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金窟

從青山大街進入神宮參拜道後,走一段小路,再向右拐彎,大約走百十來米,就到了三波的住所。這是一幢分層出售的四層高級住宅,他住在最高的一層。

公寓入口處的開闊地成了專用停車場,十幾輛汽車夾雜著幾輛賽車停在那兒。

三波駕駛著汽車,水野在后座上用手槍頂著坐在身旁的柴田。

道奇牌汽車悄無聲息地滑進停車場。這時,已是凌晨四點了。汽車的行李箱里,堆著繳來的三挺機槍和子彈夾。

裝滿錢旅行包放在三波的助手席上,三波將布滿彈痕車子停住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你的住所真豪華呀。」水野贊道。

「哪裡的話,張本賞給我的。」

「看來張本這傢伙也有大方的時侯。」水野依舊用槍頂著柴田。

「這公寓的四樓全部是張本的財產?」三波嘴角浮現一絲獰笑。

「不過這可全是我的功勞,建造這公寓的東亞土地會社開始徵求買主時,我按張本的命令,給他們找了不少麻煩。因此,東亞土地會社終於硬著頭皮以半價賣給了張本。」他狠狠地說。

「原來如此!好,下車吧!」水野揚揚下巴說道。

三波先下了車,水野用槍柄在柴田的耳朵上方狠擊一下,將柴田打昏。這樣,暫時他是不能喊叫的了。

三坡提著旅行包,繞到道奇汽車後面,將旅行包放在地上,脫下風衣,抱住了三挺機槍,然後輕輕地嗨喲了一聲,將槍扛上了肩。他弓著腰,重又拎起旅行包,吃力地走向公寓。

水野背起昏死過去的柴田,也不將裝滿子彈的手槍藏到衣服下擺里,就這樣掛在衣服外面。

他們進了公寓的大門,內廳里空無一人。

三波打開電梯的門,水野敏捷地一閃而入,三波將電梯徑直開到四樓。

他們在頂層停住,安然走出電梯。長長的走廊里鋪著地毯,兩邊都是三室一廳的套間。

三波穿過走廊,在四零三室門口止住腳步,踢了踢門,卻沒有人出來開,三波又用腳踢了幾下,門突然燈開,三波止身不住,差一點倒進門裡。

一個年輕女子出現在門口,看上去已懷孕七個月左右,裡面穿一件禮服,外面披著毛皮大衣,容貌端莊,但顯得很憔悴。

水野跟在三波身後進了房間,三波隨手關上了門。

「這是我老婆民子,一個不懂事的女人。」三波低聲地介紹。

民子朝水野背上象死了似地垂著頭的柴田膽怯地望了一眼。蒼白的臉上眼圈發黑。

「傻站著幹什麼?快給我弄點熱乎的!」

三波向民子怒吼道,踢掉靴子,向房間內的過道盡頭走去。水野緊跟其後,民子連忙去了廚房。

過道盡頭是個起居室,裡面放著沙發、桌子、電視機、立體音響等,家庭生活氣息十分濃厚。

水野將昏死的柴田扔到沙發上,手裡握著槍,伸了個懶腰。

「快要生孩子了吧?不應該讓你太太過分勞累了。」

「我老婆就想生孩子,我跟她說過不要孩子的―可她……」

三波「嗤」地笑了一聲,水野也猜不透他說的到底是真假,也可能是他太要強,不好意思承認罷了。

「那麼,把錢分掉吧,對半分沒意見吧?」

橫叼著香煙的三波「嘶」地一聲拉開了旅行包的拉鏈。

「那當然。」

水野回答時,民子端著摻著白蘭地的咖啡走了進來。

三波打了一個響舌,拉上拉鏈,正在這時,起居室角落裡晌起了電話鈐聲,在深夜裡顯得特別刺耳。

三波瞪眼看著微微顫動的聽簡,一動也不動。

「失禮了。」

民子怯生生地說著,將咖啡放在桌上,向電話走去。

「這樣吧,如果是經理來的電話,你就說是我還沒有回來。」

三波將咖啡端至口邊,尖聲地吩咐民子。

「是的。」

民子答應著,拿起了聽筒。

電話確實是張本打來的。民子答應三波一回來後,馬上回電話。

民子剛把聽筒放下,三波一抬下巴:

「到這裡來!」

民子兩手護著腹部,在三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你好好地聽著,我把這傢伙放在屋裡,還要出去一下,絕不能對他客氣,他如企圖逃跑,你就說要把他幹掉。嚇唬嚇唬他。」三波講著,向仍昏迷著的柴田揚了揚下巴。

