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情鏈 第二章 衝擊

警視廳搜查一科被極大地震動了。

一科的北條早苗刑警成了山口縣下關警署的「殺人事件」重要嫌疑人的消息不脛而走,社會輿論為之嘩然。

消息傳到搜查一科的時候,是上午9時50分。

10時30分,十津川和龜井便離開了警視廳奔向下關。這是因為事態緊急。

警方的上層人物比誰都感到恐慌,因為社會輿論對此事進行了種種推測。

如果新聞報道把現役刑警說成了殺人犯,那麼警方在民眾心目中的威信便會一落千丈,就算是「殺人嫌疑」,估計下關警方迫於輿論的壓力,也決不會因是上級領導機關的人員就姑息遷就。

無論如何,首先要緊的是弄清事實真相。

從下關警署方面的電話來看,北條早苗對此事一直保持緘默。

十津川和龜井計算著乘飛機到達福岡,然後轉乘新幹線,這樣可以儘快到達下關。

於是,他們乘上了由羽田機場10時50分起飛的發往福岡的IAL班機。

在空中飛行中,龜井問十津川:

「最近有好幾次關於北條刑警的電話打給你,會不會與這次事件有關?」

「我也在考慮那個電話的事。」

「確實是她結婚的事嗎?」

「是的,偵探社也好,興信所也好,反正他們的確是從婚姻的角度了解過北條。」

「如果在『富士』特快列車上被殺死的那個男人是北條的男朋友,那對她來說可是大大的不利呀!」

龜井擔心地說道。

「不能把兇手僅僅局限在北條一個人身上。也許這還是個什麼圈套呢!」

十津川老練地說道。

「圈套?」

龜井自言自語地說,似乎感到迷惑不解。

儘管十津川認為這可能是個圈套,但究竟具體是怎麼回事,他心裡也糊裡糊塗,沒有一點線索。

12時30分,飛機到達了福岡。

他們從機場出來,叫了一輛出租汽車,火速去了火車站,乘上了新幹線的「回聲542號」列車,直奔下關。

三十多分鐘後,他們到達了下關站。

在車站,一位叫白井的下關警署的警部前來迎接他們。

白井有三十多歲的樣子。

「坦率地說,我們也弄不明白,因為看來這位現役的刑警已捲入殺人案了。」

白井雖然這麼說,但在十津川看來他並沒有什麼「不明白」的樣子,倒是覺得這事挺有意思。

「她現在怎麼樣?」

十津川問道。白井一邊把他們讓進巡邏車,一邊說:

「她什麼也不說,我們非常為難。如果什麼也不講,我們就無法幫助她。」

「她受傷了嗎?」

十津川問。

「沒有受傷,只是服了過量的安眠藥,但意識已恢複了。」

「你們是不是認為她殺人後企圖自殺?」

龜井問道。

「不!不!我們不這樣認為,但報紙上是這樣寫了。」

「被殺死的男人與北條刑警有什麼關係嗎?」

十津川皺著眉頭問道。

「關於這一點,我們正希望聽聽您的高見。」

白井說道。

下關警署院子里的一間門上貼著「富士特快卧鋪列車殺人事件搜査總部」的字條。

進到屋裡,白井警部從抽屜里取出一封信,放到十津川面前。

「這是放在北條早苗小姐手提包里的,因為沒有封口,我們就看了信的內容。看過信就會知道被害者與北條刑警的關係了。」

白井說道。

十津川默默地把信封接了過來。

封面上寫著「北條早苗小姐收」,而且還是快遞信件,地址也有。

再看寄件人,是「東京都世田谷區成城,山野道宏。」

「這個男人就是被害者嗎?」

十津川一邊從信封中抽出信,一邊向白井問道。

「是的。從死者身上帶的駕駛執照來看,正是這個男人。」

白井答道。

十津川迅速地看著信。

早苗小姐:

我認識你已有一個月了,對你的愛慕之情愈來愈強烈。

雖然你是個警察,但我認為這並不影響我們的結合。

我向你表達了我希望和你結婚的願望,我希望你儘快成為我的人。

你下不了決心嗎?我堅信我會使你幸福的,這包括精神和經濟上的。6月11日,我將乘坐「富士」號特快卧鋪列車到達大分,我以前對你說過,大分是我的老家,那裡有我父母的墓地。15日是我母親的忌日。你是否儘可能和我去一次?我希望在車上見到你。

車票同信寄上,我在B卧鋪。

我高興地期望在列車上見到您。請務必來!

