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空難

伊達邦彥駕駛著阿爾發·羅密歐回到紐斯大街時已將近正午。

車停在戴高樂廣場上。邦彥走下車來,神色暗淡。因為在蒙特·貝高的小屋被他殺死的男人到最後也沒說出安倍拉魯王子和卡托林娜公主被隱藏的地方。也許他僅僅是被阿那西斯僱用的,真的不知道二人的所在。

邦彥走進廣場對面的一家咖啡館,借了電話,給皮埃爾的商店掛電話。

「是你嗎?我有些事情要告訴你。到舊紐斯區的『阿蘭餐館』等我。那裡人和我是老交情,不用擔心在菜里下毒。舊紐斯你知道吧!從你所在的戴高樂廣場走幾步就到。」皮埃爾掛上了電話。

邦彥給了男侍者小費,出了咖啡館。穿過雷皮布里克大街,走過薔吉爾大街,向著摩納哥方向走去。

幾分鐘後,前面有個寫著「大寺院」的拱門。穿過拱門,上了石階,中世紀景象的舊街市出現在眼前。道路很狹窄,當地人領著小孩擁在街中,好象他們的房子要倒塌一樣。

「阿蘭餐館」擠在一排舊房子當中。這是一家小餐館,店內只放著七個桌子,滿屋飄著生油和大蒜味兒。

五張桌子被人占著。邦彥對男侍者說他是皮埃爾的朋友。

「已經訂了席位了。」

侍者把邦彥領到最裡面的一張桌子。因為窗子非常小,屋內象地下室一樣暗。

飯前酒邦彥要了一杯芬蘭的雪利酒。正在喝的時候,一個肥大的身體在他旁邊坐下,臉色陰暗。

皮埃爾沒對邦彥說什麼,下飯酒要了梅多克葡萄酒和甜白葡萄酒。飯後酒要了白蘭地。他對侍者說上周在這吃得很好,還要上周的那套菜。

侍者走開後,皮埃爾輕輕咳嗽了一聲。

「路易那邊幹得不錯。被手榴彈炸死的是安敦·阿那西斯的手下。你的情況怎麼樣?」

「一言難盡啊!安德烈的老婆被殺了,還算省事。阿那西斯的手下在山上小屋裡埋伏,要幹掉我——」

邦彥說著,把山上小屋的事情的前前後後都小聲地告訴了皮埃爾。皮埃爾鎖著眉頭,不斷地點頭,聽著邦彥的彙報。

「那麼,你有什麼事要告訴我?」

邦彥彙報完之後,把杯中的雪利酒一飲而盡,然後又倒滿一杯。酒是地道的芬蘭灑,香味撲鼻。

「剛才接到無線電報暗號,出大事了!」

這時侍者端上了酒菜。

「什麼大事?」侍者離開後邦彥問道。

皮埃爾呷了口酒,濕潤了一下嘴唇:

「古萊斯王妃的妹妹文麗扎貝斯和她丈夫托利潘被殺了。」

「……」

「二人乘坐的波音七二七飛機在空中爆炸了。可能行李艙里被人安了定時炸彈。估計是阿那西斯手下乾的吧。」皮埃爾長嘆了口氣。

「艾麗扎貝斯·凱利是為了從凱財團中為安倍拉魯王子和卡特莉奴公主籌集一億美元回美國的吧?」邦彥問道。

「回到美國後,艾麗扎貝斯在親戚中的富翁中奔波籌集錢款。雖然一億美元不可能,但還是籌集了七千萬。只要有那些就夠了,餘下的由摩納哥王室想辦法補上。」

「……」

「於是艾麗扎貝斯和丈夫一起拿著七千萬美元現鈔坐上了由紐約愛德華國際機場起飛,經到尼斯旅客機。今天早晨九點起飛,一個小時後就掉到了海里。機上據說有三十名乘客。」皮埃爾又嘆了口氣。

「可能是為了爭奪艾麗扎貝斯的摩納哥紅十字會副總裁乾的。不管怎麼說那個職位在社交界是非常重要的。」邦彥說著喝了口酒。

「現在不是說笑話的時候。好不容易弄到的七千萬掉到海里不說,列尼亞大公就會陷入不得不失去好多股份的窘地。」

這時菜上來了。肉有羊趾軟骨,放上雞蛋、香料的烤馬肉。還有澆上大蒜和橄欖油的箬鰨魚和檸檬海膽。二人停下了談話吃了起來。

邦彥回到旅館是下午兩點。為了養足精神夜裡活動,邦彥鑽進了被窩。

睜開雙眼已是晚上七點鐘。邦彥的體力完全恢複了。洗了個熱水澡,颳了鬍子,頭腦格外地清醒。

電話鈴響了。邦彥走出了浴室,踏著厚厚的地毯,來到桌邊拿起話筒,坐在床上,涼爽床單的觸感很舒服。

「一個叫米列娜的人打來的電話,她說聽到名字您就會知道的。我給您接過來嗎?」

話筒里傳來交換台的小姐清脆的聲音。

「接過來吧!」

邦彥說道。是米列娜·德蒙嘉吧!

