變了主意,你會怎麼辦?」雅各布問道。「我也不清楚。」

雅各布安靜地咯咯笑著:「你會試著殺了我么?」他又在嘲弄,好像懷疑愛德華沒有這個能力。

「不。」

「為什麼不?」雅各布仍然諷刺的說。

「你真的認為我會用這種方式來傷害她么?」

雅各布猶豫了片刻,然後嘆口氣:「是啊,你是對的,我知道應該那樣,但是有時候……」

「有時那是個有誘惑力的想法。」

雅各布把臉埋在睡袋上捂著自己別笑出來:「確實是,」他最後表示同意。

這可真是個奇怪的夢,我懷疑是不是那凜冽的寒風讓我想像出了所有的低聲對話,因為只有寒風在尖叫著。

「那會是怎樣的?失去她的感覺?」雅各布在片刻的安靜後問道,他粗啞的嗓音里沒有一點兒的幽默。「當你認為你已經永遠地失去了她?你是怎麼……處理的?」

「對我來說,很難談論這個話題。」

雅各布等待著。

「有過兩個困難時期。」愛德華一字一字的清晰說著,「第一次,我認為我可以離開她……那……幾乎是可以容忍的。因為我認為她會忘了我,就好像我從沒接觸過她的生活。只要我離開6個月,實現我的諾言,不再干預她的生活。本來就要接近了——我在掙扎,但是我知道我不會堅持住的,我會回來的……只是回來看看她。無論如何,那都是我能給自己的交代。而且,如果發現她很理智,很開心……我會樂意讓自己再次離開的。

但是她並不開心,我得留下來。當然,那也是為什麼她勸服我明天留在她身邊的原因。你之前不是在懷疑么,是什麼動搖了我……她是為了什麼而內疚。那提醒了我,當我離開的時候,她都感受到了什麼——如果我再離開她還會怎麼樣。她非常害怕面對這些,但是她是對的。我永遠都無法彌補,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停止努力。」雅各布沒有回應,很安靜,聽著外面的暴風或是消化著剛才他聽到的話,我不知道是哪一個。

「那另外一次呢——當你認為她已經死了?」雅各布小聲說。「是啊,」愛德華回答著一個不同的問題。「對你來說,可能是那種感覺,不是么?你看待我們的方式,可能你再也沒法把她看做貝拉了,但那就是她將來的樣子。」

「那不是我剛才問的。」

愛德華很快到剛才難過的嗓音,艱難地說道:「我沒法形容,很難用言語表達。」

雅各布收緊抱著我的雙臂。

「但是你離開了,因為你並不想把她變成吸血鬼,你希望她是個人類。」

愛德華慢慢地說道:「雅各布,就因為這第二次,我才意識到我很愛她,我清楚只有四種可能。第一種選擇,對貝拉來說是最好的,可能會奏效的,如果她對我沒有那麼強烈的感情的話——如果她不在乎我,繼續她的生活的話。我會接受的,儘管那不會改變我的痛苦的感覺。你認為我是一個……活著的石頭——堅硬而冰冷。那是事實,我們過著我們的生活,幾乎沒有機會體驗真正的改變,當一切發生了,就是當貝拉進入我的生活,一切都無法挽回的改變了,沒法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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