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三人之死

「是嘛。要是你跟那組織沒有往來,那真是好極了。說起來就沒什麼為難了吧。把你騙去賣淫的是個什麼樣的組織,快講!」白鳥坐在被捆綁住的海倫的身傍,吸了口香煙說道。

「饒了我吧……」海倫喘噓噓地嚷道。這時,只聽得一聲極輕的房門的鎖孔插進鑰匙的金屬磨擦聲。白鳥撳滅了香煙,掄起手掌砍向海倫的頸脖子,海倫立刻昏厥了過去。白鳥輕手輕腳地走到門背後。

門鎖被開了開來。走廊里的傢伙朝後退了一步,使足勁兒撞開了房門。緊貼著牆壁站著的白鳥對走廊里那個還未跨進房門的傢伙來說,正好是個死角。

「畜牲……」來者是個男的。他粗聲粗氣地罵了一聲,踏進了房間,手裡握著把裝著消音器、類似德國造的魯格P-08型手槍。那雙手毛茸茸的,鐵板似的臉上蓄著棕色的山羊鬍子,壯實的身體足有二百多磅。當他發現門背後的白鳥驚叫起來時,白鳥那有力的手掌巳狠命地劈向那傢伙拿槍的右手腕。這一擊與剛才砍向海倫的那一下完全不同,白鳥的手下毫不留情,全身的暴發力都運到了手掌上。那傢伙粗壯的手腕頓時開裂,骨頭戳穿了肉和皮膚,嘴裡發出一聲撕肝裂膽的慘叫,握在右手的手槍響了一下飛出了手掌心。

槍聲並不響,但並非只是裝了個消音器的緣故。那把槍的外表及操作法跟魯格手槍極其相似,但吐出來的卻不是九毫米魯格彈的彈殼,而是顆二十二口徑的加長步槍的子彈。原來那傢伙用的是把艾爾馬二十二口徑的自動手槍,形狀略小於魯格手槍,屬於一種攻擊型手槍。射擊時只要握緊槍身,不會產生後助力,槍身上即使裝個沉重的消音器也不妨礙掃射。

那傢伙再次嚎叫著撲向地板,伸出左手去拾掉在地板上的槍,白鳥飛起左腳猛踢那傢伙的頭部。這一腳踢碎了那傢伙的下顎並重重地摔倒在地板上。白鳥趁機拾起掉在地板上的手槍。剎那間,那傢伙猛地從地上站起來,也顧不得去擦嘴裡正在流出來的血,左手那隻拳頭猛然間朝白鳥搗去。真有種啊。

白鳥敏捷地朝下一蹲,躲過了那一拳。可那傢伙因用力過猛,身體在原地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那隻集中全力的拳頭砸在緊閉的門上。木板門立刻被砸出一條裂縫。那家痛得慘叫一聲,趁機拉開房門竄到走廊里。正想追上去的白鳥忽聽見樓梯那兒傳來一聲使用消音器的輕微的槍聲,立刻伏倒在地上。他透過房門的縫隙看見那傢伙左手捂著胸口,踉踉蹌蹌地朝前走著。接著又是一聲槍響,那傢伙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白鳥關上了房門。走廊里響起了第三聲槍聲。

白鳥嘴裡不出聲地罵著,一看見躺在床上的海倫,又一次無聲地罵道。鮮血從海倫的左耳朵孔里流了出來,床單被染得通紅。剛才闖進來的那傢伙開的一槍正巧射進了海倫的耳朵眼,穿進了腦子裡。看著海倫這付模樣,白鳥感到恐怕再也問不出什麼名堂了。白鳥拔掉床內側的插銷,給海倫鬆了綁,又取出堵在她嘴裡的襯裙。海倫雙目圓睜,但瞳孔巳極大,好象夾去了視覺,呼吸又重又急。白鳥把海倫無力的雙手搭在胸口上。他關了燈,稍稍捲起百葉窗,查看是否能從窗戶這兒逃出去。窗上裝著鐵柵欄,樓下的馬路上嫖客們還在轉游著,那些拉客的啞著嗓子叫喊著。白鳥放下百葉窗和窗帘,只開了一盞廁所燈,並把廁所的門關得只留一條縫隙,一束燈光模糊地照在房間里。隨後,他抱起瀕臨死亡的海倫放在地板上,把床推到房門前。他打開房門,使足全力猛地把床推到走廊里。走廊里沒響起槍聲。白鳥緊握裝著消音器的艾爾馬手槍,就地滾到走廊里,隨後一個鯉魚打挺飛速從地上竄起,舉槍對著樓梯那邊。

走廊里不見襲擊者的身影。剛才吃了三粒子彈的傢伙兩腳被壓在白鳥推出去的那張床底下。那傢伙心心臟被擊中一槍,另外兩發子彈打碎了頭部,眼球飛出眼窩搭拉著。

白鳥動作利索地搜査了一遍那傢伙上下衣服的口袋,口袋裡有隻錢包,但沒有可證明他身份的駕駛執照或身份證。白鳥用手帕擦去了留在豬皮錢包上的指紋,重又放進了那傢伙的口袋,而對那把艾爾馬手槍倒有些猶豫起來。幸虧白鳥又在那傢伙的上衣口袋裡找到一枝可兼作手電筒的筆型特殊手槍,口徑只有四、五毫米,彈頭裡裝著即刻就能見效的神經麻醉藥和少量的炸藥,可使被射中者昏睡幾個小時。

