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墨西哥殺手

這天晚上,洋子發狂似地與羽山纏在一起。

與其說是愛,不如說是象殘酷的鬥爭一般。直到凌晨四點,兩人才如死人一般地沉睡過去。

直到午後醒來,才發現在走廊處切斷了頸動脈自殺的信代的屍體,噴出的血飛戮在天花板上,已經幹了。

看到信代的屍體,羽山首先想到的就是遺書。如信代留下充滿咒詛的遺書,那就糟糕透了。

如果遺書上寫的都是她怎樣被羽山欺騙,怎樣被羽山拋棄,而因此悄恨的話問題倒不大。可是如果寫的是羽山懷疑是殺死他哥哥的兇手,為了弄清事實的真相,才去接近信代的話,那麼就會敗露羽山對警察局講的全是胡說八道。

看了信代的屍體,洋子只是皺了皺眉頭。

「真討厭!我們不得不重新粉刷一道走廊的天花板……你,親愛的,快給一一零號碼掛個電話。」

「等一下……」

羽山說了自己的看法。

洋子一下子變了臉色。連忙從卧室內的抽屜里拿出一雙薄型手套戴在手上,搜査血跡已乾的信代的睡衣。

睡衣下面,信代還穿著一條襯裙,但沒有穿三角褲。

從信代的身上沒有找到遺書。倆人進了緊挨著廚房的三個榻榻米大的下人住的房間里。洋子又換了一雙手套,為了不留下指紋,羽山也戴上了手套。

遺書放在梳妝台下的抽屜里。一共有兩封遺書,信封上面寫著收信人的姓名,那字寫得不怎麼太好,象一個小學生寫的字。

一封信是留給她父母的,另一封是寫給警察局的。

洋子窺視了一下羽山的表情,羽山決意先拆開信代溜給她父母的信。

信裡面寫著請她親愛的父母原諒女兒的不孝。

羽山看完信,長長地鬆了一口氣。然後遞給了洋子,接著羽山又拆開了給警察局的信。

裡面有五張信箋紙,上面寫的都是咒罵羽山和洋子的話。還寫著她如何被羽山欺編,並和羽山發生了肉體關係,後來又被羽山拋棄等事情。

羽山心驚肉跳地讀著信,一讀完就把信揉成一團。

「上面寫了些什麼?」

洋子用尖銳的目光看著羽山。

「我們得馬上把這封信燒掉,上面寫著她被我拋棄和你是一個色情狂。」

「……」

「把她給她父母的信放回抽屜里。這封遺書以及信封和你剛才戴的手套得馬上燒掉,因為手套上沾著信代的血。」

洋子把信代留給她父母的信放回抽屜里。拉上房間的屏風,洋子把剛才搜査信代睡衣時戴的手套交給了羽山。

羽山從廚房來到後院。洋子手裡拿著煤油和火柴點燃了火。

接著坑內升起紅黑色的火焰,證據在燃燒著。他們兩人的面孔在火焰的映照下,尤如魔鬼一般。

羽山想起前天才和信代發生了肉體關係,也許信代的體內還殘留著自己的精液,如果不對警察局說自已和信代有過肉體關係,那麼警察局就會懷疑信代不是自殺,而推測是羽山殺害了信代。

在給一一〇號碼掛電話前,先給浜田律師打了通也話。是洋子打的電話,雖然聲音有些狼狽,總還順利。

浜田似乎也大吃一驚,他問洋子,對信代的自殺原因有什麼線索。

「是因為吃醋才自殺的,那個女人一心盯著我的貴次,是單相思。那女子不知道我們已同居過一晚上了,昨天我們才領取了結婚證……。那女人象是示威似的,就在我們的卧室前自殺了。」

洋子象叫喊似的對浜田說話。

浜田說他馬上就趕到,並告訴洋子準備回答警察局的詢問,說完就掛上了電話。

接著洋子又給一一〇號碼掛了個電話,在警車來之前,她還可以和羽山簡單地商量一下怎麼辦。

「看來我不得不承認和信代發生過肉體關係了?」

「那,為什麼?說信代患了單相思不就得了嗎?」

「可是……」

洋子又坦然問道:

