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津川幾乎是「四面楚歌」了。
甚至還有的報刊登出了勸他辭職的評論。
不僅僅如此。
三上部長提出了讓十津川從這個案件的調查中撤出來的要求。
任何時候都對外界評論不屑一顧的三上部長,居然也採取了退讓政策,不再像以前那樣做部屬的堅強後盾了。
也許三上對這個事件的預後感到束手無策了吧。
「要儘快解決!」
龜井說道。
「這我明白。」
十津川十分為難地說道。
問題是從哪兒找到突破口。
「星野雅子一直呆在家裡不出來,打電話也不接。」
西本刑警說道。
「給她的丈夫也打不進電話。」
龜井補充道。
「那麼,讓醫生去她那裡怎麼樣呢?」
十津川盡量冷靜地說道。
「可那樣一來,事態更麻煩了。對北條刑警來說,也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年輕的日下臉上露出了不安的神情。
也許是領導者的無能為力表情傳染給了部下吧。
「那我們應儘快找出下一步可行的辦法來。」
十津川沉著地說道。
「你說說看。」
龜井看著十津川。
「首先,要找到那個和北條刑警十分相似的女人。也許這個要求太高了,因為在設下的圈套成功後,那個女人也許去了國外,也許被殺死後埋在了深山,反正不會輕易地發現她的。」十津川有些沮喪地說道。
「從被殺的日野訝子和三村泰介那兒入手怎麼樣?」
龜井問道。
「你說的是那兩個興信所的人?」
「對,兩個人肯定是被星野功殺死的,也許和雅子是同謀犯呢!」
「可這樣也不能逮捕他們呀。日野訝子也許是三村殺的,但後來三村也死了,雖然很明顯又是星野功的圈套,但星野功有完備的『不在現場證明』呀!要證明他是兇手很難。」
「這我知道。但他們手裡有那500萬日元呀!這錢肯定是敲詐星野功而得到了,肯定三村到手的錢還多,因此他兩人都被星野功殺死了。那麼,我們能不能從了解日野訝子人手?我看她這個人還不像是個壞人嘛!也許能從她和別人的談話中查出蛛絲馬跡的。」
十津川說道。
「那就找找她周圍的人。」
「為了保險起見,與三村的有關人員也查一查,了解一下。」
十津川又補充了一句。
西本和日下兩人出去後,十津川對龜井問道:
「別的還有什麼辦法嗎?」
「還有安田惠子。雖然她的結論是因受到失戀的打擊跳樓自殺身亡,但實際上極有可能是星野功推下樓致死的。為他作證的弟弟山野道宏可以證實他的『不在場證明』,但後來他也死了,而且是他殺。因此,我想也許會有人能證明安田惠子不是自殺,而是他殺。比如她的朋友、熟人。如果找到了這些人,我們的力量就可以大大地增加了!」
龜井說道。
「那就讓清水去吧!」
「乾脆我和他一塊兒去。」
說完,龜井便和清水一塊兒走了。
這時,愛田醫生打來了電話。
「報紙我都看到了,好厲害呀!」
愛田同情地說道。
「我早就料到了,別的還有什麼嗎?」
十津川苦笑著問道。
「對於說她是服了砒霜而中毒一事,報紙和電視上都持懷疑態度,我對他們也說了是砒霜中毒的話。可他們根本沒登呀!」
「因為她自己否認了。」
「是呀!可她為什麼不救自己呢?完全是在等死嘛!」
「我也有同感。」
十津川說道。
「如果這樣登了,星野功出於害怕,星野雅子可能倒有救了。」
愛田說完,十津川沒有馬上表示支持。
「我也這樣想,但星野已經殺死了那麼多人,也許還希望殺死雅子呢。」
「有這種可能嗎?」
「很遺憾,我認為極有可能。我擔心的就是這一點。」
「那怎麼辦?能不能把她丈夫逮捕呢?」
「如果可能,我早就把他抓起來了,可我們一點兒證據也沒有哇!」
十津川咬著牙,憤憤地說道。
十津川堅信龜井他們的能力,因此一直充滿了信心地工作。
也許今天他們會帶來什麼好消息吧。當然了,不管什麼都行,只要使這個案子有所進展,即使自己辭去了警職也值得。也許自己會失敗,最終以「殺人未遂」而受指控。
此時,星野功在報紙上看到十津川受到輿論遣責的報道後,也迅速降低了攻擊的調子。
他的律師雖然一直堅持向法院起訴十津川,但也始終沒有採取什麼具體行動。
也許他擔心一旦提交到法院,那麼星野雅子就將被強制去醫院接受進一步的檢查。
對這一點十津川是放心的,星野功和他的律師的警告更多的是威脅性質的。他擔心的是如愛田醫生所說的那樣,星野功希望妻子早一天死!
