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冷麵殺手

值班員和警衛的腳步聲朝著三波和水野躲著的辦公室越來越近了。

「……」

在漆黑的房間里,三波含糊不清地咒罵著,拔出了手槍。

腳步聲在房間門口停住了。聽到了轉動門把手的聲音。但由於水野事先從裡面用鐵絲把鎖撥上了。因此,門沒有被打開。

「沒什麼異常情況。」

「到那邊去看看。」

走廊里響起了睏倦的聲音。腳步聲又向走廊深處移去了。

不過,值班員及警衛只是各處查看一下門是否鎖著,因而他們很快就走了回來,併到了大門口。

三波輕輕地吐了一口氣,把槍放在地板上,並發出了碰擊的響聲。趴在三波旁的水野,悄悄地吐出了憋在嘴裡的一口唾沫。

值班員和警衛檢查了一樓和二樓所有的門鎖後,回到了值班室。他鍆再次鑽進被窩時,已是十五分鐘後的事情了。

「畜生!嚇我一跳。」三波駕了一聲。

「我也是。剛才鈴聲晌時,我覺得比警鈴的聲音小。我估計是鬧鐘的鈴聲,太概他們是規定夜裡每隔幾個小時定時檢查一次各個門鎖的。」水野苦笑著說。

為了小心起見,他們又等了五分鐘。再次沒有發生異常情況,水野於是又打開了電簡。

雪亮的電筒光令人眩目。他們站了起來,打開了保險柜的門。

在堆滿文件的柜子下端,有一個寫著「私人物品」字樣的大信封,看上去裡面裝的不像是文件。

信封的封口上打上了火漆印。

「把這個拿住。」

水野把袖珍電筒交給三波,從口袋裡掏出小刀,巧妙地不留痕迹地挑開了火漆封印。

他打開信封,從中取出了一個用透明膠帶緊緊地包著的扁平盒子。

大約花了十分鐘時間,水野剝下了外面的包裝。從盒子里果然取出一盒磁帶來。

水野開始尋找三波腰裡的帆布袋,三拔忙將電筒光移向那裡。

帆布袋裡有好幾令準備好的磁帶,他們從中挑出了與齋田的磁帶一摸一樣的一盤。

水野調換了磁帶。不用說,他擦去了上面指紋。在包著磁帶的盒子上,他又照原樣貼上了透明膠帶。

他把磁帶裝入信封。封印也照原樣封號。將信封放回原處後,關上櫃門,鎖上了3號碼鎖。

他們不留任何痕迹地溜出了檢察廳。這次行動連頭帶尾共花去了半個多小時,然後他們開著汽車離開了現場。凌晨四時許,他們來到了三波的公寓前。整幢大樓黑漆漆地沒有一點亮光。

