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鷹見順著這根趕製的繩子從洞口爬下,從洞口到水面之間的空間里也是漆黑一團。不過,在左側七八百米遠的地方,有個黃豆大小的亮點。那亮點不象是電燈,而是自然光,鷹見頓時勇氣倍增,繼續順著繩子滑下,落到水裡面。

這裡的水還比較乾淨,水流也很緩慢,但雙腳還夠不到水底,他只好向有亮光的地方游去。

對剛才還在冰冷刺骨的水中瑟瑟發抖的鷹見來說,這裡的地下水顯得格外溫暖。

亮點漸漸擴大,鷹見終於游到了洞口外。這裡的水位只有岩洞口高度的一半,洞口外面是一個不大的湖泊。

他游到湖上,這個湖泊的直徑約有一百米,象處在鍋底似的,四面環山。

山坡上覆益著枯草和灌木,鷹見光著身子開始向上攀登。從薄雲後面的日頭來看,現在似乎已經是下午了。

爬到山坡的半中腰時,他發現一處比較平緩的地方,便坐下,扯過一把枯草,將濕漉的身體擦乾,每當枯草擦到傷口時,他就忍不住要皺皺眉頭。

坐了一會兒,他又開始冷得打起哆嗦來,只好繼續向山頂爬去。進人山頂的一片雜木林時,回頭觀望,山底下的湖泊似乎是個火山口湖。從灰濛濛的太陽的位置,他判明了大致的方向。從遙遠的北方,偶而傳來一兩聲零星槍響。

他小心翼翼地向南方走去,生怕稍不注意又掉進陷井。雜木林中荊棘遍地,扎得雙腳疼痛難忍。

誰知還沒有走出二百米遠,突然從左前方的高處傳來一聲大喝:「不許動!!動一動就打死你!」

鷹見凝神望去,在五十米遠的一棵櫸樹上靠近樹梢的地方,有個身穿偽裝服的軍人正端著64式衝鋒槍瞄著自己,那人鋼盔的線網上插著小樹枝,臉上還塗著迷彩用的朽葉色顏料。

鷹見沮喪地嘆了口氣,看來只有束手就擒了,自己不僅是赤手空拳,而且還是赤身鑲體的,如果面前是個女人的話,那說不定還有辦法可想。

在右側的一棵樹上,另有一個也發出了「不許動」的命令。

左前方的軍人從櫸樹上滑下,端著64式衝鋒槍通近鷹見,他偽裝服的胸口上綴著鑽石和月桂樹的標誌。

那是自衛隊特種部隊的標誌。而且,他手裡的64式衝鋒槍也是自衛隊使用的國產制式槍。

但鷹見絲毫不敢麻痹大意,對方也許是冒牌的特種部隊的士兵。他站住不動,臉上裝出絕望的樣子。

那軍人警惕地端著槍,來到距鷹見還有幾步路遠的地方站住,嚴厲盤間:「你是什麼人?」

看來他真的是自衛隊員,如果是快樂同盟的人,不會不認識鷹見。

鷹見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但他故意滿不在乎地說:「你管我是什麼人。你是想叫我得肺炎嗎?還不快給我升火!」

「回答我的問話!」那人怒氣沖沖地說。

「我在山上遭到狗熊的襲擊,衣服全被撕爛了。」鷹見嬉皮笑臉地說,又加上一句:「杉木能燒嗎?」這是秋葉部長教給他在同自隊員遭遇時使用的暗語。

對方吃了一驚但很快便露出了笑臉,塗著顏料的臉現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齒,「杉木是甜的。」說完,他便把槍口衝天,關上了保險。

他遞給鷹見一支煙和一打火機,「你總算平安脫險了……我馬上將救護直升飛機招來。」說完,他把槍靠在樹榦上,解下背囊,抽出條毛毯遞給鷹見。這時,右側樹上的自衛隊員也下了樹,他背著無線電對講機。

鷹見把毛毯裹在身上,點上煙後將打火機還回,問:「地下的敵人怎麼樣了?」

「不知道,我們的任務只是守在這裡,抓住一切逃來的敵人。」那人一邊回答,一邊用刺刀將一些礙事小雜木砍斷,以便直升飛機降落。另一名隊員正用對講機在向指揮部呼叫。數十分鐘後,鷹見便躺在一架貝爾——眼鏡蛇直升飛機上了。穿著內衣內褲,外加一條毛毯中睡衣,還墊著一床電熱毯,所以,剛才還冷到骨髓的身體很快就熱得冒汗了。直升飛機迅速向東京飛去。

不久,直升飛機便降落是位於六本木的一個美軍新聞中心。一輛偽裝成客貨兩用輕型汽車的救護車早已等候在這裡,鷹見的臉部遮得嚴嚴實實的,被人從直升飛機上抬下,轉移到救護車上。雖然ISIE的總部就在附近的富士見町,但為了防備快樂同盟或美軍和自衛隊派人跟蹤,救護車開出美軍的新聞中心後,並沒有駛向總部,而是來到位於目黑柿樹坡的屋敷町,駛進了一所外表陳舊的宅邸。這裡是ISIE的一處秘密支部。

