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殺死我嗎?……水野緊盯挎著勃朗寧輕機槍的三波,手向腋下的手槍伸去。
但他搞錯了。三波齜著牙、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輕機槍對準了池山和藤田。
一直在嘔吐的池山和藤田,將胃裡的東西嘔空後?一抬頭,正好看見三波對準了自己的槍口。
「大哥!」
「你要幹什麼?」
他們兩人本因嘔吐而難受得扭歪了的臉,此刻更不中看了。
「……」
三波默默地將手指勾住輕機槍的扳機。
「你瘋了嗎?!」
「別殺死我們!」
兩人聲嘶力竭地狂叫起來,此時要拿起放在腳旁的大號手搶已來不及了。
「對不起!你們也不必怨恨我!」
三波說著,扣動了輕機搶的扳機,他用手一直勾著扳機,將槍左右來回掃射。
射擊的巨響在山間回蕩著,連續排出的30-06彈殼,一直滾到水野腳旁。
池山和藤田的胸部和腹部亂糟糟地布滿了彈孔。在子彈的衝擊力下一陣手舞足蹈後,翻倒在地上,就這樣一命嗚呼了。
「你真不是個東西!連同伴也要殺害!」
當槍聲平息下來後,柴田掩飾不住厭惡的心情,向鬆了一口氣放下機槍的三波嘲笑著。
「混帳!你也想吃我一槍?」三波臉色鐵青。
「你要殺死我,試試看!四千萬可有就要泡湯了!再說,你認為你有襲擊三陽銀行地下金庫的膽量和本事嗎?」
「閉嘴!」
「來吧!要殺死我就試一試吧!我可是空著手的,你只在對方不帶武器的情況下,才表現的特別勇敢。」
柴田譏笑著對方。他一死保險柜就休想打開,意識到這一點,他頓時態度強硬起來。
「叫你住口,你就鉿我把嘴閉上!」
三波狂叫著,端起機槍就打,水野阻止木及。但是頭腦發熱的三波也意識到留下活口的重要性,五發機槍子彈,全都打在柴田的腳旁,草地上騰起一股煙塵。
剛才還振振有詞的柴田,現在象是停止了呼吸,槍聲一停,立刻渾身癱軟,一屁股坐在地上呻吟起來。
「怎麼樣?還敢放肆嗎!我捨不得四千萬元,不會殺你。但是我會讓你落個殘廢,離開輪椅就動彈不了!」
三波殘忍而冷酷地說。
「知道了。」
柴田無力地垂下了頭,顫聲說:
「請原諒我說了許多不中聽的話。」
「你明白了就好。」
三波用鼻子哼了一聲,把臉轉向水野:
「把預備彈夾給我。剛才從屍體上取下來了吧?」
說著,伸出了左手。
「你不是要打死我吧?」水野笑著問道。
「哪裡的話。池山他們是我的累贅,而你卻是我的得力助手。」
三波的臉上又恢複了通常的冷靜。從水野手中接過二十響預備彈夾後,將其裝入打空了的機槍。
「那麼,準備一下就出發吧。池山和藤田的屍體怎麼辦?」水野問道。
「就放著吧。大不了就說是他們互相射擊致死的。」
三波說著,順手把一直放在桌上的大麻藥盒塞進內衣口袋。
「你把那玩意兒帶上。」
三波指著提包和散落在一旁的鈔票。水野向蹲在地上的柴田的後腦勺狠狠地踢上一腳,使他昏迷過去,然後走近桌子。
「這點錢和麻藥,白白上交還是有點可惜吧?」水野拿話試探三波。
「唔……」三波支唔著。
「如果我說確實如此,那又怎麼樣?」
「別的倒也沒啥,只不過應該給我一份。」水野笑著回答。
「但是如果被經理識破,他就會派人追殺的。光他一個人倒不可怕,怕的是他有一幫殺手。」
「是個組織嗎?我倒有個好主意。只把毒品交給頭頭。錢嘛,我們私分了事。」
「……」
「就說柴田帶著錢逃跑了,這可是一箭雙鵰。如果有人前來調査現場,就會發現沒有柴田的屍體,我們說柴田帶著錢逃跑,完全合乎情理。我們應該找個地方將柴田藏起來。」水野提議。
「好!你的腦子真好使,我真看中你了。」三波讚許道。
「是同性戀嗎?」水野開著玩笑。
正在這時,從樹林的對面,傳來了摩托車馬達的吼叫聲,是從位於春秋園門口的公路——也就是水野他們來的公路方向傳來的。
