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深入腹地

伊達邦彥回到米列娜·德蒙嘉的別墅時,已是那之後十五分鐘的事了。

邦彥將停在別墅門口的費拉里車的後蓋打開,把手提箱扔了進去,將AR十五全自動來福槍放到助手席上,並在上頭蓋上從行李房中取出的工作服。

邦彥穿上走進駕駛室,踩下油門,發動汽車,車便飛也似地駛出別墅。他避開聖·特拉貝鎮上的道路,繞道開過海邊的懸崖,來到克拉瓦·巴爾馬的大街上。之後又穿過沒有柏油的鄉間小道,來到了國道N九八號路上。

沿著國道N九八號向右開,不久便可到聖·特拉貝的附近,由於那兒肯定沒有警方的檢査站,於是邦彥便將車橫穿過N九八國道,向山邊的N七號路上開去。

邦彥將車上的取暖器開到最強,頓時車廂內暖和起來,在取暖器的作用下,被齊腰的海水浸得透濕的褲子上,水汽漸漸的升起,使得整個車窗上都結了一層霧,變得模糊不清,但濕的鞋子與襪子,倒是沒有那麼快就於了。

沿著彎彎曲曲的地方道路五五八號開上二十分鐘左右,便來到了貝德邦鎮上,在這裡,費拉里車開上國道N七號,向西開去。

在N七號上開了二十公里左右以後,便到了連結佛雷尤岡支尼斯的高速公路。N七號路則幾乎是與高速公路平行地延伸下去。

在N七號與高速公路的交接處上,醒目地停著五輛警用吉普車。五輛並排停著,被用來充當路障,同時還可以看到好幾輛警察用的高速摩托車。

此時,接受檢查的汽車已經有一百多輛了,正排著長隊等候著,檢查項目一直包括到行李箱,因而整個車隊移動緩慢,過了老半天才動那麼一動。

邦彥眉頭一皺,計上心來。他將方向盤往右一打,將費里拉車開到路邊,沿著被古老的房屋夾著的小路往前,不久便到了到處是洋參種植地與葡萄園的小丘邊上。

他打開車窗,使積在車窗玻璃上的水霧能隨風散去,並滅了車燈。一手緊握方向盤,一手從助手席上拿起AR十五全自動來福槍,往天上亂放一氣。

尖銳的槍聲響徹夜空,往遠方傳去,不一會兒在寧靜的夜裡又激起一陣迴音。這槍聲肯定能刺激那些檢查的警察的神經的。

邦彥重新往AR十五槍上裝上了新的彈匣,又把它放回助手席上。然後把車開了一段之後將車燈重新打開,延著小道,迅速地向檢查站方向開去。

途中,他看到三輛吉普以及好幾輛摩托車拉響狂吼的警笛,朝槍響的方向急速駛去。

這時,檢查站那邊只留下兩輛警用吉普車以及兩輛白色的摩托車了。等待接受檢查的掛著各國牌照的汽車不停地鳴著喇叭,發出只有狂歡節時才能聽到的噪音。

檢査的警察各個汗流浹背。邦彥駕駛的費拉里車又一次滅了車燈,從車隊的末尾橫行出來,突然加速,從留下的兩輛吉普車的中間飛也似地急馳而去。

「停下!」

吃驚的兩個摩托警察,急急忙忙地飛身上車,發動了號稱有六十三馬力的挪頓·阿德萊斯750CC的大型摩托。時速表上的刻度一直划到二百四十公里。

警笛長鳴,警察的圍巾隨風發出「啪啪」的爆聲,兩輛挪頓摩托車迅速地追趕而來。邦彥也將費拉里車加速到二西二十公里左右,後面的兩輛摩托車彷彿是被前頭的車子用吸盤吸住了似的,拚命在其後緊緊地追趕。而實際上,這已經是挪頓摩托車的最高時速了。

在這種速度下,不管多麼熟練的警察,都只能用盡全身的力氣來握住車把,無法單手掌把來舉槍射擊的,對於這一點,邦彥知道得很清楚。這樣高速急馳的摩托車,即使是碰到小粒石子,車上的人就隨時可能亡命九泉。

邦彥忽然間,故意將費拉里的車速降到一百九十公里。

發動機發出巨響,兩輛摩托車終於從吸盤中脫了出來,一下子開到了費拉里車的左右兩側。

邦彥冷笑了幾聲,將費拉里車的方向盤左右轉動,車的輪胎都冒起了青煙,費拉里的尾部頓時扭動了起來。

就在這一瞬間,想要避開碰撞的兩輛摩托車都一下改變了方向,開出了路面。

車身與瀝青路面發出摩檫,發出激烈的聲響與火花,忽然間,兩輛摩托發動機都被火包圍了。

兩名摩托警察象是從飛機彈射器上彈出一樣,分別從車上飛射而出,在空中划了一個弧線,向百米以外的田地,頭朝下地飛射而去,兩人的身體在空中劃拉著,好似在跳一種什麼恐怖舞蹈似的……