尤其對星野功這麼一個狡猾的對手來說,如果他又採用某種手段,造成星野雅子自殺的現場,他便可以向輿論控訴,說妻子受不了警方的指控而自殺身亡,這樣就更加麻煩了。
這時,西本和日下打來了電話。
「我們找到了三位日野訝子的熟人,她們所說的情況我們全記錄下來了。其中一個人說她記得日野訝子曾有了一大筆錢,但具體情況不太了解。我認為這筆錢很可能是她敲許星野夫婦其中的一個人的。詳細情況我們回去再彙報吧。」
西本激動地說道。
一個小時後,龜井也打來了電話。
「我們找到了安田惠子的幾個朋友,其中一個人在她死的前一天還見過她。清水刑警馬上把她帶回去,有什麼請直接問吧。我繼續去找安田惠子的另外幾個朋友。」
龜井也很興奮地說道。
果然,過了一會兒,清水便帶了一個個頭不高的婦女走了進來。
這是一個剛剛離了婚、在某商事公司工作的婦女,叫宮本由美子。
她曾和安田惠子一起上過高校和大學,對她比較了解。
「您在安田惠子死的前一天見過她本人?」
十津川一問,由美子使勁兒地點了點頭:
「所以我聽說她自殺了很吃驚呢!」
「吃驚?難道您認為她不會自殺嗎?」
「是的。」
「可是,一個姑娘知道她鍾愛的男人和別的女人訂婚了,自己被拋棄了,受到這種失戀的打擊而自殺不是不少見嗎?」
「當然,這種事我也聽說過。」
「她知道她的未婚夫另有新歡的事?」
「知道。」
「當時安田惠子什麼反應?」
十津川感興趣地問道。
由美子想了想後,抬頭看著天花板回憶著說道:
「那是距她死去兩個星期前的事。我聽說她心中特別煩惱,就去了她那兒。她對我說,她的未婚夫又和另一個女人好上了,而且好像到了馬上就要結婚的地步。她還說那個女的是個有錢人的女兒,有一幢別墅什麼的,還說未婚夫也許就為這個被勾過去了。」
「那麼,你在她死的前一天見到她時,她是什麼樣子?」
「其實那天我是怕她經不起失戀的打擊而去她那裡的。我也怕她會因失戀而自殺。可她那時精神特別好,我還真的挺驚訝的呢!我聽她說,他倆又好了。」
「她怎麼說的?」
「她說,她的未婚夫和那個女人分手了,說他還是喜歡她。我也挺高興,說這樣才好呢!還聽她說,那個女人有什麼短處被她的未婚夫抓住了。」
「抓住了什麼短處?」
「是的。」
「到底是什麼,安田惠子小姐說了嗎?」
「我也問了,但她只是笑了笑而不回答,只說是如果一公開,那女人一定要吃官司,還要被警察抓起來的。她還說,如果那女人要是再從她身邊奪走未婚夫,她就立即向警察報告。當時她的表情可不是在開玩笑,好可怕呀!」
「因此,你認為她自殺是很值得懷疑的?」
「是的,因為我認為她說她知道了那個女人的什麼短兒不像是開玩笑。」
「那麼你不認為由於她手中掌握了那個女人的短兒而被人殺死了嗎?」
十津川一問,由美子吃了一驚:
「有這事兒?」
「這種可能怕是有的,只是還沒有證據。」
「證據?」
「是的。安田惠子會開車嗎?」
「會的,她有駕駛執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