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伏擊

「是在挖苦我嗎?」

竊聽信號接收器把川崎光一發怒的聲音傳到了毒島耳朵里。

「瞧你說到哪裡去了。請別發這麼大的火。要說呢,既要把理紗小姐奪回來,又不讓毒島這個畜生撈到一分錢,著實是個難題。說句老實話,那一千萬元我可是打心眼裡想弄到手……讓我仔細琢磨一下,看看到明天能不能想出點好辦法來。」阿佃若有所思地對光一說道。

「慢慢動腦筋吧。那傢伙說他五天以後再和我聯繫。時間有的是,用不著慌慌張張的。」

「明白了。怎麼樣,我們現在就離開這裡吧?小夥子們正在燒屍體。」

「好的。你過來幫我一把,讓我穿上衣服。」

光一和阿佃又扯了些無關緊要的話,隨後就走出房間,順著應急樓梯下了樓,來到大樓的後院里。一路上,光一一直在不停地低聲哼哼著,顯然是傷口述在痛。

「把屍體燒成灰,骨頭弄走,扔到海里去。」

光一壓低聲音,命令著正在用垃圾焚燒爐焚燒同伴屍體的保鏢們。話一說完,他就鑽進了汽車。竊聽信號接收器中,排氣管的聲音和光一的罵聲漸漸遠去,不一會兒就消失了。光一的車,似乎是朝他的事務所開去,它就設在霞關日本外務省附近。

一旦光一回到了厚木的家中,那麼,停在二子橋附近第二據點中的阿伯爾特OT1600轎車裡的信號接收器,就可以遠遠地接收到他的聲音。雖說隔著一段距離,電波還是相當強的。光一的東京事務所,是在外務省附近的公寓中,可以供幾個人夜宿。

毒島關上信號接收器,嘴唇蒼白、乾燥。他下了車,打開修理車間牆壁上的暗門,走進地下室。

裝著鐵格子門的囚室里,理紗已經蘇醒過來了。

「求求你……把我從這裡放出去!」

她抓住門上的鐵格子,撕破嗓子叫起來。那張愁雲密布的面孔上,眉頭擠到了一起,打眼一看,弄不好還會以為她剛剛體驗過極樂的峰巔。

毒島的目光肆無忌憚地撫弄著理紗的身子。他從架子上拿下一瓶牙買加甜酒,走到關著理紗的一號囚室前,一屁股坐到鐵格子門前擺著的扶手椅上,那股力量,險險乎把椅子坐散架。

他用牙齒扯出瓶塞,噗地一聲吐到地板上,斜起瓶頸,嘴對著瓶口大口大口地灌下那褐色的液體。眨眼功夫,瓶子里的酒就下去了一半。他把酒瓶放到身邊的小几上,抬起手背,擦掉流到下巴上的酒滴。

「你,毒島……先生?準備把我怎麼辦呢?你要是敢碰我的身子,我就咬掉自己的舌頭讓你瞧瞧。」

理紗像是想晃動鐵格子門,可那門紋絲不動。

「你用不著自作多情,我可不想撿光一的破爛。」

毒島臉上露出嘲弄般的笑容,掏出香煙,點燃後抽了起來。煙一進肚,胃裡火燒火燎的,彷彿喝下去的酒全都燃了起來。

「畜生!」

「我連抱都沒有抱你一下,就這麼罵我畜生,太沒道理了。」

「真下流!……把我當作人質又算什麼?不是卑鄙嗎?」

「說得一點不錯,你的確是個人質。遺撼的是,那個傢伙捨不得掏贖金啊。」

毒島緩緩地吐出方才深深吸進去的煙。

「你在騙人。決不會有這樣的事。」

「你是說,那個傢伙迷上了你,所以就會不顧一切地拿出贖金來,對嗎?我起初也是這麼想的。如今看來,確實是打錯了算盤。」

「可是,這又是為什麼?那個人……他為什麼不願意掏贖金?」

理紗扭動著自己的身子。

「他雖說迷戀你,可是對你的這種迷戀,遠遠趕不上他對金錢的迷戀。贖金是十億元。看來,你的身價像是值不了那麼多。照那個傢伙估的價,你只值一千萬元。」

毒島用腳掌輾碎了扔到地上的煙頭。

「住嘴!他絕對不可能說出這種話來。」

「再說,這一千萬元並不是準備付給我的贖金,而是打發給手下的賞錢,為的是讓他們賣力捉拿我。」

「天啊,我到底該怎麼辦?……求求你,千萬別殺我。千萬別殺我!」

理紗的膝蓋開始顫抖起來,不一會兒整個身子都像篩糠一樣抖個不停。

「你就算了吧。現在先不殺你。過些時候,看看那個傢伙的態度,再來決定怎麼處置你。」

「……」

理紗聽了這話,剎那間喪魂落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毒島從冰箱里取出火腿,連著塑料水筒一起,從理紗那間囚室左下角的食物送入口塞進去。這個食物送入口有三十英寸見方,帶著一扇小門,門上也掛著鎖。

