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詭計

下午,小澤一露面就被警視廳的人抓起來了。性被帶到了科學檢驗所,從身體和衣服上檢査出許多火藥成分,鉦據確鑿,小澤最近使用過武器彈藥。

警官大喜過望。

但是小澤卻頗為自得地笑問道:

「這又能說明什麼呢?等你們問清了我今天去了那裡之後,再把我當作兇手抓起來也不遲。」

「說!」

搜查一課的馬橋警部冷冷地喝道。

「在松戶射擊場練習射飛碟。我有持槍許珂證。」小澤道。

「他媽的……」警部怒火中燒。

「別太失望了,這樣我也會不好受的。」

「你說!」

「是這樣,上午我總共打了六百多發子彈,我身子和衣服里留有火藥成分這並不奇怪。怎麼樣?要是想去確證一下,我可以把電話號碼告訴你,順便把辯護律師依光先生也請來吧!」

小澤有恃無恐地說道。

「依光辯護律師……就是原法律事務所的次官?」警部的臉開始變得不自然起來了。

「難道你們還不知道?依光先生是我們公司的顧問。」

「我們原先以為,你們只不過是借用一下他的名字而已。」

特別搜查二課二系的橫井警部喪氣地說。

當小澤來到廳審問室時,依光辯護律師也請到了。

依光波浪似的銀白色頭髮順得象用熨斗熨過似的,兩眼炯炯有神,頗有風度。儘管他已經離開了政治舞台,但據說他的權威仍不亞於議區太員。

當天晚上,小澤被釋放了。依光帶著小澤回到張本辦公室,便領到了一張五十萬的支票,然後坐上有司機等著的小轎車走了。

在另一個地方,一直睡到下午兩點的水野已漸漸恢複了疲勞。他起來沖了個熱水澡,把佐和子的體息衝去了,然後去附近的小吃店要了份牛排和甜菜肉湯,大口地吃了起來。

因為張本有令,不得隨意出屋,所以他無法去三光組向小野寺彙報。打電話也不行,這裡的電話先要通過交換台才能打到外面去,萬一被交換台的姑娘偷聽了去,那一切都完了。

吃完了飯,水野回到房間里,坐到沙發上,邊看電視邊裝修他的愛槍,以此來打發時間。他很想到地下室去看看。水野牢牢記著從佐和子那裡聽到的話——大和興行的庫存手槍全藏在這座公寓的地下室里。

於是,他把整修好並裝上子彈的九毫米S·W自動手槍插進了腰帶,用上衣的下擺遮蓋著。又從工具箱里拔出銼刀和螺絲刀放到口袋裡,側耳傾聽了一會外面的動靜,然後打開了房門。

走廊里沒有一個人影。水野的房間在三層,要是一二樓都沒人看見的話,他就能順利地到達地下室的入口了。可水野又擔心,萬一這裡有張本埋伏下的特務就麻煩了。所以他格外地小心謹慎。

