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理紗

「啊,理紗,我可真想你。為了相見到你,我簡直都要快發瘋了。」

光一急切地說著。兩百米外,坐在阿爾伯特OT1600轎車裡的毒島,通過儀錶盤下的竊聽信號接收器,聽到了這個聲音。

「我也是一樣。怎麼樣,沒什麼事吧?我是說毒島,那是個野獸般地傢伙。他不會到這裡來暗算你嗎?」理紗對光一說道。

「沒關係的。我在外邊安排好了保鏢,樓前和門廳里有三個人,樓裡邊的應急樓梯下還有兩個人。來,過來……」

傳來一陣長長的接吻聲。光一那沉重的呼吸聲也通過竊聽話筒傳了出來。

「等一等……今晚上別匆匆忙忙的,慢慢來,好嗎?」理紗氣喘噓噓的說。

「行啊。」光一嘶啞著嗓子回答她。

「快活的事情越等越有味道,你先去洗澡,我給你弄點吃的。」

「讓我等得太急了,可就會像毛頭小夥子那樣眨眼功夫就完事的。」光一笑出聲來。

「不要緊的,喝點酒就好了。再說,我還有好葯呢,是跑阿拉伯航線的朋友送的。」

「這玩藝兒倒不錯。拿來試試看。」

「那可就要把我欺侮慘了……」

理紗像貓一樣咕噥著。信號接收器里又響起一陣擁抱和接吻的聲音。

毒島著手行動,是在兩個半小時之後。信號接收器開始傳出大樓那間卧室中熱汗淋漓的肉體互相碰撞、摩擦的聲音,隨之而來的,還有理紗那技巧圓熟的呻吟。

毒島從腋下的槍套里拔出S·W左輪手槍,裝上二十英寸長的消音器,插到褲子皮帶上,然後打開轎車前蓋,從工具箱中拿出鉗子,做了一根金屬搭鉤繩。

他把雨帽的帽沿兒又朝下拉了拉,朝大樓後面走去。一走到雜樹林盡頭,就能看見低矮的鐵柵欄圍著的大樓後庭院。

復蓋著綠色植被和花木的後庭院里,有小孩子們玩的鞦韆、滑梯和其他遊戲設備。

雖說這裡那裡的路燈投射出藍色的光芒,這個後庭院里燈光照不到的陰暗角落還是不少。毒島直到看清楚了大樓背面右手邊應急樓梯的出入口後,這才小心翼翼地從雜樹林中溜出來。穿著橡膠底皮鞋的雙腳靈活地移動著。

即便換作別人,即便不是有著一雙狼一般銳利的眼睛的毒島,也能很快就發現兩個保鏢的身影。

那兩個人豎起衣領,坐在鐵制的應急樓梯的第二級上抽著煙。雖說兩個人都攏起手掌,遮住煙頭,畢竟不是天衣無縫,每吸一口煙,煙頭的火光都映出了他們的一部分面孔。

毒島扭身轉向左側,匍匐在地,鑽過鐵柵欄的空隙,朝大樓爬過去。雙手緊緊抓住地上被夜露濕潤了的小草。

他巧妙地利用矮樹叢和滑梯的陰影作掩護,很容易摸到大樓背面的牆根下面,緊緊貼著牆壁,伸手從後褲兜里掏出軍用手套戴上。

戴上手套後,毒島把前端作成環狀的金屬搭鉤繩的尾部繞在左手上。這根搭鉤繩有一米半長。

他伸出右手,從左手腕部拔出錐刀。雖說裝上了消音器,也不可能開起槍來一點響聲都沒有。只有到了失敗關頭,到了生死存亡之際才能使用手槍,這是最後的一招。

他貼著牆壁,躡手躡腳地向大樓右端的應急樓梯移動。動作輕得像貓一樣,一點響聲都沒有。

他總算接近了大樓背面的右端,一拐過牆角,就會和那兩個保鏢面對面地碰上頭。

「畜生——!」保鏢中的一個低聲發著牢騷。

「這會兒,上邊肯定是濕漉漉的一團啊,咱們這裡也是濕漉漉的,不過是被晚上的露水打濕的。真想喝上一杯酒,好歹也能潤潤嗓子。再說,那個女人可是個好樣的婊子。」

「好倒是好,只怕陷進去了就出不來。小子,你不想要命了?」

「是啊,恐怕連抱都不會讓我抱一下的。」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說笑著。

趁著這個機會,毒島無聲無息地撲了上去……左手的金屬搭鉤繩飛向左邊那個人的脖子,緊跟著錐刀也投向了右邊那個人的心臟。

他沒命地往懷裡拖著金屬搭鉤繩。那個被金屬搭鉤繩的鐵環勒住脖子的保鏢顧不上掏槍,使勁地抓撓著自己的喉嚨,被拖得一點一點移開應急樓梯。他的聲帶被勒死了,想叫都叫不出聲來。

