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挑釁行為

我並不打算去跟我的父親告別。

畢竟,只要給Sam一個簡短的電話,我的遊戲就泡湯了。他們會半路阻截我,並迫使我回頭。也許存心激怒我,甚至不惜傷害我——逼迫我變身,這樣Sam就可以制定新的規則。

但是Billy知道我有些盤算,正等著我呢。他就在院子里,坐在輪椅上,但是眼睛卻盯著我鑽出樹林的方向。我看見他正在判斷我的去向——徑直繞過房子去到我自製的車庫。

「能談一下嗎,Jake?」

我立即停下了腳步。看著他,接著仍舊向車庫走去。

「別這樣,孩子。起碼把我推進屋去。」

我咬咬牙,覺得如果這個時候不花幾分鐘哄哄他,他會在Sam那裡給我製造更多的麻煩。

「從什麼時候開始你也需要幫助了,老頭子?」

他保持著一貫的帶有喉音的笑聲。「我手酸了。我可是一路從Sue那裡推過來的。」

「都是下山的路。你可以一路滑行過來的。」

我推著他上了一個我替他做的小緩坡道,然後進了客廳。

「你說對了。我想時速應該上了30英里吧。感覺真棒。」

「你會毀了那把椅子的,你知道。然後你還會把胳膊給掐進去。」

「才不可能呢。那就該輪到你來背我了。」

「你又不會去很多地方。」

Billy兩手放在椅輪上,向冰箱駛去。「還有吃的嗎?」

「你難倒我了。Paul整天都在這裡,所以應該沒有了。」

Billy嘆了口氣。「如果我們不想餓死的話,該儲藏些食物了。」

「或者告訴Rachel去他那兒呆著。」

Billy玩笑的語氣弱了下去,眼神柔和起來。「以前她回家才和我們一起住上幾星期。這是頭一次她能留那麼久。這不容易——這孩子在你母親過世的時候就變得比你成熟了。這個家還有很多問題。」

「我知道。」

Rebecca自從結婚後就沒回過家,雖然她似乎有個不錯的借口。從夏威夷回來的機票可是很費錢的。而華盛頓州實在太近以至於Rachel沒有了相同的借口。她直接從夏季學期繼續後面的課程,在校園裡的一些咖啡館裡打兩份工。如果不是Paul,她可能又一次很快就離開了。也許那也是為什麼Billy不把他踢出門的原因。

「額,我有些活兒要干……」我說話的時候望著後門。

「等一下,Jake。你不想告訴我發生了些什麼嗎?或者我需要打個電話給Sam,讓他給我更新一下情況。」

我背對他站著,藏起表情。

「沒事發生啊。Sam只是和他們隨便聊聊。猜我們現在已經是吸血鬼的愛護者了。」

「Jake……」

「我不想談這件事。」

「你要走了嗎,兒子?」

我想著該怎麼回答,房間里沉寂了許久。

「Rachel可以把她的房間拿回來了。我知道她討厭充氣床墊。」

「如果要失去你的話,她寧願睡在地上。我也是。」

我發出記輕哼。

「Jacob,求你了。如果你需要……休息的話。好啊,隨你便。但是不要有那麼長時間。要回來啊。」

「也許吧。也許婚禮會是我的表演舞台。在Sam的婚禮上扮演個小角色,然後是Rachel的。雖然第一對辦婚禮的可能會是Jared和Kim。也許該買身西裝什麼的了。」

「Jake,看著我。」

我慢慢地轉過去。「什麼?」

他許久地對視著我的雙眼。「你要去哪兒?」

「我心中還沒有一個特定的地方。」

他向一邊歪過頭,眯起眼睛。「還沒有嗎?」

我們倆都被對方盯得局促不安。時間一秒秒過去。

「Jacob,」他緊張地說。「Jacob,不要去。這不值得。」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讓Bella和Cullen家的人去。Sam是對的。」

我看著他,接著兩個大跨步穿過房間,抓起電話,拔掉了電話線。灰色的電纜線在我手中被揉成一團。

「再見,爸爸。」

「Jake,等……」他在我後面大喊,但是我已經出了門,跑了起來。

摩托車沒有跑步來得快,但是卻是明智之舉。我想著Billy要花多久才能搖著輪椅到達商店,然後打電話找到某個人可以傳話給Sam的人。我打賭Sam一定還處在狼的狀態中。問題是如果Paul隨時可能回到家,他可以立刻變身,告訴Sam我要幹嘛……

