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調查的結果,說實話,十津川鬆了一口氣。
他覺得,不管怎麼說,中田是不能殺害廣美的。然而,殺害高見真理子的嫌疑卻依然還在。
十津川打電話給高千穗的小沼,詢問情況。
「中田因為要上班,所以回大阪了。」小沼說道。
「岡部怎麼樣?沒有找到真正的兇手嗎?」
「我們已經竭盡全力進行查找,但真正的兇手沒有出現啊。我總覺得31日早晨打電話來的男子,就是把廣美君喊去天岩戶的兇手。」小沼說道。
「你沒有感覺到那是順手牽羊作的案嗎?」
「沒有感覺到啊。廣美君跑出旅館時,手上還拿著手提包,那手提包已經找到了,但裡面什麼東西也沒有少啊。」
「這一點,高千穗警署怎麼認為?」十津川問。
「因為不是順手作案的,所以警察認為是丈夫岡部殺人的呀!一切都對岡部是絕對不利的,所以必須找到真正的兇手。你不到這裡來幫幫我嗎?光憑我一個人,看來救不了岡部啊。」小沼不得不求救了。
十津川打完電話後,默默地沉思了許久。
「我想馬上去高千穗一趟。」十津川對龜井說道。
「你去吧,這邊沒關係的。即使警部不在,我們也能夠幹下去。」
「中田那件事,不要有顧慮,要查下去。」十津川說道。
當天,十津川便坐飛機到達了宮崎。
接著,十津川乘坐日豐本線到達延岡,然後乘坐高千穗線。
在高千穗車站下車時,時間已經是晚上快8時了。
小沼在檢票口接十津川。
「你這個時間來,列車外邊的美景,你都看不見吧。」在去旅館的路上,小沼一邊走著,一邊對十津川說。
「我還以為這裡是鄉下,沒有想到是一個現代化的城鎮啊。」十津川打量著四周,非常感慨。
這個城鎮被稱為天岩戶或神國,坐落在山峽之中,所以給人的印象是帶著濃厚的鄉土氣息。鎮里的道路鋪設得非常漂亮,甚至還建造著大樓。
小沼一看見十津川的到來,便鬆了一口氣,神情輕鬆了許多,話語也多起來。
「這裡的人口有二萬呢。就連高千穗警署,你去看看,準會讓你大吃一驚。那幢警署大樓非常時髦。」
「人也不少啊。」
「從8時起,每天晚上都夜神樂(一種民俗性的遊樂活動。——譯者注)啊。」小沼說道。但是,到達旅館以後,一提起事件,小沼的臉便變得暗淡。
「在法庭上辯護我擅長,但要找到真正的兇手,我就傻眼了。」小沼感慨道。
吃完晚飯以後,十津川隨小沼去高千穗警署。
沒錯,正如小沼說的那樣,高千穗警署是一幢鋼筋水泥的大樓,比世田谷警署氣派得多。
十津川費盡心機,才被獲准在調查室里與岡部見面。
原來精力旺盛的岡部,此刻已經變得萬分憔悴,神情十分沮喪。
儘管如此,一看見十津川,他的臉上還是綻開了笑容。
「小沼也一起來了,光靠我一個人不行啊。」十津川說道。
「即使你一個人,也頂得上一百個人啊。我沒有殺害我的妻子,我可以對上帝發誓。」岡部一副渴望得到依靠的目光望著十津川。
「我是相信你的。你不會殺害你夫人的。」十津川說道。
「但是,究竟是什麼人要殺害我妻子?我妻子不是那種會得罪別人的人啊。我想會不會是別人殺錯了,但這裡的警察說不是。」
「不會是搶劫吧。」
「我想兇手會不會是憎恨我,所以才殺了她?」
「你有這方面的線索嗎?」
「沒有。只是……我覺得太對不起我的妻子了。」岡部說道。
「你們到達這裡之前,你夫人沒有說起過什麼嗎?比如……有神秘的電話打來之類的?」十津川問。
岡部一動不動,默默地回憶著。
「沒什麼反常的現象啊。」岡部靜靜地想了想,隨即他又繼續說道:「她提起過中田啊。」
「提起過中田?」
「是啊。但與這次事件無關的……她說她見到過中田。」岡部說道。
十津川自然而然地變得緊張起來。
「你夫人說,她是什麼時候見到中田的?」
「我看你的臉色突然變得很緊張啊。……我妻子見到了中田,這怎麼了?」
岡部歪斜著腦袋,感到很納悶。
「我只是稍稍感到有些興趣啊。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記得是29日吧。在吃晚飯的時候,她說今天在路上遇見中田了。」
岡部說得非常心不在焉,但十津川卻非常警惕。
——29日那天,中田果然見到過岡部的夫人。
十津川心裡暗暗地想著。
「他沒有把這些事情對你詳細講嗎?」
十津川內心裡對中田的懷疑,曾經一度消失過,但此刻又在他的腦海里湧現出來了。
「她說得很詳細啊。我妻子每天去附近的俱樂部里練吸氧健身操,記得那天也是2時過後騎著摩托車出去的,說在附近的交叉路口,與駕駛汽車的中田邂逅。她說她遇上紅燈停下,不料中田的汽車就停在她的邊上。」
「當時夫人與中田說話了嗎?」十津川問。
「好像只是簡單地打了聲招呼。」
「其他呢?」
「中田出什麼事了?」岡部問。
十津川對中田的事如此刨根究底地問,岡部也許覺得很奇怪。
「沒有什麼,我只是很在意。」
「你不會是說,我妻子與中田關係很密切吧?」
「沒有那樣的事啊,只是我想知道你夫人所有的行動。」十津川說道。
「她說信號燈一變成藍色,就與中田分手了。」岡部說道。
也許果真如此吧。
但是對中田來說,簡單的對話,就發展成殺人的動機,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