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性受虐狂

白鳥在車頂上悄悄地直起身子,圍牆頂正好在他的下面。使白鳥感到意外的是這座後花園竟是日本式的庭園,假山、池塘、紅色拱橋、緩緩而下的飛瀑,還有一條環繞著假山的小溪,只有那些濁光搖曳不定的燈籠是中國式樣的,鋪面即底樓餐廳里的客人們不僅能邊吃邊隔窗眺望外面的景緻,好象還可以下到庭園裡散步。

白鳥現在的位置可以通觀庭園對面的餐廳,那兒有五、六對情侶緊緊地抱在一起,親吻著,根本就沒朝庭園裡看上一眼。男侍們也都背對著庭園,看著正門入口處,新客人一到,他們立刻迎上去索討小費。

白鳥用嘴咬住那把帶消音器的勃朗寧自動手槍的槍管,攀著纏繞在牆上的常青藤,悄悄地下到圍牆的裡面。剛一著地就立刻躲進假山的陰影里,右手握著勃朗寧,靜悄悄地朝大樓左側的太平樓梯走去。白鳥的運氣不錯,到達太平樓梯時沒被任何人發現。他脫去鞋子,塞進牛仔褲屁股口袋裡,只穿著襪子登上了太平樓梯,當他來到五樓的太平門前時,掏出多用途折刀,選了其中的一把萬能鑰匙插進鎖孔,憑手指的感覺轉動著,門終於被白鳥打開了。裡面是一條昏暗的走廊,兩側有好幾間房間,走廊的盡頭也有間房間。白鳥關上太平門,用大拇指頂上勃朗寧的保險,一間一間地搜査起來。當白鳥用萬能鑰匙打開左邊第三扇門,推開細細地一條門縫時馬上感覺到裡面有人,屋裡充滿了一股女人的體臭味。

這間不怎麼寬暢的房間好象是女佣人住的,落地燈透過粉紅色燈罩放出淡淡的光線照射在室內的床上,一個滿臉雀斑、棕色頭髮的十八、九歲大姑娘抱著只布制玩具狗睡得正酣。

白鳥臉上露出了一點笑容,他一進屋就反手把門關上。白鳥沒穿鞋子,所以幾乎是不出聲地走近了那姑娘睡著的床邊。那張床周圍的三面牆壁上貼滿了阿蘭·德隆等美男子的電影招貼畫,天花板上則是些從雜誌上剪下來的色情劇照。

站在床邊的白鳥對著那可憐的姑娘注視了好一會兒,然後用左手捂往她的嘴,右手捲起了蓋在姑娘身上的毯子,那姑娘渾身赤裸著,……

那姑娘的嘴剛被白鳥捂往就拚命地亂踢亂蹬,松落開來的布制玩具狗掉到床下面。白鳥湊近那姑娘的耳朵輕聲地說:「叫一聲這槍就響,你就再也甭想亨受了。只要老老實實聽我說,保你沒事。」隨後鬆開了那隻捂往嘴的左手。

「來呀!……」

「很遺憾,這事兒以後再找機會吧。你的主人……,貝爾特的卧室在哪兒?」白鳥壓低嗓門問道。

「走廊東面的盡頭……。我沒有魅力嗎?」姑娘扭動著下身。

「不是,你挺漂亮的,我很感興趣。你叫什麼?」

「貝爾塔……」

「貝爾塔小姐?眼下我還有些事要干,回頭咱好好樂一樂怎麼祥……。唉,象你這樣受丘麥德夫婦使喚的人在這層樓里有多少?」

「司機、管家、我和一個侍女瑪葛麗特。」

「他們都睡了?」

「是啊……,所以我才要和你做愛!」

「丘麥德的老婆在卧室里嗎?」白鳥問道。

「當然嘍……。不過,我的味道並不比那女人的差呀。我很想去俱樂部幹活,可丘麥德先生和我父親之間有約在先,不准我上那兒,還禁止我夜裡外出……我都快瘋了。」

「那倒是夠慘的。好吧,你就睡在這兒等吧。」白鳥的左手完全離開了貝爾塔的嘴巴,他握緊拳頭,朝平躺在床上的貝爾塔腹部猛擊一拳。

貝爾塔兩腳抽搐著蹬了幾下失去了知覺。白鳥拔出插在貝爾塔下身的手槍,用多用途刀割破一條床單,捆往了她的手腳,並堵上嘴巴,走出貝爾塔的房間。

走廊的盡頭是丘麥德夫婦的卧室。白鳥躡手躡腳地走到那間房門前,用萬能鑰匙開了門鎖。

這間象王朝時代般豪華的卧室寬暢地足以開舞會。暖爐里的炭火正旺。白鳥進屋後才看見室內擺著一張雙人大床,床上鑲嵌著金銀飾品,丘麥德的老婆獨自睡在床上。

白鳥原以為丘麥德巳年過半百,他的老婆肯定也已徐娘半老,醜陋不堪了,然而眼前的女人美得出乎他的意料。那女人美麗而溫雅、年紀未滿三十,一看就知道是個極富有理智的女人。身穿一件高領子睡衣,滿頭鮮艷的赤發。