我並不是很擔心這部分。我得儘快趕路,如果他們抓到我,我會像之前做過的那樣應對。

我蹬了下踏板,發動摩托,接著駛上了泥濘的公路。路過房子的時候,連看都沒看一眼。

整條高速公路上滿是旅遊的車流,我在車與車之間來回穿梭,換來了不少喇叭聲和中指。我連看都沒看就以70碼的速度轉上101國道。我保持在自己的車道上騎行了有一分鐘,是為了避免與一輛輕型貨車發生碰擦。不是因為它會造成我死亡,而是有可能會減慢我的速度。摔斷骨頭——起碼是較大的那些——需要幾天才能完全恢複,這點我知道得很清楚。

等高速公路稍微空了點,我就提高到了80碼的時速。在快達那條狹窄的車道之前,我幾乎沒踩過剎車。我應該沒有被跟蹤,Sam不會跑那麼大老遠來阻止我,這太晚了。

直到我肯定我已經成功了,我開始考慮接下來該幹什麼了。我減速到了20碼,過分小心地在樹林中繞行。

我知道他們會聽到我的到來,不管騎不騎摩托車,所以沒有驚喜可言。也沒有辦法可以偽裝我的真實情緒。只要我靠得夠近,Edward就能立刻知道我的計畫,也許他早就知道了。但是我認為這仍然可行,因為我握著他的死穴。他想和我單挑。

所以我只需大大咧咧地走進去,親眼看看Sam所謂的證據,然後和Edward決鬥。

我哼了一聲。寄生蟲的戲碼也該告一段落了。

我解決了他之後,我會在剩下的人抓到我之前,儘可能多打倒一些。Huh——不知道Sam會不會認為我的死是他們發出的挑釁。也許會說我自作自受。不想觸怒他永遠最好的吸血鬼朋友們。(BFF=best friend forever)

車道一直延伸到草坪,撲面而來的味道就像被爛番茄砸中了臉。Ugh。惡臭的吸血鬼。我的胃開始翻騰。這股臭氣是如此地濃烈,不像我曾經到這兒來的時候還摻雜著人的氣味。當然這比我用狼的鼻子聞起來已經好很多了。

我不清楚該預見到什麼,但是這棟白色的大墳墓內似乎沒有生命的跡象。當然他們知道我已經到這兒了。

我關掉引擎,在一片安靜中聆聽了一會兒。現在我可以聽到從雙扇大門的後面傳來的緊張,憤怒的兮嗦講話聲。

我貪婪地深吸了口氣,因為屋裡面的空氣只會更為渾濁,輕輕一躍就跨過了門廊的台階。

我的拳頭還沒碰上去的時候,門就自動開了,那個醫生就站在門沿處,神色黯淡。

「你好啊,Jacob,」比我預想還要平靜的聲音。「怎麼樣?」

我用嘴做了一個深呼吸。門裡湧出來的惡臭讓我無法招架。

我有些失望地看到是Carlisle來開的門。我寧願從門裡走出來的那個是Edward,這不免讓我有些泄氣。Carlisle有些太……太人性了。也許是因為這個春天當我受傷時,他的上門巡診讓我產生了這個看法。但是看著他的臉,心裡卻計畫著如何殺掉他,如果條件允許的話。這點讓我覺得很不舒服。

「我聽說Bella活著回來了,」我說。

「額,Jacob,現在不是最佳時機。」這位醫生似乎看起來也不那麼自在,但感覺還是與我預計的有些出入。「我們能晚些再進行嗎?」

我呆若木雞地看著他。他是不是想推遲這個死刑到一個更方便的時候?

接著我聽到了Bella的聲音,嘶啞、粗獷。我的腦袋頓時空白一片。

「為什麼不?」她在問另一個人。「我們是不是也要對Jacob保密?為什麼?」

她的聲音並不是如我所預計的。我試著回想起這個春天與之搏鬥的年輕吸血鬼的聲音,但所能記起的只有他們的吼叫聲。也許是因為那些新生吸血鬼就不具備像年長吸血鬼那種打動人心,銀鈴般的嗓音。也許所有新生吸血鬼的聲音就是沙啞刺耳的。

「進來吧,Jacob,」 Bella有些不滿地拔高了嗓門。

Carlisle繃緊了眼神。

我則猜想著B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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