水野走過走廊時,穿著不會發出聲響的海綿橡膠鞋。走廊的左右端有兩座安全門,安全門前就是通往地下室的台階。

他知道地下室右側是鍋爐、印刷乾燥機和公用洗衣機房。這座公寓只有這個地方人們才可以邊工作邊閑聊。

他在右側的走廊上遛達著。台階的盡頭就是地下倉庫的大門,門鑰匙掌握在保管員手裡。

水野順利地通過了一二樓。他用兩根鋼絲捅了一會,門鎖被打開了。水野走進了黑森森的倉庫,隨後輕輕地關上了門,自動鎖無聲地鎖上。

一關上門,倉庫變得更加漆黑了,水野打著打火機,打開了壁上的開關。

天花板上積著厚厚的灰塵的熒光燈發出朦朧的光亮,借著光照可以看到,裡邊被幾根柵欄隔成幾塊,堆積著閑置的傢具和雜物。

倉庫最裡邊有扇鋼門,大和興行的武器肯定藏在這裡面了。

這道鋼門上的鎖很複雜,用兩根鋼絲怎麼也打不開。水野好幾次用銼刀銼那鋼絲的頭,把所有的神經都集中到手指和耳朵上了。

汗開始從水野的額上流下來,爾後腋下打濕了一片,當鎖里發出一聲乾巴巴的聲音啪地打開時,水野不由得長長吐了口氣。

正當水野要把手放到門把上時,猛聽到有人在開入口處的門鎖。

水野停住了腳步,隨後跳到旁邊,躲在還捆紮著的茶器櫃和書櫃之間,屏住呼吸靜聽著。

他偷偷地朝入口處望了一眼,門開處進來―個五十多歲的瘦老頭和一個女人。等近處才看清,那瘦老頭正是倉庫管理員,那女人是公寓酒吧間的招待。

「奇怪,是誰沒有關燈?」

管理員迷惑不解地看看亮著的熒光燈,抖著鑰匙串自語道。

「是你自己呀?一個孤老頭恐怕是要糊塗得早一點的。」那女人尖刻地說著,把褲子的拉鏈拉開了,露出粉紅色的襯裙。

「房費我允許你遲付,可你再要多賜給我這個孤老頭一些好處呀?」

管理員發著色迷迷的笑聲。

「你這小氣鬼,要是這個月的房費能給我全免掉的話,還可以跟你……」那女人挑逗地說:「你的物品記得放在哪兒了?」女人一邊說著一邊走了進去,那管理員兩眼盯著女人扭動著的渾圓的屁股,淫笑著跟在後面。

別過來!水野在心裡暗罵道,要是一旦被發現的話,那麼這二人在一瞬間就會變成死屍了,可別叫我去殺換不到錢的人,水野祈禱著。

大概是水野的祈禱應驗了,那女人和管理員在地下倉庫正中附近停住了腳步,管理員背著那女人存放在那裡的椅子,打情罵俏著出去了。

他們出去時沒忘記關燈,水野的眼前又是一片漆黑。水野再次打著了打火機,借著這個光,又拉了一下裡邊的鋼門把手,門動了一下,發出沉重的吱吱聲,水野注意著不讓聲音傳到外面去,開了一點點縫就鑽了進去。

從里側關上了口,打開了武器庫的電燈,然後關上打火機,打火機有點兒發熱。

說是武器庫,其實不過是一間寬不過三米的狹長房子。左角上堆著木箱和上面有波紋的厚紙箱。

水野從口袋裡拿出螺絲刀,當看到其中有一隻就是昨晚從貝尼中尉那裡拿來的很眼熟的箱子時,他發出了會心的微笑。

兩個箱子上都留著被粗暴地打開過的痕迹,所以水野用螺絲刀一下就把箱蓋打開了。

一排瓦籃瓦藍的塗有潤滑脂的美式四十五口徑克羅特自動手槍,靜靜地躺在劇末上,與昨晚看到的沒什麼兩樣。

水野拿出了一把,拉了一下游底,槍保險蓋就打開了。他將蓋子固定住了,讓游底開在那裡,然後拿出一根鐵絲頂了一下游底後面的撞針,卸下了用來固定撞針位置的鐵板,將撞針拔了出來。

接著,他用銼刀在撞針頭上挫起來,然後再把它裝回到游底里。閉上游底,撞計便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了。這樣,從外表看,誰也不會發現這些撞針再也不能發射了。

水野一邊想像那些揮舞著不管用的手槍的大和興行打手們惱羞成怒、狼狽不堪的樣子,一邊繼續撥弄著其餘的十一把G·I克羅特手槍。

其他箱子也試著打開看了一下,其中有一箱裝著二十把左右破爛的散彈搶。大概是從廢槍收購店裡買來的便宜貨,另外三箱是普通手槍。因為要是把所有的手槍都弄成不能使用的話,對自己今後的買賣不利,水野只撿出一箱,也象對待G·I克羅特自費手槍一樣在撞針上做了手腳。

水野做好這些後,把木箱搬回原處,然後看了看那厚紙箱,確認裝的是子彈時,才關了燈走出武器庫。

從外面關上了鋼門,又用二根鋼絲在黑暗中摸索著把它鎖上了,當他從倉庫順利地回到自己房間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半多了。他洗了個澡,然後又鑽進被窩睡了過去。

凌晨零點許,水野桌上的電話急促地響了起來。

「真煩人!」

水野欠起身子拿起聽筒,很不耐煩地枯噥道。

「對不起,正在睡吧!」是張本的聲音。

「咳,剛好夢見和一個漂亮的女人要一起鑽到被窩裡去呢……」

「小澤釋放回來了。」

「哦,他被捕了?我都不知道呀!」

水野點燃了一根煙,等著張本說下去。

「警察完全是找碴子。不過正義總會取勝的,他們這次總該知道了吧,小澤是個連蟲子都不會踩死的人。」

大概是怕有人偷聽了電話,張本故意誇張地說。

「要慶祝一下小澤的釋放,請馬上過來。不過要小心,說不定發情的狗正在辦公室周圍轉悠,別讓它給咬了。」

「好極了!那我至少得帶上阿摩尼亞去啦,我已經餓扁了,正等著你的宴請呢!」

水野笑著掛了電話。

他洗了個臉,整了整衣服。臨走前沒忘記把他的愛槍插在腰帶上。

在公寓走廊里,水野碰上了下夜班的人,他們正從樓上下來,那個管理員向他笑了笑。

走出公寓,水野在前面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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