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蒙特卡洛大賭場

「停車!」邦彥喊道。

路易把車停在下坡路上。

從主看台前的位置,越過海濱林蔭大道高樓大廈物頂部,可以望見燈火通明的海港。

「出什麼事了?」

皮埃爾把視線轉向邦彥。

「沒什麼。我看過的資料中寫道,對馬塞拉特賽車被從何處射來的子彈擊中一事尚在調查之中,到這兒一看,馬上就明白了,子彈顯然是從港口的遊艇中射過來的。」邦彥說。

「是呀,比賽的時候,奧納西斯的確留在遊艇上。當時他的遊艇在離堤岸二百碼處拋錨停泊。但是,那時在奧納西斯遊艇附近還停泊著四、五艘遊艇。從這些遊艇上的人所作的證詞來看,既沒有發現有從奧納西斯遊艇發射的跡象,也沒有聽到子彈炸裂的聲音。」

皮埃爾說著又燃上了第二支香煙。

邦彥也從煙盒中取出香煙燃上。眼睛盯著皮埃爾,揣摸著他的意思。

「但是,這些人說了一件有趣的事。他們說,就在賽車飛上天空的那一剎那間。『花花公子號』遊艇桅杆上的反射鏡閃了一下。這可以認為是下達狙擊命令的信號。當時太陽在『花花公子號』的右邊。反射鏡是由稜鏡和透鏡組成。光源不論在何位置上,都可達到反射鏡捕捉的目標所在的位置。」

「完全正確。」

「目前尚不清楚狙擊者是從什麼地方射擊的。出事的賽車在空中爆炸燃燒,引擎被燒得融化了,像雨滴似地灑落下來,事後只發現了駕駛員的顎骨。和馬賽拉特相撞的法國MKS也衝上了看台,摔得七零八落。駕駛員當即身亡。再詳細的情況就很難了解了。」

「……」

「總而言之,把奧納西斯遊艇上的反射鏡的閃動,認作是狙擊命令的信號並予以立案,幾乎是不可能的。奧納西斯眼下正在悠然自得地尋歡作樂呢。」

皮埃爾聳聳肩膀,作出無可奈何的表情。

DS-19重新啟動。在下坡路盡頭煤氣工場的急轉彎處調頭往回開。

「這樣我們就沿摩納哥汽車大獎賽的環行路線反繞了一圈,接下來該帶你去看看安德烈·謝布里的家了。路易,拜託了。」皮埃爾說道。

路易調轉車頭,朝來時相反的方向開去,從布林塞斯大街穿過樓房林立的格里馬爾特大街,汽車來到N1號公路上。

車過N1號公路不到一百米處。視野突然被拔地而起的樓房遮斷,再往前行,淺茶色的橄欖樹,白色的岩石,褚色的山崗和排列成小巧舒適的房舍映入眼帘。

「那排房舍後面的山峰就屬法國了。」

皮埃爾笑著說,像是在嘲弄摩納哥王國的狹小。

汽車攀登到這裡。一眼望去,燈火通明的摩納哥直到戛納城盡收眼底。邦彥那銳利的目光認出了尼斯露露大飯店那富有特色的大展望台。

路易把車停在一排排住宅中間的一幢山中小屋風袼的建築物前。

「這就是安德烈的家。在摩納哥擁有自己的房子,說明這傢伙攢下了不少錢呀。」皮埃爾感嘆道。

在這幢石頭建造的小巧雅緻的房子前,有一塊草坪,房子旁邊的小車庫裡,停著一輛普通的小汽車,雖然是部舊車,但洗刷得很乾凈。窗戶上的百葉窗落了下來。

「車子在家,安德烈已經回來了吧?」邦彥小聲問道。

「不,那傢伙去賭場上班是不用汽車的,因為走著去只有一公里的樣子。只有跟老婆一起外出旅遊時,他才用車。」

皮埃爾回答說。

「安德烈不到深夜四點賭場的特別會員室關門是不會回家的。他下午七點上班。」

「我以後再去賭場,現在請你帶我去安東·奧納西斯的別墅。」

路易再次發動汽車,駛上N1號公路,朝通往義大利的方向開去。

「還有一件事請你辦一下。明天傍晚以前,請你搞到一張安德烈老婆的照片。」

「沒有問題。」

「我還有個自私的願望。要是有個能避開人們的耳目,把一位貴婦人藏匿起來的場所就好了。」

「哈哈……我巳經明白你的意思了。」

皮埃爾臉上一付哭相。

「我是不想把你也牽連進去呀!」邦彥笑了。

「你臉皮真厚,競會說出這種話來,好吧,我的朋友在蒙特貝格山裡有一間狩獵小屋,說是狩獵小屋,其實是個釀造私酒的地下工廠。戰爭期間在那兒秘密生產威士忌,賣給美國兵,現在巳經閑置不用了,我就擅自作主借給你了。」皮埃爾又嘆了口氣,說道。

