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二章 此去淮河招舊部,便下東海伏妖波

道門鍊氣第一處關竅都是丹田。這丹田乃是重中之重,日後結成金丹亦全靠這一處竅穴。神宗魔門修行的法門,卻崇尚自然,修鍊出來的真氣潛伏在四肢百骸,筋肉骨骼,五臟六腑,周身各處,慢慢的洗髓易經,伐骨鍛筋,一點一絲的喚醒潛藏於人體之中,屬於上古神魔的血脈,滋養這股血脈日夕壯大。

焦飛修成了第一層黑水真法時起,就已經把媧凰造人時,混入人族體內的諸多上古神魔血脈中,屬於上古黑龍的那一份血脈喚醒。他修成了第二層時已經把這股血脈滋養壯大,遠遠壓過了其他神魔血脈。

焦飛逆轉天河正法來輔助黑水真法修行,確是最為快捷的法門。半個月的時間,沉潛於他體內的上古黑龍血脈,就不甘心蟄伏,來自遠古的滄桑,冰冷。森寒,淵深如海的意志,純粹到了只剩下無情和蔑視眾生的冷漠,便漫漫這少年的在記憶中彌散開來。憑著體內那一絲一微的血脈,焦飛當然不可能感應到上古黑龍的平生記憶,他能夠體驗到的也僅僅是血脈中那一份孤寂的意識殘片。

幾次在修鍊中,焦飛都恍惚發現自己化身為一條黑龍,在天空蜿蜒遊動,身長不知幾千里,血液中也終有一股冰寒徹骨的凶威殺意透了出來,似乎再不把人間的一切放在眼內。

焦飛知道修鍊黑水真法會有異兆顯露,因此都是在元蜃幻景當中修鍊,隨著焦飛探索到了上古黑龍血脈的痕迹,玄冥真水也相應變化,再不是一團至冰至寒的凜冽真氣,而是宛如生靈一般似有竅穴生成。當這道玄冥真水衝出了焦飛的天靈蓋,便自幻化成了了一頭鱗角宛然的丈許黑龍,雖然還可看出來是黑水凝集,但卻比之前焦飛強用法術塑造的形態靈活多了,隱然便有一股勃勃生機。

焦飛似是感覺自己的魂魄一分為二,一半留在軀殼內運轉黑水真法,一半和玄冥真水融匯貫通,化身黑龍,窺測人世間。

黑龍玄冥,幻龍元蜃都是上古九種真龍之一,焦飛體內上古黑龍的血脈蘇醒,元蜃幻景內的蜃氣也團團翻湧了起來。自動演化成無窮人物,景緻也為之一變,空間擴大了十倍有餘。這是元蜃訣把收拘在幻景中的數十名各派高人精魄中的記憶也演化了出來。空間之中另有空間,幻景之中另有幻景,一念之間便能生出數十種變化。

當初被元蜃幻景困在,焦飛也只是修習了第一層心法,好脫困而出,並未深究其中奧妙。這種變化就連焦飛自己也不知端倪,他只是隱隱感覺,似乎這兩種法術的呼應,比黑水真法和天河正法的正奇相輔還要來得強烈些。不過焦飛倒也並不特別奇怪,畢竟道門法訣和佛門禪功都是從神宗魔門的上古法門中演化出來,雖然各有闡述,但是這千絲萬縷的痕迹,卻怎麼也免不了。

焦飛只是略作窺視,就把全部都的神識都沉在黑水真法之中,他此時已經有了一層明悟,了解了黑水真法第三層是怎麼回事兒。若是他能把玄冥真水所化的黑龍通身竅穴塑造出來,怕不就是第三層的黑水真法大成了。雖然焦飛無人指點,還不明白這條路該怎麼走,但能夠明了方向已經是極大的收穫。

運煉了許久玄冥真水。焦飛這才把這道黑色水浪收回了體內,用來滋養身軀,焦飛修習了兩家法訣,愈來愈覺得人身真箇奇妙,不愧是當年媧凰所造,簡直就是個天生地設的修鍊之器,載有無窮奧妙。越是修鍊,焦飛就越覺得人身的奧妙無窮。他甚至想過,若是能把魔門三十六真傳一起學會,變化無窮,任意轉為上古神魔之軀,豈不是神通驚天,無人能制?

想起譚道姑曾說過但年的玉磯娘娘曾把魔門三十六真傳練成了九種,焦飛知道這九種里定然是有黑水真法的,卻不知曉其他八種都是些什麼。焦飛追隨藍犁道人日淺,也不曾問過魔門三十六真傳都有哪些,能夠變化哪些種上古神魔。此時想來頗有些嗟吁。

玄冥真水就像是沒有阻礙一般,在焦飛的四肢百骸,筋脈骨骼,五臟六腑,乃至血液髮膚中浸透,被玄冥真水滋養,原本那只有一絲一微的上古黑龍血脈便壯大了些許,只是焦飛現在修為還淺,這些微覺醒的上古黑龍的血脈,並不能壓制人身中的所有精血,只有等它慢慢成長,才能有一日忽然一聲霹靂,開了金鎖。化為黑龍飛去。

焦飛用玄冥真水滋潤了肉軀許久,這才渾身一抖,噼里啪啦一陣骨骼脆響,一聲長嘯破關而出。他隨意一捏法訣,出了元蜃幻景,心中暗忖道:「在這家四海客棧已經住了許久,小蓮也該穩固了修為,那個什麼萬劍山莊的大公子總是不走,總讓我覺得有人窺伺,不大得勁。待會去看看小蓮修鍊的如何了,若是她已能上路,我們還是走了罷!」

