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茫然

就在我向Cullen家車庫走去的時候,腦子裡逐漸有了一個計畫。其中有一項就是在回程的途中好好統計一下吸血鬼的車。

因為當我按下無線遙控車鑰匙上的按鈕後,就聽「嗶」的一聲,車燈也隨即亮了一亮,可是這並非是他那部Volvo。而是另一部車——這台車就算在一長串令人垂涎的汽車名單中也可稱得上是佼佼者。

他是不是真的打算給我一部奧斯頓馬汀的鑰匙,還是他意外拿錯了?

我沒多費功夫去想這個問題,不然也就不會有之前那個數車的計畫了。我把自己扔進光滑的皮革座駕中,曲著的膝蓋都頂到了方向盤。輕點了下油門,引擎的轟鳴聲就震天響。換作是從前的我,一定會興奮地哇哇亂叫,但是現在我能做的就是集中精力駕駛。

我摸索到了座位調節桿,向後退了下座椅位置,方便我的腳踩踏板。汽車像飛機起飛那樣呼嘯著竄了出去。

花了好幾秒鐘去適應封閉,飛馳的駕駛環境。車好像跳過了我的手,直接受我意識控制一般。當我駛出林蔭路上了高速後,瞥見了灌木叢中Leah灰色的臉孔一閃而過。

這時候的她到底在想些什麼呢,但是馬上我就發現這對我來說並不重要。

我掉頭向南開去,因為本大爺今天沒有耐性因為交通或者其他什麼而把腳移到剎車上。

病態的理解,今天也是我的幸運日。所謂的幸運就是在限速每小時30里的小鎮里,你可以在公路上以200碼的速度縱橫馳騁而見不到一個警察。這多麼令人掃興啊。一場小小的追逐賽也是不錯的選擇,反正牌照上的信息都是那些吸血鬼的。當然,他可以用錢搞定一切,但是這多少能給他造成一些小小的麻煩。

遇到的唯一追蹤就是有一個深灰色,毛絨絨的身影在樹林間時隱時現,和我齊頭並進,就在距離我南邊幾英里的Forks鎮上。看上去像是Quil。他一定也看到了我,因為一分鐘後他就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了。又一次我開始想像他在想些什麼,同樣的,這對我來說無關緊要。

我在U型的高速公路上狂飆,目的直奔我能找到的最大的城市。這是我計畫的第一部分。

這條路好像永遠都開不到盡頭,也許因為我的心還在滴血,可實際上我才開了兩個小時都不到,終於來到了塔科馬和西雅圖的交界地帶。我放慢了速度,不想撞死任何無辜的路人。

這是個愚蠢的計畫,肯定不會起作用的。但是當我搜腸刮肚想要找出個斬斷痛苦的辦法時,Leah今天說的一句話跳出了腦海。

那些都會過去的,你知道,如果你被印刻了的話。你就不用在為她傷心了。

這會兒看起來,剝奪你選擇的權利並不是天底下最壞的事情。相反,有這樣想法的人才是最可悲的。

但是我看過所有La Push和Makah地區的女孩,我需要擴大搜尋的範圍。

那麼你怎麼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你的精神伴侶呢?首先,我就需要一個人海。所以我駕車兜風,尋找一個可能的地點。我途徑了幾個商場,那裡基本上找不到和我同年齡的女孩,但是我沒有辦法讓自己停下來。我是不是想要印刻在某個成天流連商場的女孩身上呢?

我繼續向北走,人口越來越稠密。終於,我找到了一個熱鬧的公園,小孩、家人、滑板、單車、風箏、野餐,集齊了所有的要素。直到現在我才注意到——今天真是個好天氣啊。陽光明媚,人們都外出踏青慶祝藍天白雲。

我開過了兩個殘疾人專用設施,求了張門票,就停下車,加入了人潮。

我大約走了將近一個小時,差不多連太陽在天空中都變換了角度。我盯著每個和我擦身而過的女孩的臉,使勁地瞧著,看著誰漂亮,誰有一雙藍眼睛,誰的胸比較大,誰的妝又太厚了。我試著從每個人的臉上都發掘出一些有趣的地方,這樣我就可以說服自己我是真的試過了。比如:這個人的鼻子真挺;那個人的髮型如果把眼睛露出來就好一點;這個人如果五官都能長得像她的嘴唇那麼好就能去做唇膏廣告了……

有些時候她們會送我個白眼。有些時候她們看上去有些害怕——似乎在心裡想「這個盯著我看的大塊頭是誰啊?」有些時候我覺得她們也對我有些意思,但是也有可能這只是我的一廂情願。