汽車在蒙特卡洛的樓群間穿行,向大海方向駛去,在海濱林蔭小道右邊左拐,朝國境線開去。

就在與法國接壤的國境上,一條長五百公尺、寬五公尺的海角伸向大海中。海角的中部細長,像個葫蘆,整個海角被熱帶和亞熱帶樹木覆蓋著。海角北面沿著海岸大街圍著高大的鐵欄柵。緊緊關閉著的大門裡站著兩個門衛。他們頭戴白色盆形帽,身著亞麻布制服,腳登長筒皮靴,腰裡別著手槍,這一身打扮儼然是私人軍隊的士兵。

正門拱門上的銅牌有意使其蒙上一層銅綠,顯得古色古香,年代久遠,銅牌上寫著「安東·奧納西斯私有宅地」的字樣。

路易放慢車速在海角前駛過,走過沒有設置警衛人員的國境線,進入了靠近義大利一側的法國境內,前方,蒙頓城的燈火遙遙在望。

回頭望去,可以看到海角盡頭處有一個碼頭的一幢三層的樓房。

皮埃爾把煙蒂投入海水中,說道:

「這個海角過去只有現在的三分之一大。奧納西斯耗費巨資填海造島,才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如今這個島被稱作『奧納托爾海角』,整個海角就是奧納西斯的一幢別墅。他不僅在正門設置守門人員,別墅的院子里也總有五、六個警衛人員帶著狼狗日夜四處巡査。要想潛入海角,並非易事哬!」

「看來只有從海上潛入了。」邦彥滿不在乎地說。

「回尼斯去嗎?」路易轉過頭來問道。

「回尼斯吧。」邦彥答道。

坐在車上,皮埃爾開始在筆記本上繪製去蒙特貝格山區的狩獵小屋的路線圖,邦彥需沿著從義大利來時經過N20號公路驅車反向而行。在蘇斯貝爾小鎮向左拐,從那兒行駛約七公里,到達蒙特貝格山區,沿著山腳前行約四公里,就可發現山谷狩獵小屋。

皮埃爾在每個岔道處畫上了醒目的標記,完成了地圖。他用鋼筆尾部的電筒照著地圖,詳細給邦彥講述了沿途的情況。

「謝謝。」邦彥用了兩分鐘的時間仔細地研究了地圖上繪製的行車路線。接著就打燃打火機把地圖燒掉,把紙灰拋灑到車窗外。地圖上的全部內容已深深刻在他的記憶中了。

在1號公路與馬利舍爾大街的交會處,邦彥向皮埃爾道別下了汽車。

邦彥回到露露大飯店時,巳是晚上9時半了,由於飲酒過量,他感到有點頭痛。

他從服務台職員手中接過房間鑰匙,塞給他一百法郎的小費。乘電梯來到五樓。走到508號「白鳥」房門前,他讓身體離開房門貼在牆上,從撗里伸出手去打開門鎖,抓住門把手,猛力推開房門。

如果此時門後藏著人,定會變成個壓成薄片的干烏賊。

邦彥的身體仍然靠在牆上,迅速打開了房間里的電燈,解開弔在臀部上的槍套,拔出HSC自動手槍,閃身進了房內。

會客室不見有人,內客廳和卧室里也沒有任何動靜。放在陽台大理石桌面上的玻璃杯已被侍者收走了。

邦彥察看了浴室後,又拉出放在床底下的皮箱,看樣子無人動過。

邦彥脫掉衣服,走進浴室,解下左臂上的皮環,沖了一個熱水浴。

他走出浴室,打開旅行箱,取出一件雪白的襯衣和一件常禮服換上,走出房間,從錢包里取出一條細長的透明膠帶,貼在房門和上框不惹人注意的位置上。

他來到前廳服務台前,把鑰匙交給值班員。

「我想去蒙特卡洛賭場玩一會兒,可不在特別會員室玩,就提不起興趣來,你能給想想辦法嗎?」他操著流利的法語問道。

「是,殿下,這事就交給我辦吧。」值班員很快寫好一張便條,簽上自己的名字,裝進飯店專用信封里,用臘封上口,再在上面蓋上戒指上雕刻著的家徽。

「您只要把這封信交給二樓特別會員室入口處的人,我想大門就會為您打開,」他說著把信遞給了邦彥。

「謝謝。」

邦彥給了他一百法郎的小費,乘上了停車場看守員小心翼翼開過來的費拉里250GT汽車。

邦彥以每小時二百公里的速度驅車沿1號公路駛向摩納哥,不到七分鐘已穿過了與摩納哥接壤的邊界隧道。不一會,汽車在過往行人和圍坐在露天茶座上的人們用羨慕眼光的注視下,在蒙特卡洛大賭場前停了下來。

賭宮廣場前聳立著蒙特卡洛銀行、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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