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幽船鬼鏡

1998年,日本郵船株式會社曾下水一艘號稱全世界頂級的六星級豪華郵輪,並邀請了日本眾多名流試航。

可是,在航行的第三天晚上,郵輪上的一位著名美女漫畫家以一種極其痛苦甚至可以說是變態的方式,了結了自己的生命。事發後,據朋友稱,該漫畫家從上了郵輪開始,除了吃飯,其餘時間都在船艙里照鏡子,而且跟好友說有人在呼喚她的名字,並且聲稱自己看到了許多奇怪的東西。

乘船去日本的遊客們可能不會注意到,任何一艘日本郵輪,無論遊客有多滿,總有一間船艙是空的,並且房號終和「1」有關聯,卻沒有特別明確固定的號碼。

其中的原因誰也說不清楚。

如果你住的船艙恰巧挨著空艙,會在月圓之夜,聽到隔壁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咚咚」的牆壁撞擊聲。再細細聽,還有劈斷東西的折裂聲。

當所有聲音都消失的時候,隔壁會有「人」走出,敲你的艙門。這時千萬不要開門,也不要驚叫,只須用濕冷毛巾遮住額頭,拿出打火機,如果能打著,就可以安心睡覺。到天亮時你會看到,在兩個門口之間,有無數排來回走動的腳印。

當然,如果打火機點不著……

和月餅站在月野清衣面前時,我頓時手足無措,可勁地看著這位美麗的日本女人。雖然是晚上十點多,但是我的眼睛在夜幕里精光閃閃、炯炯有神!

站在這具火爆的性感身體前,月餅淡定得像是面前只有空氣,我看見胸前「釣角島是中國的」那行大字,更覺得尷尬不已……

我不是不愛國,只是我們登上了這艘80%乘客都是日本人的豪華郵輪,不知道會不會被亂刀砍死;或者被廚師故意送上一盤沒處理乾淨的河豚,一命嗚呼也是大有可能。

「我是月野清衣。」月野伸出手大方地說道,「初次見而,比照片還要帥氣呢。」

月餅伸手略略碰了一下:「你也一樣。」

我不由氣結,心說月餅啊月餅,你丫是情商太低還是不善表達,就算是網友見面,恐龍遇青蛙,多少也會虛頭巴腦地寒暄幾句啊。

盼星星盼月亮,盼到了月野對我伸出手,還沒等她說話,我就一把緊緊握住。頓覺柔荑入手,掌心冒汗,心跳如鼓。

「請你放尊重點!」月野身後走來一人,黑衣長發,遮擋著左眼,「初次見面要保持該有的禮節。」

月餅略顯尷尬地咳嗽幾聲,我才意識到自己確實太失態,抽回手撓著頭「呵呵」傻笑著。

清衣又不自覺地看了月餅幾眼,才擺了個邀請的姿勢。這時郵輪已經鳴笛,岸上只剩我們。

月餅沒注意清衣的眼神,倒是對板著副臭臉的黑羽很感興趣,一直盯著他看。黑羽「哼」了一聲,轉身上船。

遮擋左眼的頭髮被風微微吹起,我隱約看到了他左眼位置好像趴著什麼東西。我心裡一緊,正想仔細看,卻只剩下他的背影。

「那個人有點奇怪。」月餅拎起包走上舷梯,「我在想這樣一個問題,既然是趕時間,為什麼不坐飛機而是坐船呢?」

經月餅這麼一提醒,我才琢磨過來。傑克現身日本,造成那麼大的影響,本來十萬火急的事情,卻偏偏坐航速最慢的郵輪,算上月野清衣和黑羽涉從日本過來的時間,這耽誤了起碼一個星期。

難道這裡面出現了問題?

人不能多想,一想多了就會往壞的方面琢磨。

再看那條郵輪,密密麻麻並列排著的船艙窗戶印在船體上,倒像是一個個小棺材裡面睡著一具具屍體……

「上船後,一切小心……」月餅意味深長地說。

月野清衣把我們領到船艙門口交代了幾句「這幾天在船上吃喝免費」「有什麼需要可以去隔壁船艙找她」的場面話,就回自己的船艙了。

黑羽早她一步進了船艙,我心裡略有些酸意:這兩人居然是住在一起的。難怪非要和我們隔著一間船艙住,估計是怕晚上整點事情讓我們聽到。我又琢磨著晚上是不是邀月餅一起去偷聽個牆角。

月餅倒是有些奇怪,盯著月野的船艙一直看。丫難道動了凡心?

這時船啟動了,輕微地晃動了幾下,我立足不穩,差點摔倒,連忙扶著門。艙門虛掩,我這麼一推倒是把門推開了,當看到艙里的布局時,我倒吸一口涼氣:正對著門,是三張長方彤鋪著白布的床。

在房屋布局中這是大忌!

