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濕草地

「等一下,現在還是不出去的好。」邦彥把身子縮回到天窗里,對他背後的熊倉幾個人說道。

「怎麼,你這混蛋也害怕了?你那高超的本領,原來是只能看著的呀!」熊倉冷笑著說,內山和平田也笑了起來。

「混蛋!你沒看見那邊嗎?」

邦彥彎下腰,讓熊倉他們仔細觀看隔著校園200米以外的荒浪樓的情況。

「那,是機關槍嗎?」

熊倉嘟嚷著,另外兩個人臉上也變了顏色。

「是機關槍嗎?所以我剛才說不要輕易行動,如果我們這邊先開槍,那隻能成為機關槍下的屈死鬼,所以,我們只能等到機關槍的槍口對準從馬路上襲擊過來的北海組的時候,才能開始行動,明白了嗎?」

邦彥一邊觀察著對面荒浪樓頂上用粗木頭和沙袋構成的防禦工事,一邊說。荒浪組早就知道在這附近,比荒浪大樓高的樓房只有邦彥他們現在佔據的釧路北高的校舍,所以五挺重機槍全都虎視眈眈地朝著這個方向。

從堅固的防禦工事後面露出了幾個黑洞洞的槍眼和突擊的槍身,為了掩人耳目,全都用冷水筒覆蓋住,邦彥根據經驗判斷,這些全部是口徑為0.50英寸的勃朗寧重機槍。

過了一會,就聽到從三面包圍荒浪大樓的數十輛汽車緊急剎車的聲音,與此同時荒浪樓上的數十挺機關槍也響了起來,北海組的人也開始反擊,荒浪大樓的窗玻璃被打得粉碎。邦彥在窺視時機。

水平指向邦彥這個方向的五挺機槍,這時開始轉向馬路的方向射擊。

這些機槍都是水冷式。50口徑的自動連髮式重型機槍。

「好!開始行動,對準槍眼,射擊!」邦彥命令著其他三個人。

然後,他們幾個用下N高性能自動獵用來福槍,瞄準了和他們正對著的槍眼。扣動了扳機。

打中了,在狹小的天窗里,發射聲震耳欲聾。

邦彥說時遲那時快,把槍口對準了剛才那挺機槍的右邊一挺機槍的槍眼,熊倉幾個人緊張得都沒有很好地瞄準,就把5發子彈「砰、砰、砰」地發了出去,然後一轉身,逃到了樓梯的隱蔽處。

邦彥神態自若地扣動了第二下扳機,雖然他想是打中了那挺機關槍的槍眼,但那挺機槍還在拚命地叫著。

因為槍眼很小,所以邦彥射擊去的30.06型的子彈,根本無法命中躲在死角里的機槍射手。

正在這時,正對著邦彥的那挺沉默多時的重機槍,突然朝邦彥零零星星地射過來幾顆子彈,好象是填彈手接替了被打死的正射手的位置,開始朝這邊射擊了。

邦彥把第三顆子彈射向了那挺機關槍的槍眼。

剛才還保持水平姿勢的那挺機槍,嗄噔一下就垂下了頭,又有4挺機槍朝邦彥所在的釧路北高的方向射擊。

邦彥把槍膛和彈倉里只剩的2顆子彈射向了其中的機槍,但是好象都沒有打中。

「畜生……」

邦彥把身子捲縮在門旁邊的牆角里,迅速地裝著子彈。

0.50英寸的重機槍,不斷地打中天窗的小屋,混凝土構造的小屋馬上就要散了。

邦彥從樓梯上跳下來,0.50口徑的子彈一個接一個地從天窗上飛過去。

熊倉他們幾個人蹲在樓梯的隱蔽處,一個個都用手抱著腦袋,邦彥飛似地躍過他們的頭頂,在一個更隱蔽的地方站下來。

這個時候,天窗的牆壁倒了下來,一塊塊混凝土塊落了下來。

蹲在樓梯隱蔽處的熊倉他們,被落下的石塊碰了幾下,嚇得一邊叫喊著,一邊抱頭鼠竄。

「救救我呀!」

「媽呀!」拚命地喊著。

四挺重機槍再次把頭掉轉向公路,開始猛烈地射擊。

蹲在樓梯隱蔽處的邦彥,看著被打得慘不懟睹的天窗,忽然想起,這些破碎的混凝土塊,對我們來說,正是很好的防禦工事呀!