焦飛也是心切要把父母安排好了,自己好能安心上路,去海外黑風島尋找玄霜陰煞。他出了房門,就見到林小蓮也站在院子中,身上微有一層霧氣上下翻滾,那是黑水真法入門,快要修成第一層境界徵兆。焦飛忙笑著問道:「小蓮妹妹最近修鍊的可好?有什麼疑難要問我么?」

林小蓮笑逐顏開的說道:「這黑水真法不知怎的,就好像我天生下來就該會的一樣,我修鍊起來並無礙難。只是我娘見我修鍊也要嘗試,說成仙了真好,榮華富貴無窮,可是我傳了她。我娘總也聽不懂,怎麼說都學不會半點。」

焦飛微微一笑道:「古來修仙,便以拔宅飛升為最高,但那只是一般百姓的說法罷了,道,魔,佛,雜四家都沒有飛升這個說法,那些注籍長生之輩,也只是懶得沾染紅塵中俗氣,開闢洞天去逍遙罷了。」

「就算是那些真有大神通之輩。拖家帶口的去自家開闢的洞天中逍遙幾歲月不難,帶契一兩個有資質的後輩修鍊也不難,讓全家也一樣修成長生的,古往今來也沒有。我聽說道門九大派之一的天河劍派的祖師和一位道侶合籍雙修,生了六個孩兒,最後也只得一個幼子郭嵩陽真人成道,便已經是叫人傳誦千年的佳話。」焦飛便是在小蓮面前,也不肯泄露了天河劍派弟子的身份,因此說起天河劍派來,故作一套外人的口氣。

林小蓮嘆了口氣道:「連那些前輩真人尚不能帶契全家,我們自也不必痴心妄想,但總要儘儘人事,然後才聽天由命。」

焦飛笑道:「我亦是如你一般想,故而才學了幾手煉丹的本事,雖然道門中便是上品神丹,也只是助修道之人突破元神之境用的,並不是真箇就服下去不死,但總能讓你我父母這樣的普通個人延壽幾年。」

焦飛和林小蓮閑談一會,知道她已經能夠上路無礙,便去請出來父母和林寡婦,打算立時上路。焦父,焦母平常也只是小戶,在這客棧里房間又大,又有人朝夕服侍,要吃有吃,要用有用,覺得這裡邊算是不錯,便跟兒子商量,在這裡多住幾日。焦飛笑道:「你們跟我去,咱們在成都府的家比這裡大了十倍,僕役也多了十倍,吃穿用度更強過了百倍。要什麼沒有?何必貪圖這幾日受用!」

焦飛一陣催促,焦父,焦母也只得聽從兒子的話,收拾起身。焦飛把獨眼水蛇兵老王和鷲老都驅趕去套馬車,讓蘇環,林小蓮伴著雙方的二老。自家便去找四海客棧的主人結賬。那四海客棧的主人也知道了焦飛來歷不凡,哪裡敢收焦飛的錢鈔,幾番推拒,焦飛也笑了道:「我見這位老闆也是武林人士,既然你堅不肯收錢財,我送你一本書便了。」

焦飛只是不耐煩跟人拉扯,金銀珠寶在他眼裡就跟瓦礫一般,些許住宿費用,反倒要落人一個情面,對他來說太無謂了。焦飛隨手一招,把客棧中的一本賬簿攝在手中,隨手一拂,就扔給了四海客棧的主人。

四海客棧的主人也是暗暗稱奇,接過來偷偷一看,在諸如幾文買的酒,誰人賒的賬這些文字中,又多出了一行行文句古雅的口訣,他也是個習武的人,一看便知道這是一篇最上乘的武學秘籍。心中大喜過望,對焦飛更是殷勤。焦飛把水府中得來的武經,還有兵刃,連著五陰袋一起給了張燕,但是那些水府中的武經,他早就都翻過了,這會兒隨手翻了一份,給這家客棧的主人,也不過是舉手之勞。

這些人間的武經,在修道之士眼裡,就如飽學之士眼中的蒙文,便是人間武者人手一份,又能怎樣?但是在四海客棧主人的眼中,一份武經的重量不啻泰山,他原本武藝也不凡,雖然比不上大公子那般境界,可也是到了淬鍊周身竅穴的地步,比那位被鷲老一記鷲神爪就卸脫了雙膀的張叔還要厲害幾分。這部水府武經到了他的手裡,只看過一眼就知道珍貴。

這位四海客棧的主人,眼見焦飛就要走了,這位客棧主人過意不去,也不知焦飛喝不喝酒,便把客棧中珍藏的數十壇老酒抬了出來。焦飛也懶得推拒,把手一揮,都收入了烏雲兜中,倒是讓這位四海客棧主人好生驚訝。

焦飛出來的消息,早就有人報與了萬劍山莊的大公子知道,那位南山和尚幾次去焦飛的住處,都給鷲老推了回來,聽聞這個消息也是精神一振。兩人匆忙聯袂趕來,見到焦飛正督促獨眼水蛇兵老王和鷲老套馬車,大公子笑道:「長途跋涉,聽聞先生還有女眷,這樣的馬車如何能成?小生不才願意贈送兩輛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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