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董卓獨專朝堂 曹操招兵買馬(9)

「這個……」呂伯奢語塞了,嚅囁說:「我有早睡的習慣……」

曹操胸中的怒火又呼地燃燒起來,要是呂伯奢明說:他知道這一切陰謀,只是很為難,不願參與,所以才沒有露面。那麼,曹操尚能寬容他,不管怎麼說,他畢竟是父親的朋友。但是現在,呂伯奢支吾其詞,佯裝什麼也不知道,就恰好暴露了他是這場陰謀的參與者。他焉有不怒火中燒之理?如此父親朋友,寬厚長輩,竟是一個包藏狼子野心的衣冠禽獸,背叛朋友的可恥小人。

曹操直呼其名,大喊一聲「呂伯奢!」。

呂伯奢一抬頭,就看見一道雪亮的寒光閃來,他本能地往後一仰,與此同時,曹操的兵器就已經戳在了他的胸上。呂伯奢頓覺自己像紙一般被戳穿了,同時也像紙一般輕飄飄地飛揚起來,飄在陰風慘慘的半空中了……

曹操殺了呂伯奢後,稍作盤算,便策馬向虎牢關奔去。他估計呂老二不過走了一個多時辰,因為他進房去睡之前,呂氏五弟兄是都來送了他的。他進屋即躺下,一躺就朦朧驚起,然後就發生了一連串的擊殺和火燒。算來也就在一個時辰上下。而此距虎牢關並不近,呂老二即使快馬也不過在半途。以曹操的高超騎術,他完全能飛馬趕上他。即使就在接近虎牢關的地方將呂老二擊殺了,也會斷了追兵的線索。

於是曹操快馬加鞭,朝通往虎牢關的大路賓士。果然,就在他遙遙望見虎牢關的時候,將呂老二追上了。

呂老二並不知道追來的是曹操,因為曹操無論如何也不會到虎牢關自投羅網。呂老二以為是家裡的其他人趕來,忙勒馬回頭,問道:「何事這麼趕急?」

已馳近呂老二的曹操切齒低聲罵道:「畜生,就為這事!」

只見寒光一閃,呂老二就栽下了馬來。

呂老二跌落馬下,只喊出一聲:「你……」就再也不能言語了。

曹操這才松下一口氣來,在夜氣中望了一眼尚在沉睡中的虎牢關,然後勒轉馬頭,又飛馳而去了。

曹操馬不停蹄地趕路,到了陳留,立刻和事先等在那裡的曹洪會合。弟兄二人真是高興萬分,因為他們的會合,就標誌著董卓追捕他們的失敗和他們的第一步成功。

陳留是一個大郡,離洛陽五百多里,曹操不必再怕董卓迫害他。陳留太守張邈跟曹操和袁紹都是朋友,而且陳留郡是屬兗州管的,兗州刺史劉岱又是士大夫集團中反對董卓很堅決的一個人。曹操之所以選擇在陳留和曹洪會合,就是因為在陳留有這些有利條件。

曹洪將變賣家產得來的資金,全數點與曹操。

曹操問曹洪:「你對父親說沒說要用這些錢?」

曹洪說:「這次老爺確實與以往不同,說是對抗董卓,他舉雙手贊成。還說,要是招兵買馬還需要錢,他可以再拿出一些。他對董卓破口大罵,說是董卓逼得他背離繁榮的京城,流落荒郊……」

曹操笑著點頭道:「連父親這樣愛財如命的人,也要舍錢以對抗董卓了,那麼董卓的日子還會長么?失民心者失天下,這是最起碼的道理。」

當日下午,曹操就去拜訪了陳留太守張邈。張邈十分熱情,要設宴款待。

曹操攔住了他,說:「千里迢迢,來奔陳留,豈在於一宴酒席么?」

張邈笑道:「曹公意志,我哪有不知之理,不過還是先宴飲,後說事吧!」

「不,」曹操說「先說事,後宴飲,否則心中之事,堵在咽喉不下,這美酒佳肴,如何消受得了?」

「好好好,」張邈說:「言之有理,那就先說事吧!」

曹操說:「今日來奔陳留,有許多事要打擾,事情緊急,必先報知太守。」

張邈說:「請直言。」

曹操說:「來陳留不為其他,只為招募義兵,以討伐董卓耳!」

張邈道:「曹公確實氣度宏大,膽識過人。當今董卓獨佔朝政,西涼軍團十分強大,全國上下,尚無可與之抗衡者。而曹公竟有從零開始,大張討伐之志,實令人敬佩不已……」

曹操道:「天下無難事,只要有心人。何況以董卓論,目前雖是盛極一時,但其基礎,卻如壘卵。朝廷雖為其獨霸,但文武百官有幾個傾服其策?被完全架空脅迫的獻帝,想必也是恨積於心吧!一旦董卓有隙,誰不乘機生事?再說西涼軍雖強大,但並無軍事訓練和其他驍騎勇夫而已。更何況京城內外,民心意願所向,全對西涼軍團不利。而我之招募義兵,完全是從天意,順民願,則必如乾柴之遇烈火,其蔓延燃燒之勢,必如江海天雲……」

張邈點頭道:「曹公所言,甚為有理。只要你有這等見解和雄心,焉有不成大事之理。我張邈雖不才,但也能助曹公一點小力。早在此前,兗州刺史劉岱劉大人就說起過反董卓的事,今日有你來重新舉兵,劉大人定會積極支持。」

曹操聽了好不快樂,真是天時、地利、人和諸條件都佔全了,確如張太守所說:「焉有不成大事之理?」於是一陣興奮,說道:「怎不設宴擺酒?」

張邈說:「咽喉之道,已暢通如也!」

曹操哈哈大笑起來,張邈也笑了。

僕人即叫入席,原來早已擺好。席上只有曹操張邈二人。曹操說:「何不叫家裡人共進酒宴?」

張邈說:「你我二人,好說說心裡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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