靠近大床的那面牆上掛著皮鞭、佩刀、馬靴。夫婦倆大概有一個是受虐狂吧。一個是受虐狂,另一個就是性虐待狂。

白鳥關上門,隱藏在靠床附近一對沉重的沙發背後,等候著丘麥德的到來。從沙髮腳的空隙處即能看見房門,又能看見那張床。白鳥左手腕托著頭部橫躺在沙發後面的地板上。半小時內,丘麥德的老婆翻了三次身,惱怒地嘆息著。

就在白鳥開始感到厭煩時,走廊里傳來了雜亂而沉重的腳步聲,接著是鑰匙插進鎖孔擰開門鎖的聲音。門開了,進來個身穿一件胸口綉著朵薔薇花的晚禮服、矮矮胖胖的男人,留著一頭長而堅硬的灰發,滿臉的鬍子遮住了半張臉,嘴上叼著根粗粗的荷蘭雪茄煙,大概是丘麥德。

丘麥德徑直朝大床走去,他老婆聽到腳步聲睜開了眼睛。

「噢,對不起,瑪麗妮。我不是有意想吵醒你。」丘麥錐朝煙灰缸里撣了撣煙灰,跪在床邊拉起老婆伸出來的右手揉擦著自己臉上濃密的鬍子。

「您玩得痛快吧。」瑪麗妮說。

「請原諒……。唉,有沒有我的電話?」

「誰打來的?這裡沒來過呀。」

「哦,這就怪了。我在店裡也沒接到過。」

「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嗎?」

「噢,不是。沒什麼事,只是有個傢伙說要打電話來,可到現在還沒打來,所以想問問你。行啦,如果打到這裡來,給我接到二樓去,好嗎?我還得回店裡去。」丘麥德吻了吻瑪麗妮的臉,站起身。這時,躲在沙發後面的白鳥也靜悄悄地站了起來,敏捷地跳過沙發,鎮定自若地說:「不用等電話啦。」

回過頭來的丘麥德和支起上身的瑪麗妮象化石般地僵住了。

「這支槍就是你等著聽他的消息的那個克里林古送給我的。所以,任你怎麼等肯曼爾的電話也是白搭。而你也知道這支槍射擊時幾乎是沒有聲音的吧?」白鳥朝丘麥德嗤笑著。

丘麥德驀地將身體往下一沉,右手迅速伸進晚禮服裡邊的口袋,就在他倒地拔出右手的同時,手裡已握著一把小型德林格爾手槍。但站在一旁的白鳥當然不會茫然地看著丘麥德的舉動,握在右手裡的那支勃朗寧連響了四槍。三發子彈打碎了丘麥德的右手背,德林格爾手槍掉在地板上,還有一發射中了他的左手腕,為的是讓他不能用左手拾槍。

坐在床上的瑪麗妮沒發出慘叫聲,兩隻深蘭色的眼珠子發出異樣的光彩。

「槍里還有得是子彈。」白鳥對丘麥德說。他注視著丘麥德臉上浮現出的一種恍恍惚惚的表情而大覺吃驚。丈夫丘麥德是個被毆打後會產生快感的受虐狂,而老婆瑪麗妮則是個性虐待狂,兩人是一對貨真價實的寶貝。

「打呀!朝身上打!」丘麥德垂著兩隻手站了起來,向白鳥逼近。

「打!讓我打!」瑪麗妮喘噓噓地下了床。她個子挺高,足有六英尺。白鳥不由地朝後退了退,但丘麥德沒有停止向他逼近。白鳥舉槍又對準丘麥德的雙膝開了兩槍,丘麥德跌了個嘴啃泥,隨後立即一滾仰面朝天,臉上的表情痛苦與歡悅參半,象一條芋蟲似地扭動著身體,乞求般地說:「喂,怎麼了?打呀,把內臟都給我打爛了。」

「你這混蛋!還不想承認是你指使肯曼爾他們殺我的?」白鳥說著從口袋裡掏出六顆二十二口徑的子彈填進勃朗寧的彈倉。

瑪麗妮走近暖爐,抖去燒火棍上的灰土,插進燒得通紅的炭火中。白鳥裝好子彈,把視線轉回丘麥德時斜眼看著瑪麗妮,沒有放鬆警戒。

「快說!聽說你是介紹殺手的中間商,那麼哪個組織說要殺了我?」白鳥命令丘麥德。

「打呀!往死里打吧。」

「你要是說了,我會讓你更快活些。」白鳥對丘麥德說。

「有什麼好說的,那是我的職業。」

這時,瑪麗妮拿著根頂端約十公分燒得通紅的燒火棍走過來,兩隻眼睛閃閃發光。

「住手!」白鳥把槍口對準瑪麗妮命令道。

「用這個讓他皮肉吃點苦可刺激呢。對那些鞭子、鈍佩刀我早已感到乏味了,早就想用這個試試看,但一直忍耐到今天。」瑪麗妮說完舉著手中的燒火棍示意了一下。

「跟你們打交道可真難哪。但是你丈夫一叫喚,傭人不就要衝進來嗎?」

「不會的,他們聽慣了,只認為我們又開始了呢。」瑪麗妮興奮地有點顫抖,嘴裡漏出了唾沫。

「來呀,快來呀!」丘麥德呻吟著。

「好吧,你就試試看。就算你丘麥德是個受虐狂,用上這個恐怕你也不得不開口吧。」白鳥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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