不管怎麼樣,沒有收穫。即使我對上了公園裡甚至是城鎮里最熱辣的女孩的眼睛——這點毫無爭議——而她也帶著幾分興趣,好奇地張望著我,我還是沒有任何感覺。依然是想要逃離痛苦的絕望。

隨著時間推移,我的注意力開始轉向了所有不該注意的地方。Bella的事情。這個有著和她同樣的發色。那個人的眼睛和她的很相似。這個人的顴骨分割臉部比例的方式也一樣。那個人在兩眼間也有一個相同的小疙瘩,讓我不禁想知道她究竟在為什麼而煩惱……

這個時候我放棄了。在這種時候,在這個地點來尋找我的靈魂伴侶真是太愚蠢不過的事情了。就因為我太絕望了。

不管怎麼樣,我都不可能在這裡找到「她」的。如果Sam是對的話,能找到我最佳基因伴侶的地方是在La Push。而非常清楚的一點就是,沒人肯賞這個臉。如果Billy是對的,那麼誰知道呢?到底是什麼才能造就更強大的狼呢?

我慢步走向汽車,然後坐在引擎蓋上玩著車鑰匙。

也許我就如同Leah想的那樣。某種基因的斷層而無法傳宗接代。抑或者我的整個人生就是一場天大、殘酷的玩笑,笑點一個不落。

「嗨,你還好嗎?你好?就是你,偷車的那個」

我半天才意識過來那個聲音原來是在和我說話,然後才想著應該要抬起頭來。

一個看上去有些臉熟的女孩正在盯著我看,表情有些擔憂。我想起來為什麼會覺得這張臉熟悉了——我剛才就已經看到過她。淺金紅的頭髮,水嫩的皮膚,雙頰和鼻翼附近散布著些金色的小雀斑,有著一雙淺褐色的眼睛。

「如果你偷了車覺得心有不安的話,」她笑著說,臉頰上泛起兩個小酒窩,「你可以還回去嘛。」

「這是借的,不是偷的,」我沒好氣地回嘴。我的聲音聽起來真是太可怕了——像是哭過後那種沙啞腫脹的嗓音。尷尬極了。

「好吧,法庭上你可以這麼說。」

我大叫一聲。「你想找茬兒嗎?」

「並不是。你知道的嘛,我只是在開那輛車的玩笑。只是因為……你看起來好像非常為某件事焦慮的樣子。啊,對了,我叫Lizzie。」她說著伸出手。

一直到手放下來為止,我都只是看著它。

「隨便了……」她有些窘迫地說,「我在想有沒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前面你好像在找誰的樣子。」她向著公園一指,順勢聳了聳肩。

「是啊。」

她等著我說下去。

我嘆了口氣。「我不需要任何幫助。她不在這裡。」

「啊,抱歉。」

「我也是,」我喃喃自語。

我再次打量了這個女孩,Lizzie。她很漂亮。人也很好,會去主動幫助一個看起來有些瘋瘋癲癲,不太好惹的陌生人。為什麼她就不行呢?每件事都他媽的搞那麼複雜幹什麼呢?善良的女孩,漂亮,又有些小幽默。為什麼不行呢?

「這輛車真漂亮,」她說,「他們不再生產這款車真是遺憾。我是說,Vantage的車形看起來也美極了,但是Vanquish的某些細節更加……」

善良的女孩,連車都精通。哇,我又更加使勁地盯著她的臉看了,希望就此悟出是怎麼產生「化學作用」的。來吧,Jake——印刻吧。

「這輛車開起來怎麼樣?」她問。

「說起來你簡直不能相信,」我告訴她。

她揚起她那露出單邊酒窩的微笑,很明顯是想要從我這裡得到一個禮貌而又妥協的回答。於是我不得以回給她一個勉強的微笑。

但是她的微笑無法治癒我遍體鱗傷的身心。不管多麼嚮往,但是我的人生是不可能如此。

我的心態不像Leah那樣健康。我沒有辦法像普通人那樣墜入愛河,尤其在我的心還在為某人淌血的時候。也許——再過個10年,當Bella的心冷卻多年,而我也能走出悲傷的陰霾,重新把零落的碎片拼成完整的自己,那個時候我也許可以邀請Lizzie開著跑車去兜風,談談做工和型號,再多了解她一些,看看自己是不是喜歡她。但是現在,這些都是不可能的。

魔法救不了我。我必須像個男人那樣隱忍。學著領會。

Lizzie等著,等著我可以邀請她兜風。或許又不是這樣。

「我還是把車還給借給我的那個人吧,」我嘀嘀咕咕地說道。

她又一次微笑。「很高興你能回到正道上。」

「是啊,你說服了我。」

她看著我坐進車內,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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