「最近你和信代發生關係是什麼時間?」

「前天,當時我非常疲倦,在書房慢慢地走來走去,信代強壓在我身上。」

「當時,你是毫無準備?沒戴保險套。」

「是的。」

「這樣說來,你的精子可能還有些殘留在信代的體內,不過不用擔心,同樣血型的人還有很多。」

「那倒也是。」羽山稍稍地點了點頭。

「信代因為想你而患了單相思,而你不理她,於是信代有些醋意,也許和別的男人鬼混……這樣也是合乎情理的。」

「恩。」

「沉不住氣可不行。」

洋子在一旁給羽山打氣。

這時,警笛聲越來越近,洋子起來打開了房門。

羽山深深地吸了兩口煙,盡量把心情放平靜些,然後脫掉睡衣,換上了西裝。

洋子帶路,將穿著制服的警官和穿著白衣的鑒定人員以及法醫都領進了屋子。

記錄了信代的屍體狀況及現場情況以後,羽山和洋子在客廳里回答了杉並署刑事偵探們的各種提問。

他們說他們兩人領取結婚證之後就去睡覺了。一覺醒來,中午已過,起來一看發現信代死在房前,於是就慌慌張張地給一一〇號碼掛了個電話,接著他問警官信代是否留下遺書。

「有。不過,看不出自殺的動機。」刑偵科長看著兩人的表情說道。

羽山和洋子也回答說毫無線索。這時律師浜田到了。

浜田趕到後,把名片遞給刑偵科長,刑偵科長緊張地看了一下。

浜田把羽山和洋子叫到別的房間里,周密地商量了一陣子。

商量完畢之後,把羽山和洋子帶回客廳,浜田對刑偵科長說道:

「這樣的事如果說出去,就是他家庭的恥辱,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所以他倆一直都忍著沒說。事情是這樣的:自殺的下人信代對這家主人產生了單相思,而且發動了猛烈的進攻。可是這家主人對她的求愛只是避而遠之,而當她看見主人和夫人的親熱勁時,就以自殺來示威。」

「是啊!單相思,這也許是自殺者最有力的動機。」刑偵科長點了點頭。

警官們返回時,已經是下午五點鐘了,這期間葬儀人已把信代的屍體抬進棺材,安放在佛龕間。

「唉!終於了結了。因為有遺書,就沒有什麼擔心的了,可是還是多少給一點錢給她家裡的人為好。」

浜田一邊把作為謝禮的二十萬往口袋塞,一邊這樣漫不經心地說道。

這時,得到消息的信代的母親從浦和趕來了,雙手捂著眼睛嚎啕大哭。

「你為什麼要死啊?信代!」

洋子帶著信代的母親去看了看停放在佛龕間的信代的屍體。

信代的母親緊緊地抱著棺材,哭得死去活來。

信代的母親領了三十萬安葬費和二十萬退職金,坐上裝著棺材的靈車哀哀傷傷地回去了。

那天晚上,羽山根本沒有一點心思去擁抱洋子,洋子也拚命地抽著煙,好象在極力思考什麼問題似的。

「送你父親去鬼門關的計畫怎麼樣哪?」一直躺在床上看晚報的羽山突然這樣問身旁的洋子。

「現在很難下手,如果不斷地死人,即使浜田先生幫助也難以處理。」

「那倒也是。」

「喂,到國外去怎麼樣?到外國去玩個痛快,等警察局差不多已經忘了這件事時,我們才回來。」

「那當然好啦!」

羽山在心裡盤算著,應該殺死浜田,他知道的太多了。並在洋子開辦東和餐館以前狠狠地敲她一竹杠。這樣,即使洋子她在外國旅遊期間要耍什麼花招,我也可以用這些錢應付一切,但田城健作現在還活在警察醫院,這始終都是一個禍患。

「你幹嗎這樣漫不經心地回答我。去旅遊倒是好,可是,旅遊券怎麼才能搞到手?」洋子咧了咧嘴唇。

「你這是什麼意思?」羽山把晚報一下子扔在地上。

「你不要裝出一副可怕的樣子。我只是想知道你從六年前到去年都幹了些什麼?」

「我不是已很清楚地告訴你了嗎?我不象你一天就知道怎麼殺人。」羽山象是在發泄什麼似的。

「你真聰明?」

「你又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

洋子把煙頭按熄在煙灰缸里。

這時,接待室的電話響了,洋子慢騰騰地下床來到接待室。

從接待室傳來了洋子清脆的說話聲,羽山專心地聽著。

「什麼?田城健作的病情急劇變化,好,我馬上來。」

洋子掛上電話回到卧室,臉上浮現出充滿淚水的笑。

「健作快要死了是嗎?」羽山問道。

「是的,現在再搶救也已經不行了,可是浜田來電話,叫我馬上去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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