邦彥的車沿路開向尼斯的時間,巳經是凌晨兩點左右了。在汽車取暖器的作用下,褲子基本已經幹了。邦彥期待著等會兒能與皮埃爾會面,將今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吿訴他,於是便把車頭調向面對著車站廣場的皮埃爾的珠寶店方向。

從邱爾路開出,快來到車站廣場時,忽然發現廣場入口處拉著根繩子,邊上站著警察,邦彥只得將車停下。警察中的一個急步來到費拉里車的跟前。

「出了什麼事?」邦彥掛了檔,一隻手摸著後褲袋裡裝著的毛瑟手HSC手槍把問道。

「剛才發生了一件爆炸事件,出事地點就是那個叫『正直堂』的珠寶店。我們接到命令在現場沒有清理完畢之前,任何人不得入內,所以……」警察緩緩地說道。

「皮埃爾怎麼樣了,……就是店的主人,他沒出事吧?」邦彥急忙問道。

「你認識他?」

「有點認識。」

「那些罪犯投了炸彈的同時,據說巳經把他綁架了,可能是為了要贖金吧?」

「犯人長得什麼模樣?」

「邦彥抑制住自己的興奮問道。」

「還不清楚。反正這兒禁止通行,早點去睡吧,有關追捕犯人的這些活動交給警察來辦吧!」警察眨了眨眼道。

邦彥將來福AR十五自動槍又一次分解放入旅行箱,將車開到飯店門前。

在他從飯店前台值夜班的服務員手裡接過鑰匙的時候。

「哦,對不起先生,就在剛才有人送來一封您的信……」

說著,服務員從柜子里將一封沒有郵標的信遞到邦彥的手中。

邦彥隨手遞給服務員一些小費,同時撕開了信封。

信是用打字機打的,沒有署名,但信中卻寫道。

——我手裡有一男一女,如想接他們回去的話請來聯繫,順便說一句,那時最好帶上能隨時兌現的美國聯邦銀行的支票——

看到這兒,邦彥立刻明白了這是安敦·阿那西斯派人送來的東西。

邦彥向服務員道了謝,回到了五〇八號房間。給正直堂珠寶店掛了個電話,接電話的是皮埃爾的助手路易。

「終於來了,五個蒙面匪徒手持來福槍,到店裡,用塑膠炸彈炸開了門,將寶石與老闆一起搶走了。那幫傢伙走的時候,再一次扔了炸彈,害得我現在渾身是綁帶。」路易自嘲地說著。

邦彥掛斷電話,將旅行箱與還沒幹透的鞋子一起拿到浴室,自己則跳進了澡盆。

他將自己的脖子都埋到熱乎乎的澡水裡頭,雙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感到說不出的舒服,一動也不想動。

忽然間他又似乎下定了決心,迅速地從澡盆中跳了出來,光著身子來到卧室。在那兒換上了薪褲子以及銀灰色的絲綢上衣。由於沒有別的鞋子來替換被海水浸濕的那雙,所以只能穿上與晚禮服配套的漆皮皮鞋。

將一隻濕皮鞋的後跟拉下,從鞋跟的凹處取出一隻包著一千萬法郎支票的塑料袋。

他一時又不知道將這塑料袋藏在那兒。過一會兒,他來到起居室,用小起子在鋁合金窗框上用力一扳,從塑料袋中取出折成細長條的支票將它放到了窗框裡頭,然後又將窗框恢複原狀。

當邦彥提起旅行箱再一次離開飯店時,巳是凌晨三點,他鑽進費拉里車的駕駛室,開車向摩納哥飛馳而去。

越過邊境的薩伯點公園,將車停在摩納哥港的岸邊。港口裡停泊著無數的帆船與摩托艇。在這中間,還有好些船上的船艙里,閃著點點燈光。

提著旅行箱,邦彥從車上下來,朝一艘船艙里還閃著燈光,四十英尺長的大型摩托艇走去。那艘摩托艇離開岸邊約有五米。

邦彥抓住艇上的纜繩,緩緩地拉著,將船慢慢地靠向岸邊。然後象貓一樣,無聲無息地來到甲板上。

他爬過後甲板,靠近了船艙。透過微微開著窗帘的窗門玻璃,往裡窺視。看到地上到處是威士忌等的酒瓶、酒杯,在散亂地放著食物及盤子的混亂不堪的床上,躺著一個長著雀斑的女人和一個連背上都長滿金黃色毛髮的象摔跤運動員似的男人。兩人渾身裸露,抱在一起,發出鼾聲。

邦彥將蓋在船艙後頭的駕駛席上的帆布輕輕拉下,打開駕駛席邊上的小門,悄悄來到船艙裡頭。右手握著毛瑟槍。

船艙裡頭的空調機中吹出陣陣暖風,使整個房間暖洋洋的。同時充滿著酒精的氣味以及男女交歡以後留下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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