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刺客

雖說對方的子彈因為手槍的消音裝置而降低了能量,那點22口徑的子彈,還是擦著邦彥的後背飛了過去。

邦彥順勢一滾,舉起毛瑟HSC手槍向那個正朝他開第二槍的男人回擊。走廊里回蕩著點32口徑CAP彈刺耳的槍聲。

為了不使對方當場斃命,邦彥是瞄準他的腹部射擊的。那男人發的第二顆子彈,從邦彥頭部上方老遠的地方飛過。可邦彥那顆點32的子彈,卻一槍打得他按著腹部,一屁股坐到地上。

邦彥的毛瑟HSC手槍,又接連放出兩槍。坐到地上的男人,左右手腕均被打穿,疼得在地亂滾。裝有消音器的,高級99式特製手槍,從手裡落了下來。

看到他已經喪失了戰鬥力,邦彥轉向沖向樓梯口附近,去找那兩個企圖把吉澤架走的人。

但是,當邦彥忙於對付左邊這個人的時候,那兩人已慌慌張張下樓去了。在下樓的同時,他們用無聲手槍朝吉澤一陣猛掃。企圖殺人滅口。

對方躲在樓梯拐彎的地方,盲目地向邦彥開槍。很快,子彈打光了,再沿樓梯往下跑。

吉澤的身體倒在樓梯上,已是奄奄一息了。邦彥一步越過他。前面那兩個人躲進了死角,不好向他們射擊。兩個人的腳步聲,以及倒出空彈倉、換上預備彈倉的撞擊聲,邦彥聽得清清楚楚。邦彥追到一樓時,那兩人已由病房樓旁邊的小門跑出去。一層那兩名負責看守的警察,脖子上捆著繩子胸前插著匕首,早已一命鳴呼了。

撞開旁門,邦彥沿著前面逃跑的腳步聲窮追不捨。背後傳來了嘈雜的聲音。住院大樓里的病人,護理人員和醫生一定都被這場面嚇壞了。

前面的兩個人,已斜穿過醫院的庭院,朝隔壁結核病療養院前面,雜草灌木叢生的寬闊空地方向逃去。

邦彥隨即追蹤而去。忽見前方空地的黑暗處火光一閃,一顆槍彈飛來,左腳的皮被擦破了。

但是,邦彥面無懼色,瞄準躲在灌木叢中一個若隱若現的身影射擊。

眼看那人踉蹌著倒了下去。邦彥朝另外的一個人追去。前面的腳步聲忽然消失了,不見蹤影。他大概認為,與其逃跑,不如潛伏到灌木叢中伏擊邦彥。

邦彥也收住腳步,蹲下身來。

從這個位置,他可以看見方才被自己擊傷的那個人。只見對方掙扎著抬起上身,揚起手槍,子彈亂射過來。

邦彥立即向右側將身一滾。不想,那裡正是一個水坑,邦彥弄得滿身泥水,急忙抬起左手去擦嘴角上的泥。

邦彥這時聽到對方往外倒空彈倉的聲音,顯然是子彈打光了。他抬起上身,朝那個正慌慌張張往槍里填新彈倉的傢伙,左右手腕各來一槍。準確命中。那人扔掉手槍,絕望地叫喊著,在地上亂滾。

這時,空地對面,從隔著馬路相望的雜樹林里,有人連續地掃射過來,由槍聲判斷,那並非短機關槍,那種槍由於填裝了手槍的子彈而降低威力;而象是真正使用來福實彈的頗有威力的輕機關槍。並且還混用了曳光彈。

子彈準確地打在邦彥附近。

邦彥再度把身體伏到水裡去。泥水灌進他嘴裡,他只好忍耐著。持續10秒鐘左右的機槍掃射。子彈雨點的地擦過邦彥的後背。掃射中斷了。

邦彥抬起上身,停在那兒,正猶豫著動還是不動。

這時,大約30步開外的右斜前方的地方傳來一陣叫聲「快幫幫呀,是我!」

伴隨著叫喊聲,腳步聲也朝機槍的方向奔過去——是那兩個人其中的一個。

正在這時,又聽見機槍掃射的聲音,正是朝向這個人的。

邦彥抬起上身,看見那個人被曳光彈打中,發出慘叫。

「畜生……竟然向自己人開槍!」

呻吟聲由強到弱,漸漸聽不到了。

機槍的掃射,轉向了邦彥。邦彥忙伏下身去。

這時,巡邏車鳴著警笛,向醫院方向呼嘯而來。大門附近有引擎發動的聲音、排氣量很大,好象是摩托車。

機槍掃射隨即嘎然而止。排氣聲漸漸遠去。聽聲音,估計是一輛越野式摩托車。穿越樹林、陡坡、小河什麼的,這種越野車均不在話下。

不過,兩名殺手潛入醫院時所乘的車子一定還在什麼地方停著。邦彥決定把這件事暫放一下,先去空地尋找那兩個被槍擊中的人。

估計看了也是白搭,他還是向機槍掃射的地方靠過去。原來平坦的空地,此時已變成了起伏不平的地形。

借著地勢,邦彥小心地向那受傷的人靠過去,抵防他並沒完全喪失戰鬥力。

不過,走到跟前一看,那入已經斷了氣,身上至少中了十發子彈。

於是,翻檢那人的衣袋。裡面東西不少——22口徑的貝爾塔·捷格預備彈倉兩隻,一隻是空的,另一隻裝滿子彈;溫徹斯特·威斯頓彈匣一隻;玳瑁香煙盒,杜邦牌打火機,絲織手帕,裝有二十萬元炒票的錢包。這麼多東西中,卻沒有一件可以證明死者的身份。