臉上露出笑容的邦彥,重新登上了不費吹灰之力「自然形成」的防禦工事,他叭在那,從混凝土碎石中間,把槍眼又重新對準了對面荒浪樓頂上的重機槍。

這次,邦彥並沒有對準機關槍的槍眼,而是對準了四挺重機槍的槍身開始射擊。

槍身上的水冷筒被打壞,燒得通紅的槍身被冷水一激,頓時出現了裂紋,然後就聽見幾聲爆炸的巨響。

荒浪大樓的內部,這時也展開了激烈的槍戰,屋頂上倒是相對地安靜下來。

「你們,趕快上來。」邦彥對著樓梯底一大聲喊。

「不行,我們都動不了!」熊倉哭喪著說。

「怎麼了,就因為剛才那幾下,嚇得連路都走不了了。」邦彥嘲笑地說。

「我們被混凝土塊碰傷了。」

「等著,我去幫你們。」邦彥把子彈裝好,順著樓梯下去了。

邦彥用準備好的可放在兜里的小電燈照著,仔仔細細地觀察著這3個傢伙,平田的臉被混凝土塊嚴重砸傷,好象是死了,熊倉和內山的肚子被擠爛了。

「堅強點。」

邦彥推開砸在熊倉和內山身上的混凝土塊,硬要他們站起來。

「快,到屋頂上來,機關槍不響了。」邦彥說。

熊倉和內山相互扶著,慢吞吞地蹬上樓梯,他們2個人把手槍握在手裡,兩腿顫抖著,牙咬得咯咯響,幾乎每走一步,就得喊出救命聲來。

「如果不到屋頂上來,回去沒法跟別人交待呀!」

當他們來到混凝土碎塊構成的防予工事背後的時候,邦彥使勁地往前推了推那兩個人。

正在這個時候,對面荒浪大樓上倖存在幾個人又朝這邊射擊。

這次,他們使的是來福槍的短機關槍,一共是3個人,他們好象是在做殊死抵抗似的,把身子探出用砂袋和粗木頭構築的防禦工事。

邦彥趴在地上,向他們射擊。

荒浪大樓樓頂上的三個人不一會會功夫,就打中熊倉和內山的要害部位,那倆熊蛋一聲不響去見閻王了。

邦彥從屋頂下到了四樓。

邦彥敲碎了四層一間教室的玻璃窗,探身向對面的荒浪大樓望去,荒浪大樓里,激烈的槍戰還在繼續,公路上停著的北海組的車子,都已是傷痕纍纍,20多具屍體橫七豎八地倒在車子周圍。

不久,荒浪大樓里的槍戰轉移到樓頂上進行了。

這時槍聲只是一陣一陣、零零星星地傳到這邊來,不久,數十輛巡邏車呼嘯著靠近荒浪大樓,他們好象是準備包圍荒浪大樓。

邦彥從教學樓里出來,來到了學校後面的庭院里。剛一走近停在後院的那輛從洗染店來的車子旁邊,那個小流氓模樣的司機馬上跑過來。

「怎麼樣了,熊倉他們死了?」他用顫抖的聲音問。

「受了重傷,你幫我把他們抬出來。」邦彥說。

「是,好的。」司機從他的駕駛室里鑽出來。

那個司機剛轉過身去背對著邦彥,邦彥就迅速地拔出一把特製的打獵用的刀,刺進了司機的脊椎里。

由於支配呼吸神經的口樞神經遭到破壞,那個司機很快就死了,邦彥把屍體重新放到駕駛室里拖出來放在了車後的行李倉里。

坐在駕駛席上的邦彥,把來福槍放在副駕駛的位子上,熟練地發動了引擎,他把車開到了能夠看到荒浪大樓的位置上,過了很久,邦彥看到從大樓的地下停車場里開過一輛帶有一節客艙的吉普車來,這不是北海組的車,這是一部豐田皇家級的車。

那輛吉普飛快地繞過路面上的橫七豎八的屍體,徑直向朝北面方向開去。

從豐田牌皇家級車的後部車窗里,2個男人伸出短機關搶,向馬路上射擊,兩個男人都蒙著臉。

從對面開來的車子和巡邏車都慌慌張張地急忙給邦彥讓道,邦彥把身體緊張地靠在車座里,只把眼睛微微向上露出一點,全憑藉著反光鏡察看外邊。

公路上,除了這兩部車以外什麼都沒有,雖然公路加寬,但那輛豐田車並沒有加快速度,所以邦彥駕駛著那輛小型卡車完全可以和它保持200多米的距離,跟在後面。

前面那輛豐田車並沒有注意交叉路口的紅色信號燈,一溜煙地闖了過去。

從交叉路那邊橫穿的其他車輛,也許是由於害怕那槍聲,都急急忙忙地剎住了車。

邦彥也沒管那紅色信號燈,心想著如果有車子撞過來,自己就打一下倒輪,把它讓過去。

不一會,釧路的街道就被甩在了後面,豐田車穿過了沿著阿德依河的那條公路。周圍是寬廣的原野,無數的小河在潮濕的地面上流淌著。

走了大約十公里以後,那輛豐田車向右轉去,穿過了溫根內河,那輛車一邊向左轉彎,一邊從後車窗用短機關槍向邦彥駕駛的小型卡車射擊。

邦彥那輛小型卡車的玻璃穿被打碎了,車身上也中了幾彈,邦彥用左手握著方向盤,把身子更往下埋在了座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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