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被捕

阿那東爾海角的東海岸的碼頭邊,一艘帶有探照燈的大舢板正朝剛才摩托艇爆炸沉沒的地區快速駛去。

邦彥向著背對碼頭那一邊的西海岸。繼續劃著橡膠救生艇而去,考慮到一旦被雷達發現就很可能遭受各種武器的攻擊,邦彥將來福槍放在膝上,一邊划船,一邊睜大眼睛向四周搜索著。

但是,也許是因為這救生艇實在太小,以至於雷達網無法發現,也許是因為別墅的警衛人員的注意力全集中在碼頭那邊的東海岸,再或許因為別墅里的人想把邦彥引到岸上再好好收拾他的緣故,總之,直到邦彥的小救生艇被海浪拋到滿是岩石的西海岸時,沒有聽到任何一種武器的聲響。

邦彥提著自動來福槍與手提箱逃到一塊布滿紫菜便於攀援的岩石上,用槍上的刺刀將救生艇的膠皮劃破,它便沉沒在海里。

沿著被海浪沖打的岩石,邦彥靠近了海角的斷崖邊上,用嘴咬住手提箱,開始向斷崖的上方攀登。沒有任何人開槍。邦彥的臉上露出一絲慶幸的神態,從斷崖的頂上,偷偷伸出頭來。

沿著斷崖,有一條近五米寬的道路,再往裡,則是到處長滿棕櫚、桉樹、揶子,海棗等熱帶植物的叢林。

邦彥爬上斷崖,橫穿馬路,向叢林深外跑去。在足有十多米寬大的棕櫚的樹蔭下,他雙膝跪下,將所帶的東西放到地上,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新鮮空氣。

就在這個時候,邦彥聽到從路邊有兩個男人的腳步聲傳來。邦彥用姆指在自動來福槍的刺刀上摸了一下。腳步在邦彥橫穿馬路的地方停止了。

「注意,這可有點怪啊!」

「這是被海水浸濕的腳印,在周圍好好看看。這傢伙應該死了。」

兩人用法語飛快地交談著。

將卡賓槍掛在腰間的兩個人一彎腰上身穿進林子里,頭盔的前方帶著一個小型探照燈,閃閃發光。

在這個燈光的照映下,熱帶叢林中各種樹木的枝幹,樹葉等不時地印照出來。兩張略微緊張而且有些蒼白的面孔,逐漸向邦彥藏身的棕櫚樹間靠近。

邦彥屏住呼吸盡量注意不發出任何一點聲響,把棕櫚樹粗大的枝幹當作擋箭脾,巧妙地轉過身來到兩人的背後。兩個男人正好向前走過那棵棕櫚樹,邦彥「呼」地一聲跳了出來,抓住跟前一個,用刺刀在他喉頭一抹。頓時聲帶與頸骨就露了出來,腦袋不自然地耷拉下來,雙膝跪地,「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另一個發出一聲驚叫,同時就把卡賓槍的槍口對準了邦彥,說時遲那時快,邦彥當時已將AR十五自動槍又拿回原狀,順手向那個男人刺去。

自動來福槍的刺刀從那人的左胸進去,一刀從後背露了出來,那個正要扣動卡賓槍板機的男人,眼見刺刀刺入自已的左胸,立刻條件反射似地扔下槍,用手死死抓住刺刀,頓時,手指猶如乳酪一般,劈利啪啦一個個落到了地上。

邦彥把腳踩在那仰面躺著的屍體身上,一把把剌刀從他身上拔了出來,在棕櫚樹榦上的鬚毛上,把血擦乾淨,然後伸手關掉了兩人頭盔上的小探照燈。左手又提起旅行箱,循身向叢林深外走去。

叢林的各種樹木中,有一顆鶴立雞群佇立著的高大的桉樹。起碼快有百米了。樹梢上的枝葉猶如一把傘一樣張開著。邦彥從箱子里取出了皮帶,這是與AR十五槍配套的。它把槍與槍基連在一起,可以背在身上,邦彥把槍吊在左肩,中間的槍身上掛著手提箱。

就這個樣子,邦彥沿著桉樹榦向上爬去。在五十米處,枝幹分開了。

在那根粗的枝頭上坐下,低頭仔細地看了看東海岸的情況。聚集著數十名全副武裝的衛士的碼頭以及附近的別墅里都亮著燈光。

碼頭邊停著阿那西斯的遊船「PLAYBOY」(花花公子號),到處也看不到阿那西斯的身影。

那艘大舢板快要回碼頭了,就在這時,邦彥發現這群人中混著許多斯拉夫人。

邦彥的耳邊又響起了摩托艇中那男人臨死前說的「俄國潛水……」

邦彥從手提箱中取出自動來福槍的五個予備彈夾,放到口袋裡,接著關了箱子的蓋子,又往上爬了爬,想爬到一個樹葉茂密,地下看不見的地方把手提箱藏起來。

大舢板開到了離碼頭約五十米的地方,甲板上的探照燈的強烈的光線又一次亮起來,燈光往上仰起,向桉樹這邊照了過來。

邦彥想躲到樹陰里,然後把手提箱扔到地下去。只可惜稍稍緩了一下,自己便給那光束照住了。

大舢板上的擴音器頓時用法語與俄語喊起話來。頓時集中在碼頭上的那群人一下子都掉頭扭向桉樹的方向,五挺機關槍與兩挺火炮的炮口也都掉向桉樹的方向。桉樹榦靠離碼頭也不過二百米左右。

