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出賣

肥頭大耳的馬洛依警官左手拿著手電筒,右手握著把大型手槍。他進屋後沒關門,用手電筒對作坊里照了照,手電筒光雖然也照到了白鳥藏身的那隻大木桶,但終究發現不了躲在桶內的白鳥。白鳥一隻眼睛對著木桶壁上那個小小的窺視孔,注視著馬洛依的一舉一動。

過了一會兒,馬洛依長長地舒了口氣,用法語朝作坊外面喊道:「快來!那傢伙還沒來。」

停在作坊外面的那輛伯爵車傳出了開關車門的聲音,兩個男人手提大型二十響毛瑟槍走進了作坊。這時,馬洛依把手槍插進掛在腰部的槍套里,從棚架上取下幾支大蜡燭點亮後豎在附近的桌子上。

那兩個手握毛瑟槍的男人都很瘦,一個有一米九零,還有一個要比高個子矮一個頭。

「你們就躲在那兒的木桶里,按事先商量好的,在我對那傢伙說『請等一下』的時候你們就動手,我會用槍逼著他,讓他不能動彈,然後你們就朝他開槍。清楚了嗎?」馬洛依抬著頭命令那高個子。

「你就放心地交給我們吧,這事對我來說是熟門熟路了。」高個子嘿嘿笑著用洋徑浜法語回答。

「你們可別冒冒失失地朝我身上打喲,皮爾。」

「知道啦,老闆。我皮爾以前可曾辦砸過這種事兒?正因為如此,所以才憑這手本事特意從巴黎到這兒來的。我要把那個『經濟動物』 打成蜂窩,保准不會錯。萬一我沒能得手,路易會繼續乾的。」那個叫皮爾的高個子說。

「對我來說,擔心會輸給那傢伙倒不如說是擔心殺他太簡單了呢。我還想折磨折磨他呢。」路易插嘴說道。

「好,你們明白就行。那傢伙大概快來了,按路易說的,先打他個半死不活,我還想讓他說幾句呢。那傢伙剛才在電話里講了些令我擔心的話。弗蘭茨好象對他說起了我的事兒,要是那傢伙把那事報告了國際刑警組織總部,我的處境可就危險了。所以要好好地證實一下。」馬洛依說。

「我們只是受僱傭的,弗蘭茨什麼的我們也不想知道,只想一槍結果了那個黃皮膚的日本探子。你讓我們打他個半死不活那就更帶勁了。要是你一開始就這麼說的話,我們在接受時還能更快樂點呢……畜牲。只要想一想那傢伙痛得亂折騰叩頭饒命的樣子,就夠我們樂的了。」皮爾激動地說。

白鳥偷聽著他們的談話,心裡暗自發笑。皮爾和路易這兩個刺客只是受雇於人,打他個半死也問不出什麼名堂,因此,當場打死他倆也不足惜,而那個叛徒馬洛依必須讓他活著交待清楚。

此時,兩個刺客並肩朝裝乳酪的木播慢慢地走來。躲在木桶里的白鳥見狀立刻打開湯姆槍的保險,左手握住子彈夾,右手扣緊了扳機。當兩個刺客走到距白鳥五米遠的地方時,白鳥在木桶里對著他倆猛射起來。湯姆槍的空彈殼散滿了木桶,射穿木桶的三十發子彈約有十發命中了慌忙舉槍瞄準木桶的皮爾和路易的身體。

兩個刺客身上被衝鋒槍子彈射穿了好些窯窿,那些子彈還命中了在門口附近的馬洛依的腹部,打得馬洛依四腳朝天地跌倒在地,馬洛依用雙手捂住流血不止的腹部,目瞪口呆地看著白鳥,似乎不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白鳥拔下湯姆槍的空彈夾,裝上一個備用彈夾站立起來,從那個被湯姆槍射出的大洞口跳了出去。

路易當場中彈身亡,那個高個子皮爾胸口、腹部雖然吃了七、八槍、但還沒死,扒在地上蠕動著。

白鳥用手帕小心翼翼地拾起從路易和皮爾手中掉下來的毛瑟槍,放在不站起身是夠不著的棚架上,隨後朝馬洛依走去。白鳥把湯姆槍的選擇開關扳到半自動裝置上。

馬洛依仍然是滿臉不相信的表情,張開的嘴巴里流出了唾液,看著白鳥的眼珠子獃滯無神。

白鳥把湯姆槍擱在棚架上,彎下腰準備奪下馬洛依的那支路更—P08手槍。這時,馬洛依從茫然自失的狀態中恢複了過來,他大叫著欲抓白鳥伸出來的右手,白鳥用左掌朝馬洛依的脖子上猛劈過去,被擊倒在地的馬洛依抽搐了一陣子就不動了。白鳥把自己的手搭在失去知覺的馬洛依的手背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揮,路更手槍便從馬洛依手裡飛出老遠。

白鳥對著昏迷過去的馬洛依踢了一腳,挎著衝鋒槍朝門口走去。他來到伯爵車邊一看,裡面沒人。白鳥拔下點火開關的鑰匙,打開行李箱蓋,裡面也沒藏著人。白鳥重新回到作坊里,關上窗,插住門,把腹部血跡斑斑的馬洛依拖到最裡邊的木桶旁。

