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浩繁緊繃著臉從室內走了出來,正好遇見趕過來的上官司與天浩然,冷淡的掃了二人一眼,一句話也沒說大步離開了主院。
上官司『咦』了一聲,那傢伙莫不是恢複了記憶,不然怎麼冷著一張臉?帶著滿腦子的疑問和天浩然一前一後走進了內室。
看見的是背對著他們的身子,還在抖動,不用猜也想得到是在哭。
「含兒。」
「皇嫂。」
兩人同時開口,又相互看了一眼,為彼此的默契挑挑眉目。
「孩子沒了可以在要,先把身子養好是重要的,不要在哭了,此時哭會傷身子。」上官司開口安慰道,不忘記靠上前去,把蓋
到腰的被子住上拉了拉。
床上的上官含依舊低聲泣著,是,她是傷心孩子沒了,她更傷心的是要用何樣的心態去面對天浩繁?
不想在這個時候,他卻突然好了,即或一直以來他就是好的。
她對他是愛?還是恨?她搞不明白,所以想也沒有想大喊的把他趕出去。
此時的她,還沒有準備好去面對他,即使她選擇的依舊是離開,選擇不愛,她仍舊沒有勇氣去面對。
「皇嫂,上官說的對,還有,如果是因為剛剛我在庭院說的那些,才導致成這樣?浩然在這裡給你陪不是,也許我說的那些話
有些過份,必竟沒有考慮過你的感受,對不起。」
不理會背對著人能否看見,天浩然深深鞠了個躬。
上官司被他突然來的舉動弄的一愣,這傢伙到底說什麼了什麼話?雙眉也緊皺了起來,思索著要不要在此時開口過問?
「皇嫂,也許你一直在內疚在丞相府發生的那件事,其實那天也是浩然任性,不然也不會頂撞皇兄,也不會任性的騎馬離去,
所以一切並不是你的錯。」
「好了,別說了,不論你在庭院說過什麼,我想含兒都不會怪你的。」拍了拍好友的肩,勸慰的說道,又對著床上的妹妹說,
「含兒,才出門遇到了浩繁,發現他與往日有些不同,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天浩然才反過神來,「是啊,是不是又耍小孩子脾氣了?」
「不像,那張冷臉,感覺就像好了一般。」上官司反駁。
「好了一般??」
見他一臉不明的樣子,又開口解釋,「就是沒有失智前的樣子,怎麼?你忘記他以前的樣子了?」
「冰山?」
「嗯,對,看來浩繁在大家的印象里都差不多。」幸災樂禍的揚起嘴角。
天浩然翻了個白眼,不想這時含兒還躺在床上傷心,他還有心情弄沒用的,「你在這裡陪陪含兒,我去看看。」
看來皇兄真是裝失智,一定是這個樣子的,只是這時為何又與含兒志氣?從上官那裡聽說他冷著臉,那定是與含兒又發生了什
么?如今大家經歷了這麼多,彼此還有什麼說不開的?
室內終於又靜了下來,上官司坐在床邊,嘆了口氣。
「孩子沒了就沒了,哭也哭不回來,哭壞了身子不是在糟蹋自己?爹和娘要是知道你這個樣子,娘定會又流淚,她老人家身子
本就不好,含兒也不希望娘為你擔心吧?」
手理著妹妹一頭散下來的長髮,從小妹妹最依賴大哥,可是大哥人又遠在邊關,雖和他也親密,卻極少和他談心。
「二哥知道,你心裡委曲,是發現浩繁裝失智嗎?」猜測的問道,見床上的人依舊沉默不語,又嘆了口氣,只怕在這樣下去,
還沒等他娶妻,他就老了,上官司在心裡感嘆。
「浩繁即使是裝失智,你也要體諒一下他,必竟發生那麼多的事,又怒氣之下親手摔死自己的孩子,叫他如何面對?二哥看的
出來,浩繁是愛你的,而且愛的極深,不然精敏的頭腦,也不會一遇到你的事情,就傻的像白痴一樣。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正常,在
把你接回王府後,我還是聽說一些的,他都沒有去過任何妾侍那裡。至於藍兒的事,也是在他傷心傷你之後,醉酒之下把藍兒當成
了你,才會那樣。他不是個普通的男人,是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就連普通人也許都做不到不與一個女人相守的事情,他
卻可以為了你做到。」
