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賭注(2)

那好像讓他煩惱了一下,但他馬上又快活起來,「你只是生氣。我對這類事情沒什麼經驗,但我想對我是好極了。」

「哼。」我哼聲。

「你今晚要好好想想。當他以為你睡著的時候,你正在想你的選擇。」

「要是我今晚想到了你,一定是因為我在做惡夢。」他減慢車速,轉身看我,睜大的漆黑的眼睛滿是認真的神色。「就想想會是什麼樣子,貝拉。」他溫柔而期盼地勸說,「你不需要為我改變什麼。你知道如果你選擇我查理會很高興。我能像你的吸血鬼一樣很好地保護你——也許更好。而且我能讓你快樂,貝拉。我能給你好多他給不了的東西。我敢打賭他甚至沒法像我剛才那樣吻你——因為他會弄傷你。我永遠,永遠都不會傷害到你,貝拉。」我舉起我受傷的手。

他嘆氣。「那不是我的錯。你應該了解的。」

「雅各布,離開他我不會快樂。」

「你從沒試過,」他反對說,「他離開的時候,你用所有的精力去想念他。如果你看開些就會快樂。你和我在一起能夠快樂。」「除了他,和誰在一起我都不想快樂。」我堅持道。「你對他永遠都不會像對我一樣確定。他離開過你一次,他可能會再一次這麼做。」

「不,他不會的。」我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記憶的鞭打讓我痛徹心扉。我想要把這痛還給他。「你離開過我一次。」我冷冷地提醒他,想著他逃避我的那幾周,想著他在他家後面的樹林里對我說的話……

「我從沒這麼做過。」他激烈地爭辯,「他們不許我告訴你——我們在一起對你不安全。但是我從沒離開過,從沒有!我在夜裡會繞著你的房子跑——就像現在。就是為了確定你還好。」

但現在我可不打算為他所動,感到慚愧。

「送我回家。我手痛。」

他嘆了口氣,看向路面,開始用正常的速度行駛。

「只是想一想,貝拉。」

「不。」我執拗地說。

「你會的。今天晚上。而且你想我的時候我也會想你。」「就像我說的,噩夢。」

他向我咧嘴笑道,「你剛回吻我了。」

我抽了口氣,不假思索地攥起拳頭,然後受傷的手讓我發出嘶聲。

「你還好吧?」他問。

「我沒有。」

「我想我能分辨出不同。」

「顯然你不能——那不是回吻,那是努力讓該死的你離開我,你這頭蠢豬。」

他從喉嚨底發出低沉的笑聲。「真易怒。幾乎是過度防備了,我能說。」

我深深吸了口氣。沒有理由和他繼續爭論下去,他會扭曲我每一句話的意思。我把注意力集中在手上,嘗試張開五指,以確定到底是哪裡受傷了。尖銳的疼痛刺向我的指節。我呻吟了一聲。「對於你的手我真的很抱歉。」雅各布近乎由衷地說,「下次你再想打我,用棒球棒或者鐵撬棍,好嗎?」

