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屍螺河童

河童是日本傳說中一種棲息於河底的怪物。有一種說法是河童性格兇殘,經常潛伏在湖底,看到落單的漁民就會拖入水中,挖取肝臟吃掉。另一種說法更是離奇,據說河童本來是村中的普通小孩,父親出軌後被母親發現,父親惱羞成怒,殺死了母親並埋屍湖邊。孩子因為長年吃不飽,就到湖邊摳螺吃,偏偏吃到了吃過母親屍體的螺,因此這個孩子受到了詛咒,變成了半人半蝦的怪物河童。他殺死了父親之後,專門在湖邊尋找負心人,將其拖入水中殺死。

中國美食甲天下,估計全世界任何一個國家,都沒有中國有如此品種豐富、口味各不相同、歷史淵源流長的美食。別的不說,單是吃遍「魯菜、川萊、粵菜、閩菜、蘇菜、浙菜、湘菜、徽菜」八大菜系,就是吃貨們的終極目標。

除了「八大菜系」,各地小吃、大排檔、燒烤更是成了夏天街頭火爆誘人的食餚,其中有一種美食,雖然各地稱呼不同、做法不同,但是主料大名鼎鼎,那就是小龍蝦。

有這樣一則新聞,湖南有一名十九歲女孩,超愛吃「口味蝦」,幾乎達到了一日不吃便不歡的狀態。直到身體出現各種不適,去醫院檢查時她才發現,因為長期吃小龍蝦,小龍蝦體內的各種寄生蟲沒有處理乾淨,導致蟲體在人的體內寄生。僅僅過了一周,女孩便香消玉殞。

對她屍檢解剖時,連經驗豐富的法醫都忍不住嘔吐。女孩的肌肉上長滿了密密麻麻大米大小的白色寄生蟲顆粒;五臟六腑已經被鑽食得千瘡百孔,成了各類寄生蟲生長的樂園;大腦里更有無數條白色黑色的須狀小蟲鑽來擠去,被攪得像一團渾濁的豆腐腦。

儘管有這樣活生生的例子,但是人們對小龍蝦的熱愛依然不減。至於小龍蝦的由來,更有一個血淋淋的傳說。

這種奇特的生物並非中國本土產物,而是來自日本的舶來品。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日軍為防止大量華人屍體腐爛病變產生瘟疫,將小龍蝦投放於屍體聚集地,利用小龍蝦繁殖快、適應性強、喜食腐食的習性,讓它吞噬屍體。

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用來處理屍體的兩棲生物,竟然成了全國各地大排檔上必不可少的美食。

在日本,小龍蝦又被稱為「螺」。而且,日本人從來不吃螺……

靜岡縣國立醫院。

失去了南野浩做登山嚮導,貿然登上劍峰顯然是不理智的行為。況且「人狐大戰」時,黑羽為了斬殺巨狐,雖然沒有傷到骨頭,但是體表創口像一道道閃電,實在是慘不忍睹。

月野和月餅也多少受了不同程度的傷,行動極不方便。幾個人商議決定,在醫院休養生息幾天,順便對攀登劍峰有更深入的了解。時間上或許會耽誤一些,不過「磨刀不誤砍柴工」,眼下都元氣大傷,貿然行動只會失敗。

結果,我是四人中唯一沒有受傷的。於是,我順理成章變身奶媽,每天穿梭於醫院和超市、食檔之間。

別的倒還好說,尷尬的是偏偏月野「大姨媽」來了,在超市選著琳琅滿目的衛生巾,我不由感嘆人類的智慧果然非同凡響。就這麼個衛生巾居然還要分為護翼型、夜安型、標準型,還有什麼超薄型和護墊!

為了保險起見,我乾脆每樣買了一大堆,急眉敗眼抱到收銀台,在服務員異樣的眼神里,匆匆付賬了事。

衛生巾放進車後備廂,我才擦著一頭汗鬆了口氣。下一個目標,食檔!

想著三個人躺在病床上曬著太陽嘮大嗑,我心裡就不平衡。只恨「人狐大戰」的時候我沒有英勇受傷,要不也可以像大爺似的躺著等人伺候,那感覺就像穿越到舊社會當地主老財家的大少爺……

想歸想,醫院裡還有三個人等著我送口糧。月野還聯繫了「鬼畜之影」吳佐島一志,我尋思著這種關鍵時刻,讓丫搶了先博得好感可不是小事,只好嘆了口氣,看著就近一家麵館,進去買便當。

日本人生活節奏非常快,一般來說,早餐在家吃完,出門帶上裝滿午餐的便當盒上班上學。午餐都由家庭主婦在早晨準備好,日本女人在結婚後99%都選擇不工作在家忙碌家務,生活極為乏味,作為唯一不多能對外展示的機會,研究便當的質量和口味就成了她們每日最大的樂趣,樣精緻的便當更是能獲得丈夫和子女的朋友們的尊重。許多公司和學校還會定期舉辦「便當大賽」,以此衡量員工、學生的家庭幸福指數。

我走進食檔的時候正是上午十一點多,大多數人都會選擇拿出隨身攜帶的便當進餐,只有少數單身漢(女職員會自各便當),才會選擇來這種食檔隨便吃幾口就急匆匆回去上班。所以沒看到幾個人也並不覺得奇怪。