這支極小口徑的槍的子彈的長度也只有六毫米。褲子皮帶的內側還暗藏著三十發予備子彈。白鳥統統拿下後,抹去艾爾馬手槍上的指紋,放進那傢伙的手裡。

白鳥使勁擰開筆型手槍的筆套,筆分成了兩半,兩斷的介面處就是槍口,只要用拇指的指甲用力一按筆桿上的環套,子彈就射了出去。白鳥兩手各握了一支分成兩半的特殊手槍,打著S型朝樓梯口奔去。樓梯上和舞池裡都沒有人。

白鳥下到二樓,走廊里空無一人,左右各有樓梯直通樓下。白鳥避開連著酒吧的那座樓梯,謹慎小心地下了另一處的樓梯。他來到底樓一個沒有人的小廳里,看看櫃檯後面也沒人,便打開通向「偉大的自由之路」的正門,兩隻捏著特殊手槍的手插在口袋裡沖了出去。

那個輸給白鳥的刺客將永遠地閉上他那張狗嘴,而白鳥無疑要被他那個組織當作追蹤的目標。

白鳥出門後直奔叫得到出租汽車的馬路。那些拉客的吵吵嚷嚷地纏住白鳥。白鳥扭過頭正想對一個胡攪蠻纏的傢伙大劫肝火,忽發現在這群嫖客中有個熟悉的身影,於是他沉住氣朝前走去。

白鳥看見的那個熟人就是在電話酒吧不肯加價的那個鄉巴佬。現在他還是抽著雪茄拄著根粗粗的手杖。他沒帶女人,對那些拉客的視若無睹,兩隻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白鳥。

白鳥加快了步伐,一踏上北面的勞澤恩路,也沒停下等出租汽車就橫穿了過去。白鳥在對面勒布萊西爾路上走了大約二百公尺,拐進了一塊露天空地,雙手從口袋裡拔了出來。

這一帶是辦公地點,全無「紅燈區」郎種騷鬧聲,靜得出寄。每幢大樓的百葉門窗都關得緊緊的。

白鳥感覺到那個鄉巴佬一躲一閃地尾隨在他身後,他忽地竄到空地上停放著的兩輛車的陰影處,隱蔽起來。那個鄉巴佬默無聲息地來到空地上,由於沒看見白鳥的人影,嘴裡低聲罵著。鄉巴佬轉到兩輛車的側面後,白鳥站了起來,他壓低嗓門沖著那鄉巴佬的後背叫道:「別動!」雙手各握著一支特殊手槍。那鄉巴佬象觸電似地站住了。白鳥離開陰影警惕地走到鄉巴佬背後。當兩人隔開將近兩米的時候,鄉巴佬猛得拔出手杖中的暗器。

「來吧!」白鳥用力按動了右手那支特殊手槍的環套,槍的保險機在分成兩半時就已經打開。

射出的子彈速度不很快,所以聲音也很輕,彈頭裡只裝著0.2克的炸藥。那個邊拔著暗藏在手杖中的佩刀邊轉向白鳥的鄉巴佬右胸中了一槍,子彈射穿衣服嵌進肉里約二、三公分,而那個裝著麻酔炸藥的子彈尖射進體內後在體內炸開時才發出沉悶的聲響。鄉巴佬挨了這一槍,跌了個屁股蹲,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

白鳥緊接著飛起一腳,踢碎了鄉巴佬緊握著佩刀的右手腕,一把奪過滾落在地上的佩刀。這不是一把擺擺樣子的刀,細長的刀身有鋒利的刀刃,寒光閃閃。鄉巴佬兩眼呆楞楞的,手腳也漸漸地停止了掙扎,大概是麻醉藥進了血管發生了效果。要是鄉巴佬失去了知覺,就不能從他口中掏出什麼了。白鳥用佩刀在鄉巴佬右胸部傷口處剜下一塊肉,隨即將一塊揉作一團的手帕堵住了往外噴血的傷口。

白鳥用鄉巴佬的衣服擦凈了粘在手上的血,套好筆型手槍插在口袋裡,把佩刀插進了手杖式刀鞘。他一隻手拖著鄉巴佬來到兩座高樓底下的一條狹窄的馬路上。鄉巴佬的頭擦著柏油馬路,頭髮掉落了一大半,頭皮也裂開了口子,其狀慘不忍睹。然而,這樣一來反倒痛醒了鄉巴佬,他開始呻吟起來,臉部因痛楚而變了型。

白鳥麻利地搜查了鄉巴佬的衣袋,錢包里有五千馬克左右,但同樣沒有駕駛執照和身份證。在一隻登喜路銀質打火機的底部刻著J·亨克爾,也不知是不是真名。

白鳥抬手朝那個叫亨克爾的鄉巴佬臉上打了一巴掌。

「喂,忍著!我馬上帶你去看醫生。」白鳥蹲下身子在他耳邊說。

「救救我!」亨克爾趾高氣揚的表情消失殆盡,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說說你那組織的事兒。你說了我馬上去叫救護車。」

「去你的,說了還不如死了好。」

「好哇,那我就成全你。」白鳥抽出手杖中的佩刀,刀尖一直抵亨克爾的喉嚨。

「你殺呀!」亨克爾又恢複了傲慢的樣子。

「當然要殺了你。但你想痛痛快快地一死了之那就錯了。我要把你慢慢地折磨死。」白鳥舉起佩刀削掉了亨克爾的半隻耳朵,接著用鞋尖堵住了痛得正想嚎叫的亨克爾的嘴。不多時,疼痛難熬的亨克爾用左手狠命地捶打起白鳥的腳來。白鳥用佩刀切斷了亨克爾左手的神經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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