山野道宏

十津川默默地把信遞給了龜井。

「我認為這兩個人的關係已十分清楚了。」

白井說道。

的確很明白了,但十津川又慎重地說:

「她否認了這些呀!」

「可是列車長和乘務員都證明了這件事。北條刑警親自到乘務員室,要求在車內廣播,找一個叫山野道宏的人哪!還說這個男人肯定在車上。她還把自己的名片給了列車長呢!因此,他們兩個人肯定是在車上見過面了。」

白井說道。

「如果說她是在不知道那個叫山野道宏的男人已經被害的情況下找他,不是也有可能嗎?」

十津川反問道。

「我們也這樣考慮過,但又想會不會是這樣:她殺了人,又裝作不知道而去廣播找人。從作案手段上看,不是也有這樣的人嗎?報紙上就是這麼宣傳、推測的。」

白井不服地說道。

沒有辦法,十津川和龜井只好先去看北條早苗。

北條的面容還很蒼白。等白井警部出去,屋裡只剩下三個人時,早苗無力地低頭行了個禮:

「實在對不起。」

「不要難過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對我們說一說吧。」

十津川十分溫和地說道。

「我對列車上發生的事記不太清楚了。我確實對列車員說過請求廣播找人,然後就回到了自己的車廂里,隨後就喝了一盒桔子水。但馬上就困得不行,於是便睡過去了。大概是有人往裡面放了安眠藥了。」

「那個桔子水呢?」

「是在東京站買的,我先喝了一點兒後才去的乘務員室。」

「你認為在這期間有人進了你的房間,在桔子水中加了安眠藥?」

「對,我這樣認為。」

「那時你鎖門了嗎?」

「因為怕山野道宏可能來找我,因此沒有鎖門。」

「你和那個叫山野道宏的男人到底是什麼關係?」

龜井問道。

「沒有關係。」

早苗乾脆地答道。

「可這封信在你的手提包里呀!你又在列車上找這個山野道宏,難道沒有關係嗎?」

十津川不解地問道。

「一個月前,大學的一個同學打來電話,說他馬上要結婚了。他認為自己對對方還有不知道的地方,就請求了興信所進行調查,這事我是從同學們那兒打聽到的。此後才知道了有這種事。」

「我也接到過幾次打聽你的事的電話,可你正好休息。」

十津川說道。

「是的,我知道。」

「果然不出我所料。你這個年齡了,也該考慮結婚的事了。」

「不,不是這個意思。一開始我的好友和親戚也打聽我的交朋友的事,是他們在張羅。」

「這有什麼不一樣的?」

龜井問。

「是的。有一天,突然半夜裡有一個男的打來電話說:『早苗小姐,今天做了一件錯事,作為賠禮,給您送去一束薔薇花。』」

「他說了自己的名字嗎?」

「我問了。他說他叫山野。我很生氣,真的,打到今天我還對這事耿耿於懷呢!我根本不認識這個人,可這個男人卻死纏著我。」

「花送來了嗎?」

「送來了,第二天我一回家就看到了。花帶著一張紙條,邊寫著:『對不起!山野道宏』。」

「會不會是他看上了一個和你同名同姓的女人,把你和那個人弄錯了,因此打來電話的?」

「我也那麼想過,但後來再來電話時,他還知道了我是警視廳搜査一科的人。」

早苗說道。

「那麼,也許是哪個女人冒充你和山野道宏認識交往的吧?」

「我想也是,也許和我長得很像,是個冒牌的。我原來想把這事兒對您講,但後來又考慮還是自己解決的好。正好這時來了這封信,信中還有這張『富士特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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