救護車一進入車庫,金屬捲簾門立即放下。鷹見扯掉蒙面布,下了車,走進車庫盡頭上的電梯,乘電梯降到地下二層。在救護車上同乘而來的齋藤和栗岡走在前面,將鷹見帶進一間房間。房間里大開著暖氣,如同高級賓館那樣陳設豪華。

房間里早有一位女醫生等候著。她身穿白大褂,年齡看上去有二十七歲的樣子,戴著一副銀絲眼鏡,使美麗的臉龐顯得冷漠,不過她的胸脯高高聳起,相當豐滿,白大褂下露出的大腿線條也很優美。

那兩個男人關上門走了。

鷹見對女醫生說:「哎,你手下要輕柔一點啊。」

女醫生冷冷地吩咐:「把衣服脫光。」

鷹見嬉皮笑臉地脫光衣服,張開雙臂就想摟抱她,沒想到被她用膝頭輕輕一撞帶傷的睾丸,疼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太過分了!這就是對待九死一生歸來的戰士應有的的態度嗎?」鷹見裝著生氣的樣子瞪著女醫生。

「你身上臭氣熏人,先去洗乾淨再說!」女醫生將浴室門打開。

「是嗎?好吧,洗乾淨再說。」鷹見聳聳肩,爬起來走進浴室,將淋浴打開,沖洗起沾在身上的污水,泥土和枯草來。女醫生拿著毛巾走進來。她身上僅剩下乳罩和三角褲,身材十分健美,渾身上下緊繃繃,沒有一塊松泡泡的肉,皮膚白晰如同綢緞一般柔潤光滑,摘掉了眼鏡,臉上冷饃的表情也隨之煙消雲散。她幫著洗起鷹見的身體。與此同時,鷹見的手也變得不老實了,在女醫生身上亂摸。

起初,女醫生毫不客氣地將他的手一次又一次地甩開,但當鷹見身上的臟污全洗乾淨時,女醫生氣息急促起來。

「別這樣……傷勢會加重的……」她在鷹見背後喘著氣說著。

「放心好了,我又不是豆腐做的。」鷹見抱起女醫生,讓她趴在浴盆邊沿上,從背後將她的乳罩解下,然後脫掉她的三角褲。

一個小時之後,鷹見已經躺在了床上,女醫生則正忙著為他治療。

這時,傳來了敲門聲,接著,一個五十歲上右,帶著一雙象鯊魚一般冷酷貪婪的眼睛的男人走進屋來。他,就是鷹見的頂頭上司,特別投査部的部長秋葉。

秋葉坐在沙發上,抽起煙來,女醫生打完針,一抬頭,同鷹見視線相對。不由得臉腮上泛起一抹紅暈。她慌忙裝出冷冰冰的樣子說:「老老實實躺著吧。否則,死了別怪我。」說完,她便收拾起醫療器械,提著醫療包離開了房間。當然,剛才弄濕了的乳罩和三角褲早就塞了醫療包內。

等女醫生走後,秋葉部長這才破天荒地第一次對鷹見露出笑臉,不過,不是舒心開懷的笑。而是苦笑。「你總算活著回來了。」

「是啊,托部長的福。哎,地下樂園的大傢伙們逮住沒有?」鷹見從床頭柜上拿起一支香煙,叼在嘴上,點上了火。

「什麼大傢伙?」

「就是前納粹德國的死刑執行局次長,蓋奧魯格·鮑林佳,還有前奧斯威辛集中營頭目,阿道夫·蘭格……」

「是嗎?大概是逃走了吧。自衛隊的特種部隊在地下道到了頑強抵抗,快樂同盟的人幾乎全被擊斃。但在屍體中,沒有發現德國人的屍體。令人不解的是,那幫傢伙打起仗來,簡直象瘋子一樣,一個比一個玩命。所以,特種部隊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陣亡三百餘名,重傷者將近五百……還有不少人踩中陷井地雷而喪命。」

「那是因為那幫傢伙吸了麻,打起仗來,根本不知死的恐怖。」

「哦,原來是這樣。你剛才提到的那個鮑林佳等人的情況,請說得更詳細一點,啊,不,還是請你從頭說起吧。呃,看你身上的傷,想必受了不少刑,我們組織的事沒有說出去吧?」秋葉帶著犀利的目光問。

「別開玩笑!」鷹見撇了撇嘴,接著,將自己行動的經過從頭至尾詳詳細細地向秋葉作了彙報。

秋葉聽完彙報之後,「媽的,那幫納粹分子還在做著征服世界的美夢。不過,那個組織的確可怕。呃,對了,剛才敵人通過無線電威脅政府,說他們將在近期內採取報復行動。」

說完,秋葉又突然想起了什麼,慌慌張張他說:「對了,你還不知道吧?你去丹澤以後,海上自衛隊的核潛艇『夕月』號突然失蹤,該艇當時正在三陸海區巡邏。很有可能被快樂同盟劫持了。艇上裝備著北極星導彈,薩布羅號導彈和反潛核魚雷,那幫傢伙有可能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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