已經沒時間猶豫了,邦彥立即隱身在桉樹後面,伸出AR十五自動來福槍,將開關放到半自動一檔上,開始射擊。

開始朝大舢板的探照燈射去,一槍把探照燈的玻璃打得稀巴爛。邦彥接著又朝著重機槍的射手射擊,靠著紅外線瞄準器,一下子擊斃了兩人。

就在此時,碼頭上一齊又響起了槍聲,子彈在邦彥的周圍尖銳地呼嘯而過,劃破夜空擊在粗大的樹榦上,樹榦也輕輕地晃動。

三挺機關槍又開始狂吼起來,曳光彈拖著美麗的光尾,朝著邦彥不停地飛來。

在邦彥看來,彷彿這些曳光彈全都朝著肖已的心臟射來似的。被滿身的恐怖所驅使。邦彥將開關放到全自動的位置上,拿起來福槍不停地掃射起來。槍身激烈地震動起來,幾乎要從手中掙脫出來似的。

不一會兒,彈夾就打空了,重機槍一會兒也給打啞了。邦彥換了一個彈夾,又開始掃射起來。

這時,海角上所有的探照燈都亮了起來,十幾道光束在空中交錯,飛舞,又一次向邦彥迫近過來。

當探照燈的光束把邦彥映照出來的時候,已經打光了第四個彈夾,於是把最後一個彈夾放到了槍里。

看上去,碼頭邊上也受到了相當的損害,邦彥沒有時間去證實到底擊中了哪些目標。由於子彈不停地掠過頭上,緊張得出了一身汗,臉上就象是從蒸氣浴室中出來似的。整個都濕透了。

當邦彥再次舉起來福槍準備射擊時,火箭炮處傳來了火箭炮發射的轟鳴聲,三個炮筒幾乎同時發射。一個從碼頭,一個從別墅的建築物,另一個從舢板射來。

這當口上,邦彥也不知那一發炮彈擊中了桉樹榦,在邦彥頭上五米左右爆炸開來。使整個身體都麻痹的熱浪與衝擊波傳到邦彥的頭上,他一下子暈了。彈片劃破了他的左腦,打斷了三根肋骨,一直刺入肺部,自動來福槍也給氣浪掀飛了。

從火箭彈爆炸的地方,桉樹的樹榦發出巨大的轟鳴,倒了下來。倒下的樹榦夾雜著粗大的枝葉,打在邦彥的身上又掉了下去。

這種打擊對已經負傷的邦彥來講無疑加重了痛苦,一下眼前一片漆黑,力氣全無。

邦彥努力要恢複起自已的意識,拚命努力,想要緊貼在樹榦上。但是,身子還是禁不住地往下掉,他拚死用手抓住樹榦,想要不再掉下去。可自已的身子一下子變輕了……

夢見自己掉下了一個無底的深淵,嘴裡忍不住發出一陣驚吼,邦彥忽然間恢複了自已的意識。

整個身體彷彿都麻了,邦彥費了好大的勁才睜開雙眼,映入眼帘的只是象朝霞一般的灰色的朦朧的東西。好比是困了睡了一覺又做了一場惡夢似的,完全睜開眼睛以後,看到摩納哥明亮、清徹的陽光,啊,總算是醒了……邦彥內心裡對自已道。

逐漸地又模糊了,只能看見色彩的輪廓,與此同時感到全身發熱,並且清楚地感覺到周身的疼痛,這使邦彥感覺到,這一切都不是惡夢……

邦彥定了定神,只感到腦袋裡有無數個鑽子在鑽一樣的刺痛,同時還覺得左胸部及腰部有東西墊著,實在是太痛了,不得不呻吟幾聲。

邦彥被人按在一張有扶手的椅子上,椅子的背特別高,還墊著枕頭。五米開外的太師椅上坐著叼著香煙的阿那西斯。

阿那西斯打扮得很漂亮,彷彿是參加什麼盛大宴會或是出現在賭場里似的,身上穿著晚禮服,嘴角上掛著一絲冷笑,盯著邦彥。左側的小桌子上,放著黑色及白色的酒瓶和裝蘇打水的罐子,以及倒滿了正在冒泡的高腳啤酒杯。

右面的桌上,則放著HSC毛瑟槍,皮槍套,此外還有取下遠紅外線瞄準器的,整個槍身都彎了的AR十五來福槍,錢包,打火機,煙盒等等邦彥的隨身用品都放著,上面還放著粘著碎玻璃片的皮鞭。

阿那西斯的背後的牆壁是一大塊玻璃,裡面是深色的海水,這裡不是水糟。而是真正的海水,這間房子就是建在水下的。

邦彥的左胸忍不住的疼痛,不禁用右手扶在頭上,自已低頭往下一看,所有的口袋都被徹底翻過了,鞋根也被拔下了,雙手的手指浮腫,還滲著鮮血。

「別動……不管怎麼樣你目前的身體還無法充分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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