他把酒瓶里剩下的甜酒一飲而盡,又吃了一公斤波洛尼亞紅腸,然後就往供他休息用的床上一倒,拉上遮擋光線的帘子。在床上,他一支接一支地抽著煙,盤算著怎樣才能出其不意地收拾一下川崎光一。至於對江川派和櫻田一夥實施復仇,那就是下一步的事了。

就這麼盤算過來,盤算過去,他的腦子昏昏然起來,漸漸地有了睡意。朦朧之中,他的眼前浮現出理紗那赤裸的身子。不過,還沒來得及細細品味,酒勁先就上來了,使他沉沉入睡。

一陣痛苦的呻吟驚醒了毒島。他剛一睜開眼睛,馬上就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腕上戴著的勞力士手錶。這會兒正是凌晨四點半。

「幫幫忙……難受極了……我要死了。」理紗顫巍巍地叫喊著。

「別煩人。」毒島說著話,從床上坐起身來。他的喉嚨乾渴難耐,頭也有點兒痛,嘴裡像是塞過一團爛抹布似的發出怪味。那種感覺,就像是大醉了兩天一樣。

毒島翻身下了床。夜晚的涼意使他渾身微微發抖,他順手拉開帘子。

囚室前的天花板上,掛著一盞沒有裝燈罩的電燈。燈光映出理紗的身姿。她雙膝跪在地上,身子朝前仆著,彎成弓形,兩手捂著肚子,全然一副痛苦至極的模樣。

散亂的頭髮拖在地上,那張面孔緊緊蹭著地面,背朝著鐵格子門。

把她從卧室中強行帶出來時,毒島沒有讓她穿上內褲。這會兒,那條超短裙早已掀到了腰身上面,露出了高高聳起的臀部。絲綢般細膩的皮膚晶瑩雪白,格外撩人。

「等一下。」毒島粗聲粗氣地吼了一聲,走到水管前去刷牙。他用杯子接上水,一口氣喝了五杯。嘴裡和胃裡的難受勁稍稍減輕一些,短褲裡面卻有點不大好受,幾乎隱隱作痛起來。

他取下牆上掛著的鑰匙,走近理紗的囚室。那塊火腿幾乎沒怎麼動。

「幫幫忙……我的肚子像是要裂開了。」理紗還在呻吟。

「想吃點葯嗎?」

「不管用。要想止痛,只能用大拇指使勁壓脊梁骨周圍……我經常犯這種老毛病。醫生說過,要是不抓緊治療,會得心臟病的。」理紗痛得哼哼唧唧,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著。

毒島的視線死死咬住理紗的臀部。他的手哆嗦著,摸摸索索打開鐵格子門上的鎖,一步跨進去,反手拉上了鐵格子門。這門只能從外面鎖,在裡面是鎖不上的。

即使是這樣,他還是多了個心眼,把鑰匙放在鐵格子門外面,沒有帶進來。理紗的身子不住地蠕動著。

「求求你。幫我壓一下脊梁骨周圍。」

理紗趴在地上。

毒島跨上前去,像騎馬一樣坐在理紗的腰上。大拇指在理紗的脊梁骨兩側壓著壓著,慢慢向下滑去。……

理紗氣喘吁吁地轉過臉來,朝著毒島。她是在尋找毒島的嘴唇。毒島有如在夢中一般,將自己的嘴唇湊上去,任憑理紗把他的舌頭拚命往自己嘴裡吸。就在這時,理紗的牙齒狠狠地向毒島的舌頭咬去。

然而,毒島的反應速度也不慢。

就在感覺到危險將臨的頃刻瞬間,毒島的雙手有如電光石火般地從空中一掠而過,用力掐住了理紗兩邊下巴的關節。

這是給狗灌藥時扳開狗嘴的訣竅。理紗的頜骨嘎嘎作響,上下兩排牙齒被分開了。毒島從理紗的齒縫中抽出自己的舌頭,他的手鬆開理紗的下巴,有力的手指給理紗的臉上留下了兩個青痣。理紗的下巴關節被卸開了,連嘴都合不上,只是嗚嚕嗚嚕吐出一串分辨不出意義的聲音。

毒島緩緩抬起身子,穿好衣服。

「你可讓我吃了大苦頭。你的下巴就這樣了,這是對你的懲罰。」說完話,他朝水泥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吐出來的唾液中沒有多少血,看樣子舌頭上的傷不是很深。他沖著用毛毯蒙著腦袋,周身開始發抖的理紗輕輕踹了一腳,走出囚室,鎖上鐵格子門。

雖說聞到酒味就噁心,毒島還是用伏特加酒嗽了嗽口,給舌頭消了下毒,然後又躺到床上,再次沉沉入睡。

毒島醒來時,已經是上午了。頭上蒙著毛毯的理紗像是死了一樣,動也不動。他的舌頭還在痛,只能喝點牛奶。

他沒有理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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