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二章 誘惑之禍

夜已很深了。他們的車開過了明詒大學。周圍偶然駛過的幾輛汽車,時速都在八十公里以上。所以他們可以放心地開快車。

汽車由三波駕駛著。當京王線櫻上火車站邊的交叉路口出現信號時,和水野並排坐在后座的齋田對三波說道:

「從這裡向左拐。」

「OK.」

三波看見信號是紅燈,於是緊握方向盤,將車開到縱貫世田谷區並直通多摩省的公路上。

汽車開過了店門緊閉的繁華街及櫻上火車站。在八幡宮的路口處,齋田叫三波把車子向左拐,三波照辦了。

他們的車子開進了高牆大瓦的住宅區。這裡的道路很窄,大型的進口車在這裡交會十分困難。福特牌汽車是德國造的中型汽車,比特約拜特車的車身要小,所以在這裡開車倒還不算很難。

在住宅街的深處,周圍儘是一些大宅第,他們來到了一個周長約七十多米的圍牆下面。

「就是這裡。」齋田說道。

「為便於撤離現場,將車子的頭掉過來。」三波悄聲說著,將車稍稍向前開了一段路後,在十字路口將車頭掉了過來,在圍牆下停住了車。

「那麼,按計畫行動吧。」

水野說完,將放在他和齋田中間的橡膠假面具每人交給他們一個,自己先戴上了剩下的一個。

假面具遮住了眼睛、鼻子和嘴巴。三波和齋田也戴上了它。

三波又拿出前次潛入澀谷區檢察廳時用過的兩個帆布口袋,並將其中的一個扔給了本野。水野將它吊在腰帶上,並把從手槍袋裡取出的三十二響羅戈手槍移了下位置。

三人下了車,手上戴著橡膠手套。圍牆正中的鐵柵門緊緊地關著。微弱的門廳燈光免強照亮了門前的路。門牌上寫著「長井」二字,這正是張本那死去的妻子的娘家。

水野半聲地向電線杆示意了一下,上面綳著的電線直通長井邸宅。

三波會意地點了點頭,上了電線杆,一直爬到了電線旁。他從腰間的帆布袋裡取出鋼絲鉗,一下子剪斷了電線。斷了的電線「嗡」地一聲甩到圍牆上,垂著不動了。

三波把鋼絲鉗放進了帆布袋,爬到了電線杆中間,把上次用過的帶繩鐵爪扔到牆上勾住了。

水野跳到從牆頭垂下來的繩子前,轉身對齋田一擺下巴說:

「你先上……」

肥豬般的齋田此時退縮了,但在水野冷酷的視線的注視下,不得不攀上了繩子。水野在他屁股上託了一把,齋田這才氣喘吁吁地爬了上去。

當齋田攀上牆頭時,三波從電線杆上縱身跳上了牆頭,水野也順著繩子,輕捷地攀了上來。

他們又把繩子放到牆內,三人順著繩子滑到院內的草地上,三波從牆上抖下繩子,收進腰間的帆布袋裡。

前院的草地,大約有五百坪,上面種著排列成幾何圖案的風尾松及棕櫚等。在草地的深處聳立著一座古色古香的磚瓦結構西式樓房,看上去氣氛很莊重。

他們三人從一個樹叢陰影跑到另一個樹叢陰影,很快就接近了樓房。他拔出槍握在手中。

水野一隻眼睛監視著摟房方向的動睜,另一隻眼鏡注視著齋田的一舉一動。因為現在還不能斷定張本到底有沒有和齋田一起設下圈套。

他捫三人最後跑到樓房門口的樹叢下。

這時門開了。在長明燈的燈光下,出現了一個瘦高個的小秋子,他的兩手放在背後。

「誰?」他歷聲地問道。

他們三人躲在樹叢的陰影下,屏住呼吸,一動也沒敢動。如果一開槍,就會驚動周圍的鄰居。

小夥子是張本安插在他岳父家中的保鏢,叫乃口。

突然,乃口的右手一閃,一道銀光向水野他們藏身的樹叢中直飛過來。

一把飛刀穿過樹葉,扎在齋田的左胳膊上,尖尖地刀刃從胳膊的反面刺了出來。

「啊……!」

齋田發出了一聲可怕的慘叫!本能地站了起來,右手抖抖索索地舉起槍,對準了乃口。

乃口的臉色霎時變得蒼白。立時,只見他右手一閃,另一把飛刀刺穿了齋田的脖子。

齋田雙膝著地,跪在了草地上。他上身慢慢前傾,接著「撲通」一聲倒了下去。

乃口這時又將一把飛刀拿在右手,擺好姿勢。

「喂,滾出來!你們想和他同樣下場嗎?」他大聲威嚇道。

這時水野悄悄地從齋田的右胳膊上去下了飛刀。

「喂,再不出來,我可要過來了。」乃口說著,朝十米開外的樹叢走了過來。

如果向乃口開槍,一槍即可使其斃命,但此時夜深人靜,絕對不能開槍,雖然從來未使用飛刀,但水野決心試一試。

他將槍換到左手,隨後猛地站了起來,對準乃口的心臟擲出了飛刀。

乃口飛快地將身一閃,也擲出了一把飛刀,飛刀在空中划出一條銀線。

沒有時間躲閃了,水野本能地用持搶的左手往胸前一擋,在刺耳的金屬撞擊聲響起的同時,尖刀撞到了水野左手握著的S·W手槍上,迸出了火星。

水野頓時感到全身冒出了冷汗,他忙將視線移向乃口。

只見乃口的胸前插著一把刀,刀刃深深地刺進了心臟,只留下刀柄露在外面。原來乃口躲避飛刀時,一不小心反而把心臟部位暴露出來了。

乃口兩手緊握著刀柄,呆若木雞,深凹的眼窩裡,瞳孔慢慢地暗淡了下去。

水野從樹叢中跳了出來,右手持槍,用盡全力對準乃口的臉猛地一擊,只聽「喀嚓」一聲,血骨飛濺的乃口被打出五米多遠,從鼻子、耳朵里噴出了鮮血,最後斷氣了。

「這傢伙也不行了,脈搏不跳了。」三波摸著齋田的脖子,喘著氣悄聲說道。

「別拖泥帶水的,趕快行動!」

水野說著朝大門跑去。在長明燈的燈光下,他看到手槍的槍柄上有一個半公分長的刀痕,不過這對槍的性能毫無影響。

三波緊銀在水野後面。

進入門廳仔細一看,只見一個女待打扮的女人,在樓梯上篩糠似地抖著。當她看到兩個持槍帶面具的人闖進來時,兩腿一軟,從樓梯上滾下來。

三波抓住女侍的衣領,一把將她拎了起來:

「他們在哪裡?」

他低聲喝道:

「在,在二樓的卧室里。」女侍呻吟著,昏了過去。

「好,快上二樓。」三波頓時精神百倍。

「慢著,先搞清楚再說,你注意周圍的動靜。」

水野說完,扭亮電燈,査看了離門廳最近的會客室。

正象女侍說的那樣,一樓內一個人也沒有。看樣子家中的人全在二樓。水野找來電線把侍女的手腳捆得結結實實。

「快……」

水野朝三波一擺下巴。

兩人迅速睡上樓梯。

「你們都給我出來。這麼大房子,即使我大聲喊叫,別人也是聽不見的。電線已被我們切斷了。」水野站在走廊里大聲喊叫道。

沒有人出來,走廊兩側的卧室里,人們屏住呼吸等待著。

「快出來吧!我不想對你們施加暴力,只想問你們一些問題。」

這次是三波叫了起來。

位於走廊盡頭的卧室門打開了,走出來了穿著睡衣的六十多歲的老頭。酒鬼似的臉上布滿皺紋,面色蒼白。

「你們是強盜嗎?我馬上給你們錢。快點離開這裡!」

「我有話要問你,不過你得把所有的人給我叫出來。」

「沒這個必要,到我房間去,不巧只有十萬元,全都給你。」老人聳聳肩說。

「十萬?你開什麼玩笑?」

三波吼著,順手給了老人一巴掌,老人踉蹌著摔倒在走廊上。

「你幫我看著點。」

水野關照三波一聲,然後搜查了二樓的五個卧室。連壁櫥里都搜查了。

張本的孩子正也躺在床上,用毛毯從頭到腳把自己緊緊地裹住。當水野突然掀去他的毯子時,他狠狠地朝水野的臉上唾了一口。他雖是小學二年級學生,但卻很傲慢。

唾沫吐在水野的假面具上,流了下來。

「你別不規矩,否則我揍你。」

水野安靜地說。他抓起床單抹去唾沫,一把抱起吵鬧著的正也,扔到了走廊上。

被磕痛了的正也大聲地哭了起來。

聽到了正也的哭聲後,一個約五十四、五歲的婦女,拖著長長的睡衣,磕磕絆絆地從隔壁卧室里跑了出來。

這是張本的岳母高子。剛才被三波打倒在地,現在正橫目怒視的老人是張本的岳父長井。

「外婆……」

正也哭著投向高子的懷抱。高子張開雙臂,像母雞護小雞似地緊緊地抱住正也。

「別害怕!我拼了老命也要保護你。」她哀嚎道。

「演員倒是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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