皮爾還沒死,他的生命力異常地強,不僅沒有見鬼去,而且元氣似乎在慢慢地恢複。他痛苦地睜開眼睛,掙扎著想坐起來,肚腸從背後子彈打穿的洞洞里冒了出來。

「怎麼樣?這味道不錯吧?剛才你不是還在吹大牛嗎?」白鳥轉過臉對著皮爾嘲笑了他一番,然後把湯姆槍擱在棚架上單膝落地伸手去摸皮爾的衣服,皮爾的兩隻長爪子立刻伸向白鳥的頸部,動作相當敏捷。白鳥一閃身躲過了皮爾伸出來的兩隻手,但左手被他抓住了。皮爾雖瘦,但力氣大得驚人。

「你倒還真夠頑固的。」白鳥誇獎似地說了一句,豎起右手掌使出渾身力氣猛擊皮爾的兩手腕,直打得皮爾的手腕皮破肉爛,只有招架之勢。從皮爾身上搜到的護照及架駛證上知道,他叫皮爾·布蘭修,出生在阿爾及利亞,現在住在巴黎中央市場附近,是工廠的工人。

接著,白鳥剝光馬洛依的衣服,一發子彈射進了馬洛依的肚臍下端但沒穿透後背。白鳥搜查了馬洛依的衣服,他身上確實有一張國際刑警組織總部刑事調査部人員的身份證,看上去不象是偽造的。

白鳥朝馬洛依的腹部踢了一腳,馬洛依呻吟了一聲但仍未醒過來。白鳥從門邊棚架上拿來一支粗大的蠟燭,蹲在馬洛依身邊將蠟燭火點燃了馬洛依沾滿血跡的陰毛,騰起一股惡臭。馬洛依慘叫著想支撐起上身,但創口雖小而內臟已亂作一團,怎麼也坐不起來。

白鳥坐在一邊等著馬洛依恢複知覺。馬洛依睜開眼睛定了定神後對著白鳥大聲嚷道:「你要幹什麼?你我可都是刑警啊……。」馬洛依臉部肌肉厲害地抽搐著。

「你別再耍我了。你跟皮爾、路易說的話我都聽見了。」白鳥用法語說。

「那……那是說別人,我們要收拾的不是你。」馬洛依呻吟道。

「真不知羞恥。」白鳥心情沉痛地說。

「我沒撤謊。皮爾和路易他們都是國際刑蓍組織的人。我們探聽到休爾斯家族準備在此伏擊你的情報,所以想在你到這兒之前幹掉他們。」

「皮爾和路易是國際刑警組織的人?你別耍我。」

「真的。你這樣對我,我要到總部去告你。」

「法國人里有許多為了保住自己而不把醜聞張揚出去的人。你也是其中之一。就憑你這派胡言亂語還想活命?」

「我不想死!世上還有許多快樂的事兒我還未品嘗過,我還不想死!」馬洛依開始抽泣。

「好吧,你回答我的問題。你身為國際刑警組織的現職警官,暗地裡卻委身於黑勢力,是不是?」

「不是!」

「你不承認也算不了好漢。不是男子漢的從外表一看誰都清楚。」白鳥開始用燭火燙馬洛依,馬洛依發出一聲撕肝裂膽的慘叫,拚死朝白鳥踢去。白鳥朝邊上一閃,一腳踩住伏在地上想逃脫燭火的馬洛依。

「放開!我承認了。……饒了我吧,我是不想打你的。」馬洛依哭喪著臉說。

「你不想朝我開槍是對自己的槍法沒有把握吧?所以帶了兩個刺客作為幫凶。」

「……」

「你為什麼要背叛國際刑警組織?皮爾他們是你僱傭的?」

「僱傭他們的是一個犯罪集團……象你這樣的日本人根本不理解我們的心情。由於戰爭、革命、內亂,我們的祖祖輩輩就只依靠金錢。我確實被休爾斯家族收買了。但是,面對三十萬荷蘭盾的巨款你就不動心嗎?我可是抵擋不住這種誘惑。三十萬荷蘭盾相當於四十萬法郎哪,有了這筆錢,在巴黎郊外買家餐廳是不成問題的。每天在屬於自己的餐廳里盡情享用,過悠閑的生活。」馬洛依氣喘噓噓地說。

「我也喜歡金錢。可我決不會只為了錢而出賣朋友。」自鳥痛苦地說。

「你答應放了我,只要我知道的什麼都說。」馬洛依苦苦哀求道,被燭火燙傷的下身紅腫起來。

「先說說休爾斯家族的情況怎麼樣?」

「休爾斯家族的頭兒是菲利浦·休爾斯。他是荷蘭皇家珠寶商會的會長和阿姆斯特丹商工會的副會長。」

「休爾斯家族掌握著阿姆斯特丹的鑽石走私集團和賣淫組織。」

「噢,是這樣。菲利浦·休爾斯住在哪兒?」白鳥問道。

「你只要查一查電話簿就清楚,那上面有詳細的地址,在奧菲爾特姆路上,靠近福恩德爾公園。」馬洛依說。

「他長得怎麼樣?」

「身高一米七零,體重約一百公斤,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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