在傳統的殯葬儀式里,人死後放進棺材,頭對靈位腳對門,取自「舉頭三尺有神明,陰靈抬腳不擾親」的含義,可以保證陰魂從頭頂泥丸宮出竅時,抬頭能看見自己的牌位,想起生前的事情,不擾守靈的親人,直接順著腳對著門的位置出屋進入陰世。之所以從腳的位置出去,是因為「腳下有黃土」,這個黃土就是古時對黃泉隱晦的稱呼。

而這個船艙床位布局,分明是死人的擺法!

「南瓜,出來!」月餅看清了床位,喊了一聲。

我正緊張地琢磨著,聽月餅一喊,嚇得三魂掉了兩個半,幾乎是跳回了走廊。

「你丫至於這麼緊張嗎?」月餅轉回頭揉了揉鼻子,「這麼跳著和殭屍還真像。大晚上要是這麼跳著出去,保准嚇掉幾個日本人的命,也算是愛國了。」

我這氣還沒喘勻,聽月餅這麼說,気更是一口氣憋在胸口吐不出來,老臉漲得通紅。

月餅上下摸了摸門框,向里探了一腳又收回,從包里抓了一把糯米撒到地上,目不轉睛觀察著。

我向里看去,那些糯米好像被什麼東西控制住著不停滾動。直到全都停下時,才看清看似雜亂的東一堆西一條地擺出了奇怪的圖形。

「看這是什麼?」月餅指著那些奇怪的圖形。

我仔細看了看,糯米擺出的圖形或者是略有些方的橢圓形,或者是葫蘆形,還有幾堆纏在一起,亂七八糟看不出個所以然。

「像不像腳印?」月餅說道。

我覺得好笑:「看不出月公公你還是個抽象派,這都能看出是腳印?你家腳長成葫蘆形?」

說到這裡,我想到一件事情,心裡一驚!

再細細看去,那個所謂的葫蘆形,正是兩個腳印前後交疊,而略有些方的橢圓形,分明是把腳後跟去掉前腳掌的形狀!

有了這個主觀帶入,再看那些亂糟糟的形狀,是許多腳印疊合在一起形成的。

老宅養陰,入屋前撒糯米,是為了看有沒有腳印判斷屋中是否有又不幹凈的東西。如果到了某個新城市,租房子時發現房價低得離譜,先不要興奮,最好是用這個辦法來試試屋子。

難道這間船艙就有……

剛才除了三張床沒仔細看別的,再看時我又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為什麼是三張床?我們明明是兩個人。當我順著床的方向往前看去,更是抽了一口涼氣。

三張床頭正對的船壁上面,掛著一面鏡子!清晰地映出我們兩個人的樣子。

家中盡量少放鏡子,尤其是卧室。鏡子外陽內陰,可以藏納陰間的東西。在午夜人們熟睡後,體內陽氣最少陰氣最重,鏡子里不幹凈的東西就會被陰氣引出來,躺在你的身邊,貼著鼻子里吸取陰氣。如果睡覺的是單身一人,會覺得好像被什麼東西壓住了身體,明明清醒,卻不能動彈,渾身直出冷汗。如果是兩個人,盡量不要面對面睡,因為不幹凈的東西會附在其中一人身上,這也是有時候你突然驚醒,看見面前的人感覺很陌生的原因。

有些陽氣強的人,會下意識地反抗,熟睡後會覺得全身猛地一動,這就是陽氣在擺脫這些東西。

「你先別進去。」月餅點了根煙,卻不熄滅打火機進了艙。

我的注意力還停留在那面鏡子上。模模糊糊中,鏡面像水紋似的漾起了波紋,彈到鏡框邊緣又折了回去,漸漸成了來回沖盪的曲線。而在鏡框底部的地方,好像有一團黑黑的類似於頭髮的東西鑽了上來,那分明是一個人頭!

緊跟著,我又聽到了奇怪的聲音,鏡子里傳出了幽幽的哭聲,夾雜著幾聲詭異的笑聲。那團頭髮繼續向鏡子外探伸,一雙手從中探出,蒼白的指尖上長著彎曲的黑色指甲,摳住鏡檐,指甲摩擦著鏡面,牙酸的「吱嘎」聲炸起了我一身雞皮疙瘩。

終於,鏡子里的人頭完全探出,在亂蓬蓬的頭髮下面,是一張布滿青色血絲的臉,如同蜘蛛網黏在上面。長發遮擋著右邊的眼睛,只剩左眼轉動著,眼角流出一行殷紅的血淚,對著我微微一笑,青色的牙齒上也同樣布滿了血絲……

我驚叫一聲,那張臉明明就是黑羽!

「你丫鬧什麼幺蛾子!」月餅吼了一聲,「一驚一乍嚇死人不償命啊!」

我這才清醒過來,奇怪的是我剛才分明在屋外,現在卻站在屋子中央,手裡還拿著一根煙,已經燒了一半,訓正冒著煙霧!

再看那面牆上,哪裡有什麼鏡子!

「南瓜,」月餅拿著火機正圍著屋子走,「你能不能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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