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擾了,其實我不是東和自工的人。」
「你是誰?」
神崎從沙發上蹦了起來,猛然向門口奔去……
羽山捉住了他的後襟,使勁拽進屋來。
「你干,幹嘛。」
被抓住很狼狽樣子的抻崎醫生叫了起來。眼鏡下一對充血的眼球凸出眼窩,腳在胡亂蹬著。
「好啦,老實點,我只想問你幾句話。不過,你要是不講,那我就不客氣啦。唔,就砍下你的腦袋。」
羽山壓低嗓門說道。
「明,明白了……放開我。」
神崎的眼淚奪眶而出。伸出的舌頭腫得發紫。
羽山抓著神崎的衣領來到沙發前,一鬆手,神崎掉在沙發的軟靠墊上。
神崎緊張地用手撫摸著喉嚨,象氣喘病人一樣急促地喘著粗氣,隔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下來。
「你別使用暴力,只要我知道的,什麼都可告訴你。」
神埼偷眼望著羽山的表情,怯怯地說。
羽山突然雙手支在桌上,俯首說道:
「對不起,剛才我做得太過份了。實在對不起,實際上,我是警視廳的人。」
「……」
神埼充血的瞳孔里,帶著怯意和疑惑不解的神情。
「關於田城誠一事件已當作自殺論處了。於是,中止了搜査。可是,我們課長認為他不是自殺,而是他殺,我也這樣認為。因此,課長命令我一個人查找證據。我就是想問你這件事情。」
羽山說道。
「不知道!我不知道。這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神崎急切答道,呼吸緊促起來。
「我並沒有說是你殺的。可是,卻有對先生不利的證據。」
羽山靜靜地說道。
「你胡說!我要告訴你誣陷。」
「有意思,你去控告我吧。」
「你有什麼證據?」神崎開始顫抖起來。
「對不起啦,先生和誠一氏的妻子洋子有肉體關係。」
「胡說!」
「我想你一定看了報紙上登的田城健作被逮捕一事吧。是田城健作招供出來的。洋子也承認與先生一直保持著肉體關係。」
「撒謊……我和那女人只有過一次關係。而且,那次是我中了圈套。」
神崎上勾了。
「開始有了關係,是在誠一君死前什麼時候?」
「真的只有過一次關係。我真是混帳,不知是圈套,被引誘的。」
神崎搔著頭皮呻吟著。
「圈套?什麼圈套?」
「我不能說。沒必要說這種個人的事。」
「你和洋子正在做甜蜜的夢時,田城健作走了過來,是嗎?先生?」
羽山把視線投向神崎。
「畜生,連這你也知道……」
「我說,先生。你還是鼓起勇氣,說出來吧。如果先生把受田誠健作的脅迫的事實及內容說出來,不會損壞先生的名譽的。我們也是人,我發誓絕不會追究先生因中了圈套受脅迫而做出違背自己意願的事,從而違背了醫生法。請相信我,而且,我會對記者保密。」
「對不起——」
神崎低下頭。良久,抬起滿是淚痕的臉。
「沒辦法,我的確是做了醫生最不該做的事。但是,我這樣做是出於無奈,怕失去當醫生這個職業。」
「說下去,我會給你澄清的。」
羽山真如刑警般說道。
「田城誠一夫婦沒有孩子。焦急的誠一君來到當主治醫生的我的辦公室找我商量。我先取了誠一君的精液作了檢査,發現是患了無精子症。誠一君受了很大打擊。」
「……」
「但是,我原本打算對誠一君說,無精子症只是暫時,生殖能力是能恢複的,這樣安慰他,讓他振作起來。但那以後,因太忙了,沒能與誠一君見面,這樣過了幾個月。」
「然後呢?」
「那是誠一君死前二周左右的事。他夫人即洋子給我打來電話,說誠一君好久沒有見到我,想跟我一起喝酒,問我去不去向島的酒吧。」
「酒吧的名字?」
「蝴蝶酒吧。我按約定的時間到了酒吧,誠一君沒去,只有洋子夫人獨自飲著白蘭地。洋子夫人說,誠一君打電話說因工作原因,要晚些來,讓我們先飲著。於是,我也坐下飲起酒來。說實話,我並不討厭洋子。不,豈止不討厭……我認為成熟的婦女比年輕女孩子更富有魅力。與洋子兩人單獨一起飲酒,這情境使我不禁想入非非了,這時侯,洋子突然嚴肅地對我說,不是誠一君想見我,而是她想見我,便撒了謊。同時,她說受不了誠一君陰鬱的性格,我便忘乎所以起來。但是,我總認為女人反抗只是表面的,其實心裡是喜歡的,最終我肯定能達到目的的。可是,在她掙扎的過程中,桌子被掀到在地,她的和服袖子也被撕破,總之,我還是第一次接觸這樣有味道的女人,我發狂般地正要把她按倒在地時,突然屏風被打開,只見照相機的閃光燈閃了一下。」