「別指望我會忘。」我嘟囔說。

直到車開到我家門前,我才反應過來我們在向哪走。「你為什麼帶我來這兒?」我質問道。

他茫然地看著我。「我以為你說你要回家。」

「啊。我猜你不能帶我到愛德華家對吧?」我沮喪地咬了咬牙。痛苦溢滿他的臉,我發現這句話比我之前說的任何一句都更刺激他。

「這是你的家,貝拉。」他安靜地說。

「對,但是有醫生住在這兒么?」我問道,又一次舉起我的手。「哦。」他想了一想,「我會帶你去醫院的。不然查理也行。」「我不想去醫院,尷尬,還沒什麼必要。」

他讓兔子車在房子前面空轉,一副說不上的表情和從容不迫的樣子。查理的巡邏車已經停在車道里了。

我嘆道,「回家吧,雅各布。」

笨拙地爬下車,我走向房子。引擎在我身後切斷,當我發現雅各布又跟在我身後,與其說是驚訝,倒不如說是惱怒了。

「你要做什麼?」他問。

「我要往手上放點冰,然後給愛德華打電話讓他來接我去找卡萊爾,讓他治我的手。之後,如果你還在這裡,我就要去找一根鐵撬棍。」他沒回答,只是為我撐開大門。

我們無語地走過前廳,查理正躺在沙發上。

「嘿,孩子們。」他說,坐起身子,「很高興見到你來,傑克。」

「嘿,查理。」雅各布隨意地回答道,停下腳步。我則大步走向廚房。

「她怎麼了?」查理不解。

「她覺得手骨折了。」我聽到雅各布告訴他。我走向冰櫃,拽出一盤冰塊。

「她怎麼弄的?」作為我的父親,我認為查理應該少一分逗笑多一分關心。

雅各布大笑。「她打我了。」

查理也大笑。我沉著臉,把冰格狠狠地磕在水池邊上,冰塊噼里啪啦地掉下去,我用好的手抓起一捧包在案板上的餐布里。「她為什麼打你?」

「因為我親她。」雅各布毫不羞愧地說。

「好小子。」查理祝賀他。

我咬著牙等待電話接通。我撥了愛德華的手機號碼。「貝拉?」剛響第一聲他就接了。他的語氣不只是解脫——更多是高興。我能聽出背景里沃爾沃的引擎轟鳴聲;他已經坐在車裡了——那很好。「你把手機落在……對不起,雅各布送你回的家嗎?」「對。」我嘟囔說,「你能來接我嗎,求你?」

「我已經在路上了,」他馬上說,「怎麼了?」

「我想讓卡萊爾看看我的手。我覺得骨折了。」

前廳已經安靜下來,我想知道雅各布希么時候滾蛋。想到雅各布的不安,我冷笑了一聲。

「怎麼了?」愛德華語氣平緩地問。

「我扇了雅各布一巴掌。」我承認說。

「很好,」愛德華陰冷地說了一句,「不過我很遺憾你受傷了。」

我笑了一下,因為他聽起來和查理一樣愉悅。

「我希望我傷到了他,」我失望地嘆了口氣,「我對他根本沒造成任何傷害。」

「那部分我可以補足。」他提議說。

「我就希望你能這麼說。」

他稍稍停頓了一下,「聽起來不像你了,」他說著謹慎起來,「他幹什麼了?」

「他親我了。」我怒道。

電話另一頭只剩下引擎加速的聲音。

另一個房間里,查理又一次開口。「也許你該走了,傑克。」他建議說。

「我想我要呆在這兒,如果你不介意。」

「真讓人操心。」查理喃喃地抱怨。

「那隻狗還在那兒嗎?」愛德華終於開口問。

「是的」

「我到拐角了。」他冷冷地說,掛斷電話。

我一放下電話,就聽到他的車沿街衝刺的聲音。我展開笑顏。他在門前一個急剎車,制動閥叫出尖銳的抗議。我去開門。「你的手怎樣?」我經過時查理問。查理看起來很不安,然而他身旁懶散地陷進沙發的雅各布卻完全是一副輕鬆的模樣。我拿起冰袋給他看。「腫了。」

「也許你該招惹和你身高差不多的。」查理說。

「也許。」我贊同說,繼續走過去開門。愛德華在等著。「讓我看看。」他呢喃道。

他溫柔地檢查我的手,非常小心,我根本沒感覺到疼痛。他的手如冰一般冷,貼在皮膚上很舒服。「你說骨折是說對了,」他說,「真為你自豪。你一定使了很大的勁兒。」

「用盡全力。」我嘆口氣,「顯然,還不夠。」

他輕柔地吻了吻我的手,「我會處理的。」他保證說,然後叫道,「雅各布。」他的語氣仍是寧靜平穩。

「快,快。」查理提醒說。

我聽到查理也起身離開沙發。雅各布先進了門廳,他的行動更安靜一下,但查理在他身後不遠。雅各布的表情警惕而又期待。「我不想看到鬥毆,你們明白嗎?」但他說話時只看著愛德華,「我可以去戴上警章,如果那讓我的要求更正式一點。」「不用。」愛德華以一種克制的語氣說。

「為什麼你不逮捕我,爸爸?」我說,「我是扇巴掌的人。」查理抬起一邊眉毛。「你想要上訴嗎,傑克?」

「不,」雅各布不可救藥地咧嘴笑道,「我什麼時候都能索要回報。」

「爸,你房間里有棒球棒么?我想借用一會兒。」

查理平靜地看著我。「夠了,貝拉。」

「在你最後入獄之前我們先讓卡萊爾看看你的手。」愛德華說,胳膊摟住我,領我走向門口。

「好吧。」我說著靠向他。因為愛德華在我身邊,我已經不那麼生氣了。我感到滿足,手也不那麼痛了。

我們沿著人行道向外走,我聽到查理在我身後焦慮地輕聲說:「你要做什麼?你瘋了嗎?」

「給我一分鐘,查理。」雅各布答道,「別擔心,我一會兒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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