我琢磨著點了兩份烏龍麵和兩份蕎麥麵,但是故意沒給吳佐島一志要便當,餓死丫的拉倒。

日本人對於麵食的鐘愛近乎狂熱,全日本人養成幾乎三餐中必有一餐是麵食的飲食習慣。

我點的這兩種面是日本傳統麵食。烏龍麵原料是麵粉,莽麥面原料是蕎麥粉:前者是關西人的最愛,後者是關東人的專屬。夏天吃涼麵、炒麵,冬天吃湯麵,再加上原本傳自中國、經日本人加工後又出口的「拉麵」,以及加工製法傳自中國的「素麵」(龍鬚面),倒使這個「舶來品」國度的麵食種類異常繁多。

而用麵粉和水加工製成食品的製法,在公元8世紀奈良時代便自中國傳入日本,歷史最久的正是素麵。烏龍麵正是由素麵演變而成。

蕎麥則由於在瘠地、寒冷地區也能生長,因此日本自古以來便有蕎麥料理,不過古代人吃的是「蕎麥茶」,就是用熱開水泡蕎麥粉吃。戰國時代的豐臣秀吉非常喜歡吃這種蕎麥糕,現在日本某些蕎麥麵老鋪子也仍會提供這道老麵食。

蕎麥麵在國內很少見,記得我和月餅曾經在河南火車站麵攤子吃過一次,味道一般,但是日本人喜歡吃。這兩份蕎麥麵就是給月野和黑羽準備的。

坐在櫃檯的長桌旁,看著做面的老爺子在熱氣騰騰的老湯鍋前半弓著身子,熟練地舀著加了各種醬料的豬骨湯倒入而碗,透亮的紅湯上漂著一滴滴圓潤的油花,濃郁的香氣頓時鑽進鼻腔。嫩白中略帶金黃色的麵條活潑潑從面鍋中撈起,宛如一掛粉了雪花的瓊脂。落到碗里,頓時湯、面紅白相映,再撒上翠綠的蔥葉,玉珠般晶瑩的蒜球,鋪上幾塊燉得透爛的油嘟嘟的牛肉,兩三根鮮嫩白菜,直看得我食指大動、口水橫流。

估計老爺子眼神不太好,低著頭從湯鍋里舀著老湯,腦袋離湯鍋越來越近,我很煞風景地擔心他的細細脖子能不能撐住腦袋,萬一掉進去那豈不成了一鍋人頭湯?

「叫你快吃你就快吃!吃完了還要回村!」

旁邊一名中年男子的怒吼引起了我的注意。

剛進食檔時,幾個職員裝扮的人已經吃完結賬走人,就剩下這父子倆一人一碗面地吃著。

中年男子臉上帶著一層厚厚的紅癬,這是海邊人常年吹海風所留下的特有標記,身前那碗面倒還剩了大半碗,顯然是沒什麼興緻吃。

對面的孩子十二三歲的年紀,穿著破破爛爛滿足油漬的校服,亂蓬蓬的頭髮一綹一綹地糾纏著,顯然好久沒有洗頭了。孩子一雙大眼睛泛著黯淡的死氣,身體更是瘦得嚇人,骨骼幾乎要掙破皮膚,活像一張人皮披在骷髏身上。

孩子捧著比臉還大的湯碗,把殘湯舔得乾乾淨淨,咂巴咂巴嘴,一臉的滿足:「爸爸,我還想吃一碗章魚燒。」

爸爸不耐煩地把面前的大半碗面往孩子面前一摔,湯油濺了半桌,拍著孩子腦袋罵道:「天天就知道吃吃吃,又不會賺錢!你要是女孩,我還指望著你將來做個應召拍個AV賺錢,偏偏是個男孩,養著有什麼用!」

孩子猝不及防,被爸爸一巴掌拍得半邊臉浸入半燙的麵湯里,我看著都覺得疼。

奇怪的是孩子抬起頭,臉上滿是油湯,眉毛上沾著一根醬菜,卻像是覺不出疼,可憐巴巴地望著爸爸:「自從媽媽死後,好久沒有吃到這麼好吃的料理了。爸爸,我真的好想吃一碗章魚燒。」

爸爸勃然大怒:「把這半碗面吃完就回家!別想什麼章魚燒了!要不是鄰居告訴我你天天在溝里摳螺吃丟了我的臉,我根本不會帶你來這裡吃飯!」

孩子撇了撇嘴,似乎想哭,卻又直勾勾地盯著半碗面,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對於失去母愛沒有父愛的他來說,爸爸能夠帶他吃一碗面,已經是很卑微的幸福了。

我看得心頭火起,卻又不知道該做什麼。打那個男人一頓?只能解決我的憤怒,對孩子來說,卻於事無補,回到家中,他還會得到更狠的毒打。

我掏出錢:「再來一份章魚燒,給那個孩子。」

老爺子把錢往回一推:「不,鳥山君,一郎這碗章魚燒算我送的吧。」

「嘿嘿……」那個名叫鳥山的男人像是受到了極大的侮辱,拎著兒子一郎的脖頸,對著後腦勺用力拍下,「那還不如把章魚燒換成錢送給我啊。」

一郎正狼吞虎咽地吃著,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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