「你真倒霉。」
「我大吃一驚,但不能控制自己的慾望,繼續與洋子造愛。這時,閃光燈仍繼續閃著」
「當時,你知道洋子懷孕了嗎?」
「在此之前,我從未見過洋子的肉體。我後來才知道,她在大學醫院檢查,證明是懷了孕,不過由於當時很興奮,沒有注意到此事。我們醫院也有婦產科,但我是專治癌的外科醫生。」
「照相的人是田城健作嗎?」
「是的,那老狐狸正是田城健作。他衝進來,大聲嚷著,說要控告我利用醫生的職權,強姦人妻。並且說要找酒吧的老闆娘作證。這時候那女人自己撕爛三角褲,把頭髮弄亂,做成被強姦的樣子。」
「先生的確是中了圈套啊。」
「你相信我嗎?」
「當然,後來田城健作又怎麼樣?」
「我非常狼狽。即使被控告,我相信我最終也會打贏官司的。但是,這起碼得花好幾年時間,這期間,我的信譽會在患者中間一落千丈。於是,我只有向那男人低頭,求他別公之於眾。」
「你的弱點被健作利用啦?」
「是的,他威脅我說,他可以不控告我,但我必須給誠一君打個電話,告訴誠一君前段時間的診斷是錯的。他還說,假如我不照他說的辦,他便把剛拍的相片給病人和醫生們看。我陷入了困境。但是,我不能書面通知誠一君誤診之事,但又想用電話吿訴一下,也未免不可……」
神崎臉上顯出一絲狡猾的微笑。
「好啦,你把你怎樣上當,給誠一君打假電話的經過寫出來吧,當然,考慮到先生的名譽,在田城健作被殺一案的法庭上我們不會拿出你的供述書,只是作為參考,悄悄地處理……」
羽山把旁桌上擱著的稿箋紙和筆推到抻崎面前。
「不,我不願寫供述書,請你原諒!」
神崎伸起腰來,說道。
「那可沒辦法。那麼,我把這個交給檢察官啰。」
羽山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一架超小型錄音機。
三十分鐘以後,羽山把蘭鳥SSS放進世田谷下馬一個隱蔽的院子里,他的衣服袋裡,裝有微型錄音機和神崎的供述書。只要有了供述書,洋子要背叛他的話,他便把它作為制服洋子的王牌。
羽山從廚房米櫃里拿出圖章和戶口薄,然而,用啟子從庭院的栗樹縫隙中取出東洋銀行三軒茶屋支店的寄存保險柜的鑰匙和印有宮本武藏字樣的圖章。做完這些,他又把磁帶從微型錄音機中取出來。
到三軒茶屋,乘車只需要五分鐘的時間。羽山把圖章給三軒茶屋支店服務台的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滿臉堆笑地對比了一下圖章,確認無誤後,便把羽山帶進支店長室旁邊的一間小屋裡。
羽山與這家銀行定了五年契約。女店員端來茶水出去後,工作人員提著一個金屬箱走了進來。銀行的保險規矩是,銀行方面持有移動箱子的鑰匙,而用戶有打開箱子的鑰匙。
等工作人員走開之後,羽山拿出鑰匙打開了保險箱的蓋子。裡面有一隻大信封。打開一看,裡面裝有三千萬鈔票。
羽山得意的笑著封好信封,把磁帶和神崎的供述書放在信封旁。然後鎖好保險箱,叫來店員。
店員用羽山的圖章在使用欄上蓋了印。羽山走出銀行,回到下馬的住處,把圖章和鑰匙重新放回栗樹縫隙里,然後在裂口處用泥土封好。
羽山找出需要換洗的衣服放進車裡,然後開車返回離明治大學很近的洋子家中,到家時已近下午四點了,同時回來的蘭鳥SSS停駐在洋子家附近。
「你回來得太晚啦,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呢?」
洋子緊貼在羽山胸前。
「即使遇到什麼事,我也不會就這麼死掉的。」
羽山咧著嘴笑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