「是!」

「這傢伙就交給你了,到時該怎麼辦,我也已輕教會你了,如讓他逃掉,我就將你腹中的孩子踢掉!」

三波說著,把插在皮帶上的大型毛瑟手槍遞給民子,這是藤田用過的槍。

民子接過槍,看著三波點了點頭。三波打了個手勢,示意民子可以走開了。

民子剛離開,三波就拉開了包,把一百萬元一捆的錢鈔堆在桌上。

「有一千萬元,對半分一個人五百萬元!」三波的眼睛閃著異祥的光彩。

「謝謝了!本過,這麼多的錢,體積大,不好拿呀!而且銀行也沒開門,在回大和興行之前,在我公寓去一下吧?」

「可以。我們是一丘之貉嘛,交個朋友吧。」三波嗓子嘶啞地笑了起來。

「可是,柴田怎麼處理?他馬上就要蘇醒了,如果把他關在地下室就好了。」水野提醒道。

「這裡是四樓,那來的地下室。這樣吧,把他綁起來,用毛巾把嘴巴堵嚴,放在燥盆就可以了。」三波滿臉放光地說。

「這主意不壞,在澡盆蓋上再壓上重西,那就更保險了。」水野說著,站了起來。

三波也站了起來,一個抬頭一個抬腳,把柴田搬到了浴室。

浴室里掛著毛巾,房間樣式土洋結合,廁所則在別處。

「脫掉他的衣服,理由待會兒就知道了。」

水野戲謔地笑著,把手伸向柴田的褲子。

「是不是怕讓小便弄髒了身子,帶他去銀行就不方便了?」

「猜對了,如全身赤裸,再臟也只需要冼一下就行了。」

柴田被剝光了衣服。徐了胸毛濃密,助骨拫根突出之外,他的身上沒有半點男性的威儀。當被堵上嘴巴,綁住手腳後,他呼嚕嚕地出著氣,慢慢地蘇醒過來。

他們把柴田放在浴盆里,上面加了蓋。蓋子上面壓著盛滿了水的容器,並把柴田的衣服扔到了掛毛巾的地方。

十五分鐘後,兩人又坐上了停在停車場的道奇車。三挺機槍則早已藏在寢室的床鋪底下了。

水野的住所離大和興行不到三百米,他們把車停在屋後,三波在車上等侯,水野則將五百萬元現鈔及二十響手槍搬到自己屋裡。

房間里沒有什麼異樣,水野一時找不到舍適的藏槍之處,後來乾脆將錢和槍胡亂塞進廢紙簍里,上面再用紙屑蓋住。

位於榮街的大和興行的建築物里,除了小嘍啰外,各大頭領的部下全都集合在一起,等著道奇車的歸來。一樓的汽車出租營業部前面已掛著暫時營業的牌子。

道奇車開進了大樓停車場,四、五個小頭目驚跳起來,七嘴八舌地壓低聲音發問道:

「怎麼樣?」

「遭暗算了嗎?經理非常擔心,已等得不耐煩了。」

小頭目們低聲發問。

「沒法子啊!」三波嘟噥著,鑰匙還插在馬達開關上,跳下了車,水野跟在後面,使勁打了個哈欠。

在去總經理辦公室的樓梯上,他們兩人被四周的幹部們所提的問題所包圍。

「過一會兒再告訴你們,好容易才逃回來,已經夠累的了。」三波嘴裡嘰咕著。

經理室的門被張本的保鏢打開了。張本也沒有擺出往日的威風,手放在桌上挺起了腰。

「經理,實在對不起!」

進入房間後,三波一下子坐到了地毯上,兩手伏在地面悲痛地說。水野也覺得這種姿勢比較合適,也低著頭。

「你們不要光謝罪,到底怎麼啦?回來比預定時間遲了三個小時,發生了什麼事?嗯?」張本開口了。

「正如經理所說的,三人一組持輕機槍的人攻打了交易現場。不過水野從後面先動了手,後來就猛烈地對射起來。」

三波一五一十地述說事情的經過。

張本咬著嘴唇聽著。

「我們把三個機槍手全乾掉了。他們全是柴田一夥的,柴田把帶來的部下殺掉後,隻身一人逃走了。我方也只剩下我們兩人了。」

三波編造著謊言。

「那麼,葯呢?」張本猛吼一聲。

「在這裡,拼著性命才保住的。」

三波站起身,從內衣口袋裡取出一公斤裝的海洛因袋子,放在桌上。

此時,張本的精神才稍有緩和。

「辛苦了!不過,江原他們的屍體留在那裡可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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