司機駕駛執照也並未隨身攜帶。地上有一支手槍,邦彥盤腰拾起來——貝爾塔·捷格自動填裝式手槍。

邦彥檢查了一下。彈膛裡面有一發子彈,彈倉里還剩三發。伸手摘下那傢伙腰帶上的無聲手槍槍套。

這隻槍套前端是切開的,為的是讓裝了消音裝置的貝爾塔也能插進去。

邦彥把無聲手槍插進自己的腰帶,拔出彈匣,另外一隻貝爾塔手槍也收好。

那隻溫徹斯特·威斯頓彈匣上畫著紅十字,內裝五十發子彈。從中取出渡銅的K克拉多點22口徑高速槍彈,填充到手槍的彈倉里。

他往另外一隻空彈倉里,也裝上了十發子彈。彈倉給裝到了無聲手槍槍把的彈倉室裡面。接著,邦彥借著起伏不平的地勢,朝剛才被自己用毛瑟槍擊中下體和手腕的那個人走去。

巡邏車的警笛聲已經到了醫院大門口。醫院方向隱隱傳來嘈雜混亂的聲音。

邦彥看見被槍擊中的那個傢伙,竟用嘴銜著手槍,兩隻胳膊肘用力地在地上爬,企圖逃跑。他巳經這樣向前挪動了二十多步遠。

「不許動!看你往哪兒跑。」

邦彥故意用一種嘶啞的聲調命令。他自己是一副渾身泥水的狼狽樣子。

「渾蛋……」

那個人罵著,掉轉頭來,從嘴裡吐出手槍,因受傷而不靈便的雙手,拚命握住手槍,卻仍在打哆嗦。

邦彥的毛瑟槍瞄準了他的右手,一槍擊中。對方走頭無路地,發出絕望的叫喊。

槍,從他手中滾落。身體滾向一旁。邦彥一個箭步搶上去,腳正好採在他的左手上。那傢伙不省人事地翻著白眼。

邦彥鬆開踏在他左手上的腳,伸手去掏打火機。

打火機的火焰烤在那傢伙的鼻孔邊,鼻毛快要燒著了。隨著一聲慘叫,那傢伙醒轉過來。

「殺死我吧,——狠心殺死我算了!」他大聲哀求著。

「你自己願意死掉的話,我可以照辦。若照我的意思,不能那麼便宜了你,得慢慢把你折騰死。」邦彥壓低了聲音說。

「……」那人恨得咬牙切齒。

「你們來的時候坐的車,停在哪裡?」邦彥問道。

「……」那人只是呻吟著。

「好吧,你是想讓警察給逮起來吧。抓到的話,可就是死刑呀。你殺死吉澤,殺死看守警察的勾當,我可都看到了。只要我去作證,你肯定是要被送上斷頭台的。」邦彥恐嚇著。

「車子在那兒。」

那男人拚命地動著受了傷的左手腕,向左手的樹林方向指去。

「此話當真?」

「塞得立克車。黑色的。」

「還有人留在車上嗎?」

「肯定一個人沒有。」

「鑰匙呢?」

「我拿著呢,在上衣的右口袋裡。」他呻吟著。

「是嘛。」

邦彥在他口袋裡翻著。的確有一串掛著尼桑標誌的鑰匙串。在他褲子的口袋裡,找到了駕駛執照。

此人名叫宮田。現年三十六年,家住港區赤坂。

「你要是不老實的話,可就是自討苦吃。」

邦彥警告著,輕輕抱起體重足有60公斤的宮田。右手握著毛瑟HSC手槍。朝著宮田所指的方向走去。

從呼嘯而過的警笛聲,可以判斷出,有好幾輛巡邏車正開進醫院的正門。穿過空地,插過雜樹林,對面的民用建築中間塞得利克車停在那裡。

附近的住戶,被槍聲嚇得,通通窗戶緊閉關著電燈。

邦彥打開塞得立克車的助手座位旁的車門,把宮田往那裡一扔,又用毛瑟槍把他打昏過去。發動引擎踩動離合器,汽車發動了。

十幾分鐘後,邦彥在府中的淺間山地方把車子停下來。這地名聽起來很象一座險峻的噴火的火山,實際上,卻只是一塊小台地。不過,雖是這樣說,也四處散著準備開辦棒球場的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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