水野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一直在傾聽馬達聲的三波,臉色一下變得嚴峻起來。
馬達的轟響越來越近,從樹林的空隙一閃一閃地透過車燈的亮光。三波朝小屋旁的福特汽車跑去。
水野把桌上的錢一捆,胡亂地塞進包里,左手拎包,右手從池三的屍體旁拿起一挺機槍,也向汽車跑去。他在三波旁邊彎下腰,放下旅行包,給機槍換上了彈夾。
汽車在林中公路上出現了,車前燈的閃光令人眩目,依稀看出這是一輛吉普車,而且是警車。紅色的聚光燈一閃一閃地亮著。警察有意不鳴警笛,為的是不驚走罪犯。
「怎麼辦?迎擊他們嗎?」
「好的!這回恐怕是不得不迎戰了。」
兩不人在福特汽車的陰影下悄悄商量對策。
「盡量把他們放近一些再打!」拎著機槍把手的水野低聲說。
馬達轟轟作響的警車,穿過樹林爬上了草地,並且高速地向小憩房開了過來,車內有五六個警官。
「時間到了!開槍!」
水野一邊低聲叫著,一邊從福特汽車的陰影處跳了出來。平端著機槍猛烈射擊。三波也開始連續地射擊起來。
警車前面的擋風玻璃,在一瞬間被打得炸開了花,子彈打在馬達上發出凄厲的聲響。被打中的警官一個接一個地從車上滾落下來。
警車的馬達停了。但警車因巨大的慣性力還在向前衝去。這時,兩個人的機槍子彈都打完了。
「快逃吧!」
水野向道奇汽車跑去。這是水野他們來時所用的車。三波跌跌撞撞地跟在水野的後面。
警車因巨大的慣性衝上坡來,一聲巨響,撞上了福特汽車。
車裡的警官紛紛被震下車來,在他們之中既有剛被打死的屍體,也有中彈的傷員,其中還有人尚未失去戰鬥力。
「把他們全乾掉,給我子彈。」三波怒吼著。
水野把彈夾遞給三波,自己也給機槍還上彈夾。
他們從道寄牌汽車的陰影下跳了出來,胡亂地射擊著。這時警車「轟」地一聲冒出了火苗。
火是從引擎部分燃起的,剛開始只是象蛇舌那樣的小火苗,後來汽車開始向坡下倒退,而且速度越來越快,這樣火焰也越燒越旺了。
從車上震下的一個警官,被倒退著的汽車後輪碾著,發出絕望的慘叫,趴在地死上垂死掙扎。
警車的前後輪從警官身上碾過,仍未停止倒退。這時火苗已竄到車身的底部。
在草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警官中,有一人只負了一點輕傷,這時突然向水野他們開槍。
子彈打偏了。三波的身子因子彈飛過的氣流而搖晃了一下,三波和水野的機槍幾乎同時狂叫起來,將那警官打成了碎片。
水野將機槍的保險栓開關擰到垂直位置。這樣和普通自動步槍一樣,可以一發一發地點射了。
由於槍身太重,不能站立射擊。水野就將槍靠在膝蓋上,向垂死掙扎的警官一個一個地補了幾槍。儘管天色已晚,但距很近,因此無一倖免。
「幹得漂亮!」
三波奉承著,點著兩根香煙,水野剛射擊完,三波就往他嘴上插了一支。
警車一直向後退至樹林,折斷了許多山毛櫸樹枝後停住了。這對火勢已經蔓延開來,變成熊熊大火。
「這警車會引起山火,還是早點逃走為妙。」水野長長地吐出一口煙。
「道奇汽車的鑰匙是由江原保管的。」三波嘰咕著,突然臉色倏變:
「江原去哪兒了?」三波恐懼地自言自語。
「唉,確實沒有看見過他。」
水野叼著的香煙落到了地上,說話聲音也走調了。
「壞了,江原逃走的話就完了。他會向頭頭告密的!」三波發出悲泣的喊聲。
「快搜!」
水野大叫一聲,迅即向小屋後面跑去,但還是沒找到江原。
水野只覺得脊背發冷,三波也是驚恐萬分。他們瘋狂的把小屋附近的屍體全部都翻過來,點著打火機一個一個地查看。
水野這時突然想起一個主意,他叫道:
「福特汽去應該還能發動。車身的後部雖被打爛了。但對引擎沒有影響。趕快搜索柴田的部下,尋找福特汽車的鑰匙。」
「那就放過江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