水野把汽車停在公寓停車場內。和三波下了車,一起進了大門,並乘上電梯到了四樓。路上一個人也沒碰見。

三波掏出鑰匙開了門,走進房裡。民子還在熟睡,沒有出來迎接他。

「這個懶婆娘。不過,她還是不出去的好。」

三波嘴裡不乾不淨地嘰咕著。把水野請到了最裡面的起居室里。

房間里有一台音響設備。他們兩人解下腰間的帆布袋,將它們扔到了沙發上。

他取出齋田的磁帶放進音響機里,一撳按鈕,頓時齋田的聲音從音響機里飄了出來。

齋田以三波和水野在三陽銀行里虐殺柴田為推理主線,講述了他們兩人的全部罪行。

水野耐著性子聽完了錄音帶,又撳了一下「抹音」的按鈕,將錄音的內容全部抹去了。

「這下子可以放心了,坂元這小子在齋田死後,再聽聽我們放到他保險柜里的錄音磁帶,可要大吃一驚了。」

水野陰險地說。被調換的磁帶是用色情錄音磁帶複製的。

「什麼時侯幹掉齋田?」

三波從酒柜上取下蘇格蘭威士忌,一邊向水野勸酒,一邊問道。

「錄音帶的事已經解決,可以不用慌張了。要最大限度地利用他。除了上次說想的張本的孩子之事以外,他還能給我們帶來許多嫌錢的機會。」

水野笑著對三波眨巴眨巴眼睛。

「對,不過,關於張本的孩子那件事,什麼時候開始行動?」

「再等一段時間再說,我現在還得完成一件張本交給我的任務呢。」水野說道。

「是關於幹掉貝尼的那件事嗎?」

「是的,張本命令我一個人幹掉他。他沒有對你們這些頭目說起過嗎?」

「張本這傢伙,在我們跟前裝得沒事一般。那麼,你怎麼辦?」

三波仰起四方臉,往自己的杯里斟了一杯酒,一仰脖子喝乾了。

「是呀!也許是個圈套吧?現在覺得問題不大。如果有什麼跡象,趕快與我聯繫。」水野低下頭來請求道。

「這還用說嗎?你要是一死,我也就掙不到錢了。」

三波戲謔地說,這人比水野剛認識他時所想像的要剛強的多。

水野一直等待的張本的指令終於在「春月」飯館密談後的第四個晚上收到了。

一直蟄居在公寓里的水野,在電話鈴響的一剎那間,立刻敏感地意識到這一定是張本打來的。

「能聽清嗎?」

聽簡那邊的張本象是有點緊張,他壓低了聲音說:

「貝尼中尉與石崎聯繫過了,他巧妙地盜出了五十把手槍,寄放在立川的一個酒吧間里,二十五把一箱,共兩箱。」

「那麼,我立即就出發嗎?」水野向張本請示。

「別著急,現在是七點正,交易的時間定於凌晨一時……」

「仍是日野公路嗎?」

「對,在動物園大門前四百米左右有一個施工用過的破房子。在那裡和貝尼接頭。」

「暗號是什麼?」水野問道。

「現在還不知道你們兩人中那個人早到。如國你早到,注意監視從日野方向來的汽車。貝尼的汽車為60年的希伯萊·柯爾巴車。車號為三F-一七三X……」張本指示到。

「柯爾巴車有很多。而且,在夜裡看不清車號怎麼辦?」

「喂,你別著急,先聽我說完。貝尼的車一邊開一邊對著小車前燈。反過來說,如果你後到,也要閃亮小車前燈。因此現在還不知道誰先到,你千萬別忘記閃燈。」

「……」

「在預定地點兩車相會後,你先下車,走到貝尼的車旁,用手指彈彈玻璃,這時貝尼會搖下車窗。你就說:『Terrible raining!』」

「雨下得很大的意思嗎?!」

於是貝尼回答:「NO,It is snowing.」

「回答說是在下雪吧?」

「你們倆在達之前可能見過面。不過那幫傢伙對於日本人的臉記性很差。對過暗語後就進行交易。其餘都拜託你了。你會講英語嗎?」

「會講一點點,我從來就講不流利。不過我一刀抹了他的脖子,即使他想說也說不出來了。」

水野吃吃地笑了起來。

聽得出來,聽筒那邊的張本也在忍著笑,但是他的聲調又變得緊張起來了:

「東西我已經放在餅乾盒裡了,上面附著禮簽,正由我會社包租的一輛汽車給你的公寓管理員送去,至少要十時才能送到。一起包也盒子里的還有可以封住貝尼嘴巴的機器,一種帶著刀刃的機器。」

張本自以為開了一個巧妙的玩笑,就先笑了起來。

「剛才我說漏了嘴,現在有點擔心了。這祥的事在電話里談合適嗎?」水野聲音低沉地問道。

「不要緊。我現在是在佐和子的卡尼列酒店給你打話。警察不會到這裡來安裝竊聽器的。而且你公寓的管理員是我的親戚,總機小姐是他的女兒。」

「那我就放心了。」

「那麼就拜託你了。還有一件事,大概你也知道,他們美國佬把毒品稱作『dope』。總之,我在這裡靜候佳音。」電話斷了。

水野掛回聽聽筒,朝著天花板發了一會兒呆,然後很快地穿上衣服,走出了房間。

他來到了一樓大廳,朝管理員屋裡望了一眼。管理員正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喜劇,哈哈大笑著。

水野出了公寓大門,坐進藍鳥牌汽車,開到了二百米開外的位於澀谷水道路邊上的加油站。

水野在加油站給汽車加滿了汽油,又請人測量了一下輪胎的氣壓。

然後,他又把車開回了公寓。他看了看錶,已是七點十四分了,不過,離行動時間還有五個小時。

於是水野改變了主意。將車開上了道玄坂,擠在公路上順著放射四號的玉電大道向三軒茶室馳去。

以三軒茶室為中心,有三條公路伸展開去。一條是通過奧林匹克路與二子橋聯接厚本街道的放射四號的青山線,一條是通過新東寶及東寶的電影製片廠旁邊、穿越鑽的補助五十一號線,還有一條是從太子堂町穿過北澤的那條路線。

小野寺控制的三光組事務所,位於沿著補助五十一號公路的繁華街道盡頭,世田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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