停頓了一下,看了床上的妹妹一眼,又接著說道,「你可知他為何假扮侍衛?只是為了能得到你的心,才屈身做了這些事情。
以前那些傷害是讓你心痛,讓你無法在接受他,要怪就怪他不懂得如何愛一個人吧?」
上官含轉過身子,吸了吸鼻子,淚又流了下來,「二哥,我要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輕聲的問,伸手擦了擦妹妹流下的淚。
咬了咬唇,「我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我知道自己是愛他的,可是一想到以前的一切傷害,我就在也不想看到他,可是對他,
我又有太多的愧疚,我不知道自己在愧疚著什麼?我好矛盾。」
愛憐的看著妹妹,無奈的笑了笑,雙眸滿是心疼。
「哥哥,我真的好累。」撇撇嘴,淚瞬間又流了下來。
「這樣的事情,哥哥也不能幫你,還是要靠你自己才能想明白,別人說也只是給你見意,可是你任為現在別人給你見意你接受
嗎?」
沉默了許久,上官含輕輕搖了搖頭。
上官司又說,「所以,靜一靜,然後好好想想自己到底要怎麼做?不要在哭了,在哭就不好看了。」
似明白了哥哥的意思,她輕輕一笑,擦了擦眼裡的淚,用力的點點頭。
放眼望著池裡的荷花,天浩繁緊索著眉頭。從主室出來後,他就直接來到西廂,這裡曾是她住過兩年的地方,隱約間似乎還有
著她留下來的氣息。
從王總管跑到庭院說王妃出事那一刻,所有的思緒就像倒轉般,全回到了他的腦海里。
是的,他想起了一切,想起了那晚狠狠親手摔死那個他連長相都記不清的孩子,想起了瘋狂下與含兒搶柄兒的事情,想起含兒
那晚的指責,想起了一覺起來,他像個孩子般,忘記了一切,每天依賴著含兒。
原來,含兒在他的心裡已經根深蒂固,她的一舉一動牽引著他的心情,他高興他終於確定了他對含兒的心。
可是為何,在失智後可以溫柔對待他的含兒,在知道他好了後,卻異常激動的大喊讓他離開,是因為流產?還是誤以為他在裝
失智騙她?
或許照顧失智的他,也並非一廂情願,也跟本沒有原諒他之前做過的一切吧?
如今他好了,是不是代表著她又要離開了?
尾聲
天浩然在邊找邊問的情況下,終於找到了在西廂發獃的皇兄,雖一路走來,讓他有些氣喘,卻還是大步的走過去,一隻手拍在
天浩繁的肩膀上,用力的緊緊抓住。
「皇兄,你終於回來了」有些激動的雙眸,望著轉過頭來看向他的黑眸。
揚起了嘴角,「應該說,皇弟,你終於回來了」
大手搭在肩膀上的手上,也緊緊的握住,分別的重逢,讓兩個人一下子又陷入了沉漠。
「皇兄......」
天浩繁開口打斷,「我是真的失智」
見沒有問出口皇兄就回答出來,他會心一笑,以前從來沒有發覺,他竟然是這般依賴有皇兄的日子。雖四處遊玩,心卻留在有
皇兄的地方,留在了皇兄身邊。
「皇兄,剛剛是與含兒吵架了嗎?」
「沒有,是她突然激動的叫我出去,為了她的身子,我想等她冷靜下來,在解釋。我想她不是在惱我失智事的,至於為何她突
然這麼反常,我也猜不透,不過不論怎麼樣?我都不會在讓她離開」收回目光,看向遠處,又說,「我不能沒有她」
天浩然揚起嘴角,想必此時的皇兄終於可以放下所為的面子和尊嚴,去面對含兒了,漸落的夕陽,散下的餘輝,映紅了人的臉
頰,此時的西廂也被暖意包圍著。
看著夕陽的餘輝,天浩繁冷漠的臉在此時也變得柔軟起來,他還記得含兒說過那句話:夕陽無詞情切切,但願君心似我心。
只是天浩繁沒有等到那個機會,當他第二天去主室時,發現室內早空蕩蕩的沒有人影,含兒貼身的四個丫頭,還有剛剛會爬的
震宣都消失的尋不到終影。
天浩繁失神的坐在主室的床上,為什麼?為什麼不聽他的解釋,不給他一個機會?含兒,你到底在哪裡?又為何如此狠心的離
開?
王府里的王妃在流產後,一夜之間又從王府消失,消息不多時,便傳遍了朝都的大街小巷,原本三王府出的事,就成為人們茶
余飯後的話題,如今又是讓人們低頭小聲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