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幢公寓距高元寺車站有200米遠的距離。
這幢公寓的5樓507號是日野訝子的房間。
這是一套兩居室的住宅,雖然內部並不豪華,可收拾得十分整齊。這反映出被害者辦事認真的性格。
死者仰面朝天地躺在一間6張草席大小的和式房間里。
很明顯是中毒死亡,毒物大概是氰化鉀。靠近她的頭部,還可以微微地聞到氰化鉀那特有的甜味。
法醫們在忙碌地拍照著,檢查倒在桌子上的酒杯和白蘭地酒瓶。
「是誰發現的?」
十津川問打電話的年輕警官。
「他馬上就來。」
說著,這位警官便到門外的走廊上喊來了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
他叫三村泰介,自稱是兩年前和死者離婚的丈夫。
「她說有事和我商量,約我今天來。我來了一看才發現她死了。」
三村說道。
「知道她找你要商量什麼事嗎?」
「這我可不知道。有什麼可談的呢?要是活著還可以聊聊。」
三村作出一副毫無興趣的樣子對十津川說道。
「你認為她會自殺嗎?」
十津川問三村。
「這我可不知道,但她是個挺要強的女人,自殺嘛,我想不會的。不過我真不知道。」
「你知道她曾調查過一個叫北條早苗的女性的事嗎?」
「不,我們分手都兩年了,她乾的事我一點兒都不知道。」
「那麼,為什麼她還把你找來商量事情?」
十津川追問道。
「不知道。也許一時找不到更合適的人吧?」
「分手後你們常常見面嗎?」
「不,只是偶爾打個電話。」
「打電話時她沒有提起過她在調查一個叫北條早苗的女性婚姻情況的事嗎?」
「我剛才說過了,她工作上的事我從不過問。」
三村仍舊若無其事地回答道。
「你們最後一次通話,她只說有事想找你商量?」
十津川又重複問了一遍。
「對,是的。」
「那個電話是什麼時候打的?」
「昨天夜裡。」
「當時她沒說要商量什麼事?」
「沒說!!我不是說過好幾次了嗎?我該走了,我還有工作。」
「對不起,請問您現在幹什麼工作?」
十津川問道。
三村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了十津川。
從名片上看,三村經營著一家「企業管理諮詢」機構。
「原來是做這個呀,工作很不好乾呢!」
「我想回去了。」
「啊,請……請吧!」
十津川點了點頭,三村便向電梯間走去。十津川馬上低聲喊過來西本刑警:
「跟上他!」
「你認為那個男人有可疑的地方嗎?」
龜井問道。
「我想他不是兇手。但你注意到沒有,他對請他來商量事情的人的死竟然若無其事,而且居然不知道對方要找他商量什麼。按常理,起碼問一下絕不是過分的呀!」十津川說道。
「為什麼這個人會是這樣的態度?」
「我正是想弄清這一點才讓西本君跟蹤他的。」
十津川說完,又和龜井兩人重新回到屋裡進行調查。
可以說有價值的東西什麼也沒找到,只是在一個三面鏡的抽屜里發現了一本銀行的存款簿。
打開一看,賬上記著最近存入了一筆500萬日元的金額。
這是四天前存入的。
十津川馬上用房間里的電話向這家銀行進行了詢問。
「這500萬日元是日野先生用現金存入的。」
這家銀行的行長答道。
「她說沒說是從哪得到的這筆收入?」
「這個她可沒說。那天她特別高興,只說想用這筆錢買汽車。」
對方說道。
十津川打完電話後,便和龜井一同去了日野訝子工作的偵探社。
社長聽到日野訝子的死亡,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這麼個女人會自殺?真不可思議!」
社長是個上了歲數的男人。
「不,還不能說是自殺,也有可能是他殺。」
「那肯定就是他殺了!她可不是那種自殺的人!」
社長一口咬定這一點。
「發現人是她離了婚的丈夫。您了解這個人嗎?」
聽龜井一問,社長皺了皺眉頭。
「是三村吧,我太了解這個人了!」
「為什麼?」
「三村過去也是在這兒工作的。」
「噢?!」
十津川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也是干調查的?」
「對,他主要進行中小企業的信譽調查,因此他和日野君是工作上的關係認識後結婚的。」
「這個人怎麼樣?」
龜井問道。
「是個幹才,就是有點姦猾,因此我把他解僱了。」
「他幹了什麼事?」
「總而言之就是敲詐。他一旦發現了被調查人的問題,便以此為據,向對方敲詐,當然他也就不向委託方報告了。」
「原來這樣,就因為這個日野訝子才跟他分的手?」
「我認為是這個原因吧,不過我不知道。」
「調查工作都有報酬嗎?」
十津川變了一個話題。
「嗯,有的。」
「常常會有500萬日元報酬的調查內容嗎?」
「不,這麼肥的差事從來沒有碰上過。」
「最近日野訝子的調查工作怎麼樣?」
「她專門進行婚姻狀況調查,因此成功的報酬幾乎沒有。」
社長說道。
這麼說,那500萬日元的錢看來是來路不明。
「請介紹一下您這兒的組織結構可以嗎?」
十津川問道。
「這和組織結構有什麼關係?」
「也就是說,委託方來了,要求對某事進行調查時,你們如何選派調查人員,是輪流嗎?」
「不,由負責人指定。如果是婚姻調查,就由日野君進行。」
「這次關於北條早苗的婚姻調查,日野女士沒說什麼嗎?」
「說……說什麼?」
「比如這個調查困難呀,委託人這個、那個的了。」
「沒有,從沒有說過。如果是一般的調查,結果就直接告訴委託人了。」
「那麼寫好的報告書這兒有嗎?」
「有。調查報告書一般是一式兩份,一份交顧客,一份留我們這兒保留,以備萬一發生問題進行查用。」
社長答道。
「那麼這次日野女士寫的報告書呢?」
「沒有,真的。因為在調查的中途,委託人提出了中止要求,好像是委託人的弟弟死了。」
「是委託人自己親自來社裡說的嗎?」
「是的,他叫星野。開始他是要求調查弟弟的結婚對象的情況,但由於他的弟弟死了,他便提出了中止調查的要求。我知道的就是這些。」
社長說道。
「我們想再了解一下那個叫三村的人的情況,可以嗎?」
龜井問道。
「他嗎……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他對我們講,現在他經營著一家什麼『企業諮詢』的公司。他幹得不錯吧?」
「不會幹得好的。首先他根本就不懂這一行,他所善長的只是詐騙。」社長一口咬定說道。
「聞著點味兒了吧?」
回來的路上,十津川問龜井。
「是指敲詐的事?」
龜井問道。
「三村和日野訝子在離婚後果真不再有什麼來往了嗎?」
「你是懷疑他們之間繼續有著來往?」
「這我不知道,反正負責幾乎沒有什麼報酬的婚姻調查的日野訝子,突然收到一大筆巨款,肯定是因這件事與三村商量才叫他來的。」
「這個三村對前妻的死顯得漠不關心,而且總是急於擺脫我們。」
龜井說道。
「因此我讓西本君去跟蹤他,我想三村肯定從日野訝子那裡知道了什麼事情,也許一開始他是想把這些對警察說的。」
「他要說什麼呢?」
「會不會是那筆巨款的事?他為什麼那麼慌張地走了呢?」
「會不會是與婚姻調查有關?」
龜井看著十津川說道。
「只能這樣認為。日野訝子的那筆巨款肯定與這個事件有關!也許就是其中有一筆敲詐的交易,或是作為保守秘密的酬報。」
「給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