「謝謝,我給您接過來!」

交換台的小姐接過了電話。

「是我呀,親愛的,把我給忘了嗎?」

是米列娜嬌滴滴的聲音。

「就算進了墳墓也忘不了你,親愛的。」

「你真會說好話。我現在在我的別墅里。看守出去了,明天下午才能回來。親愛的,能到這來嗎?我們可以開個兩個人的晚會。對了,我把你的襯衣偷來了!」

米列娜愉快地笑起來。

「安敦·阿那西斯呢?」邦彥問道。

「他在賭場被你贏慘了,而且他雇的人一個接一個地出事,正同警察、記者打交道呢。我就到別墅避難來了。」

「明白了,那我馬上就出發。」

「親愛的,來之前別吃晚飯,我在這給你準備。」

「親愛的,你真漂亮!」

「我等你!」

米列娜放下了電話。邦彥掛上電話,拿著手槍回到客廳。

米列娜的電話可能是阿那西斯引誘邦彥的伎倆。米列娜有對阿那西斯變心的可能,也有被阿那西斯脅迫的可能。

如果是計策就將計就計。邦彥停下來打扮了一下,然後把一支拆開的萊福槍裝在手提箱里。邦彥提著手提箱下了樓,在前台交了鑰匙。服務員看到皮箱問道:

「您要結賬嗎,先生?」

「不,明天我還回來,告訴他們別動我的房間。」邦彥說道。

邦彥上了費拉里汽車,男侍者把手提箱放到了助手席上。邦彥問他最好的花房在哪後發動了汽車。

邦彥按照侍者的指點,在一家花店讓人做了一大束黑蘭。除了鞋底的一千萬法郎的支票,錢包里還有一百幾十萬法郎,無論多高價格的黑蘭都不會在乎。

邦彥把花束放在手提箱與助手席靠背之間,發動了費拉里。穿過革貝塔大街,來到法蘭西大街上,在高速公路上向聖·托羅培駛去。費拉里以一百五十公里的時速平穩地飛馳,邦彥打開了收音機。

菲利浦收音機傳出了雜音和義大利語。邦彥調選頻鈕,收音機傳出了法國歌曲。

歌聲中斷,廣播員用很快的法語說道:

「下面播送臨時新聞。今天早晨十點鐘左右,在紐約東北大約八百里的地方,跨大西洋航空公司的一架載著數十名乘客的客機由於定炸彈爆炸而墜毀。在附近海域的英國船彼坦博羅號迅速趕到了出事現場,還沒有發現倖存的乘客和機組人員。據悉得知,在乘客中有我們法國的友好鄰邦摩納哥公國王妃古列謝斯的御妹、摩納哥紅十字會副總裁艾麗扎貝斯及夫君托利潘公爵。我們向摩納哥王室表示沉痛的哀悼。我國戴高樂總統也向摩納哥大公列尼亞五世發了唁電。

「另外,今晚五時左右,在紐約國際機場第七號倉庫里,發現了被毒死的三名跨大西洋航空公司的整備員。種種跡象表明,爆炸飛機的犯人收買了這三名整備員,在飛機上放了定時炸彈。然後把三名整備員騙到第七號倉庫殺死。FBI電台發表了以上的看法。好,以下的時間請聽音樂。」

邦彥關上了收音機,拿出了一根土耳其雪茄叼在嘴上,用打火機點著了煙。

在艾麗扎貝斯的死訊公布之前,美國聯邦調查局一定同摩納哥王室之間通了許多次電報、電話。並且,對於七千萬美元是沉入海底了,還是被炸成碎片了的問題達成一致的意見,所以在新聞中未被提起。

二十分鐘高速行駛之後,費拉里進入了聖·拉斐爾N九十八號。

象運河一樣的碼頭上,歐洲各國的青年男女正陶醉在雜亂的音樂的貼面舞之中。

邦彥一邊想著哈瓦德大學時代的亂交舞會,一邊驅車沿著海濱公路前行。不久,到了米列娜的別墅。

別墅前停放著米列娜的傑克——XKE汽車。邦彥伸手摸了摸傑克車的發動罩。

發動機罩是涼的。米列娜真的是從別墅給他打的電活。

邦彥左手拿著黑蘭花束和手提箱,右手空著來到了別墅的大門前。按鈴後,大門打開,米列娜穿著漂亮的羽織毛衣站在邦彥的面前。

邦彥扔下皮箱,一下抱住米列娜,用腳關上了門貪婪地吻著米列娜的嘴唇,而他的眼睛卻在向四周打量。

三分鐘左右,米列娜才離開了邦彥的嘴。她那豐滿的嘴唇輕輕地張著喘息著。

「你的呼吸有一股茉莉花香。在你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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