另外一個保鏢被錐刀刺中心臟。這一刀刺得很深,外面只留下一截刀柄。他下意識地把手伸向腋下,想拔他槍套里的手槍。

那隻掏槍的手,碰到了扎入心臟的錐刀的刀柄,保鏢大吃一驚,嚇得面無血色,臉都扭歪了。他兩手握住刀柄,哆哆嗦嗦地把錐刀往外拔。

誰知刀口周圍的肌肉收縮得很厲害,任他怎麼用力,總也把錐刀拔不出來。等到終於把錐刀拔出來時,他的膝蓋一軟,身子慢慢地向前撲去,開始了臨死前的痙攣。

這會兒,毒島一腳踩在被金屬搭鉤繩勒住脖子的保鏢背上,兩手一齊用力。保鏢像狗一樣伸出腫脹的舌頭,也送掉了性命。

旁邊就有一座垃圾焚燒爐,水泥煙囪高達三十米。

毒島拔出屍體身上插著的錐刀,在死人的衣服上擦掉刀上的血跡,搜出他們身上的手槍和錢包,把兩具屍體統統搬進垃圾焚燒爐。其中一具屍體的脖子上,仍舊套著那根金屬搭鉤繩後。然後。他把搜來的兩把手槍分別塞進左右兩邊的後褲兜。

毒島沿著應急樓梯躡手躡腳地走上去,不一會兒就到了九層上理紗那套房子附近的應急出口。從這裡,可以看到外面八號環行公路上火柴盒般穿梭來往的車輛。

他把指環上的竊聽話筒貼到應急出口的門上,掛上耳環式信號接收器。走廊上一點響動都沒有。

隨後,他又打開手錶里的信號接收器的開關,這個接收器是和藏在理紗卧室里的那個竊聽話筒相匹配的。理紗和光一這會兒正如膠似漆,難捨難分。毒島不禁淡然一笑,把又細又薄的錐刀插入應急出口門上的縫隙,勾住了裡邊的門閂。

門被挑開了。應急警鈴早就被他做了手腳,自然是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毒島輕輕推開應急出口的門,閃身溜進走廊,又回過手去掩上門,搭上門閂。

他把手錶湊到耳朵上,聽見了光一的鼾聲,理紗像是正在沖淋浴。

毒島把錐刀重新放回左胳膊肘上,從上衣裡面口袋掏出兩根鐵絲,動手撬理紗的905號房子的門鎖,戴著手錶的左手腕始終貼在耳朵上,這會兒,他的手套早已摘掉了。

這是第二次開這把鎖,很順利地就撬開了。他緩緩地推開房門。

毒島把門廳里那厚厚的帷幕拉開一條細細的縫隙。

起居室里的燈是關著的,從卧室的門縫裡透出淡淡的燈光。

手錶里傳出了光一的鼾聲和理紗邊沖淋浴邊用鼻子哼著歌的聲音。毒島關上手錶信號接收器的開關,輕輕地鑽進卧室。由於配備了隔音設備,外面街道上來往的車輛聲音是一點兒都聽不見。空調設備是集中式的,所以也不會引起噪音。

川崎光一攤開身子,像個大字一樣躺在床上,只在腰上搭了一塊被單。女人般柔軟的胸脯上滲出一滴滴汗珠。厚厚的嘴唇大張著,松馳的肚皮一起一伏,粗聲地呼吸著。床頭柜上除了香煙和打火機外,還有一瓶喝過的法國柑桂酒和水瓶。

毒島搜了一下光一搭在椅子上的睡衣口袋,裡面沒有武器。他又輕輕拿起純金的登喜路打火機,仔細察看了一番,裡面像是沒有什麼機關。

卧室的左邊有一間化妝室,理紗用鼻子哼歌和沖淋浴的聲音就是從那裡傳出來的。毒島推開化妝室的門,梳妝台前的籃子里,放著黑色的襯裙和熏衣草色的內褲。磨砂玻璃上浮現出理紗的輪廓。

難怪連一向拈花惹草的光一也會被她迷得如醉如痴,理紗的身段確實是漂亮。不僅僅是豐滿、端正,而且渾身上下充滿了誘人的性感。

毒島從梳妝台前放著的浴巾中抓起一條,拔出錐刀,攔腰切成兩半。

用鼻子哼歌的聲音嘎然而止。

「是你嗎?」

理紗問了一聲,關上淋浴。毒島脖子上掛著切成兩半的浴巾,推開磨砂玻璃門。

理紗的肌膚的像薔薇花般晶瑩透紅,豐滿的乳房雖說沉甸甸的,但是並不下垂。腹部平滑地向下伸去。

理紗一下子就認出了毒島。她張開嘴巴,像是要驚叫起來。一雙眼眼睜得大大的,彷彿馬上就會裂開,淡藍色的瞳仁鼓了出來。

毒島眼疾手快,伸出左手捂住理紗的嘴巴,右手繞過理紗濕漉漉的身子,把錐刀輕輕抵在她的後背上。

理紗的乳房緊緊擠在毒島的胸脯下面,兩人臉對臉,挨得很近。即便是卸過了妝,混血兒理紗的面孔也非同一般。

「不想送命的話,就不要出聲。你現在就死了,難道不可惜嗎?只要你不出聲,絕對不殺你。怎麼樣,不想死吧?」

毒島把嘴巴貼到理紗耳朵邊上,悄聲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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