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球聯賽中的兇案 第十六章 潛入

夜晚,即將關店時分,那個收賭金男子來到了夜總會。他面無表情地在梶大介的面前擺放著厚厚的九疊鈔票。女招待中,只有夏子一人還在店裡,此時她站在一旁,饒有興趣地看著桌上大堆的錢幣。

「收據要還給你嗎?」梶大介連錢也沒數就直接地問道。

「那個就不要了,它只不過是一種信用憑證而已。」那人微笑道。

「今日第五戰,江島因腳受傷而不能投球,這事你們事先怎麼知道的?」

那個人連連搖頭:「我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個跑腿的而已。」

「那你是受誰之命拿錢到我這兒的?」

「這個我不能說。要我拿這麼多錢來,我就默默執行就是了。」那男人說完就離開了夜總會。

梶大介沒有追蹤那人的念頭。他想這事是明擺著的,一定是伊馬和矢崎勾結的產物。但是,今晚那人也許不回伊馬或矢崎的地方。只要他不去,就不能馬上斷定伊馬、矢崎和棒球賭博的關係。伊馬在電話里是明確地告訴我賭猛虎隊贏球,但是他自己並沒有親自來拿錢。因此,萬一碰到緊急的時刻,他完全可以矇混過去。

「哇!這麼多錢啊!」夏子走到近旁,兩眼瞪得溜圓,發出了一聲驚嘆。

「你想要嗎?」梶大介問道。

「當然想。」

「那,給你!」梶大介說著拿起一疊一百萬日元的鈔票,隨意地塞到夏子的手中。

「這是真的給我嗎?」

「反正這些都是黑錢,你拿去就是了。」

「嗯,這錢確實不是好錢。再說我喜歡花錢,一轉身就花沒了,要是以後要我還錢我可還不起。」

「這小丫頭倒蠻機靈的。」梶大介笑道。

「那麼真的給我了?」夏子興奮得聲音有些發顫。

「那當然。」

「那你為什麼要給我呢?」

「沒什麼,就是因為你的姐姐和我的朋友今井一起被謀殺的緣故。」

「我還是不明白。」

「就是這事使我傷感。」梶大介有點難為情地笑了。

第二天清晨,梶大介躺在沙發上剛睜開眼,發現躺在另一張沙發上的夏子不見了。沙發上留著一張紙條,上寫道:「對於您的賞賜深表謝意,我現在購物去了。」

「夏子。」梶大介苦笑著把紙條放進口袋裡,自己去吧台煮了一杯咖啡。接受一個年青漂亮的女子謝意,梶大介是很開心的。正當梶大介悠悠地品嘗著清咖的時候,橋本走了進來。

橋本一坐下就嚷道:「你好舒服,給我也來一杯咖啡。」

梶大介一邊往橋本的杯子里倒著咖啡,一邊問:「醫院的事調查清楚了嗎?」

「調查清楚了。果然不出所料,醫院的理事長就是矢崎泰司兼的。」

「那麼說那些傢伙放心地把佐知子送到醫院去也不是偶然的?」

「是的。」

「可是,那個叫菊地的醫生把佐知子的病情如實告訴我們,並且全力以赴地為她治療,我想這好像不是假的。」

「菊地是個有良心的醫生。你要知道,醫院的事務長肯定是每天把佐知子的病情向理事長矢崎彙報的。」

「也許吧。那我們得趕快把佐知子從醫院裡救出來。」

「可是,現在佐知子還不能隨便走動,否則就會使病情惡化,依舊處於神經錯亂的狀態。」

「你說得對,我估計佐知子就是康復了,他們也不會放她出來。」

「這個我知道,現在我也想得到佐知子的證詞。我認為在這次日本職業棒球聯賽中,棒球的賭博是西龍會和伊馬以及矢崎三家勢力暗中操縱的。西龍會的春日五郎是專門負責棒球賭博聯絡工作,而伊馬則利用自己公司的女演員來拉攏著名球星,以獲取重要情報,同時慫恿這些球星參與打黑球。」

「那麼矢崎呢?」橋本的分析顯然引起了梶大介的興趣。

「他是三家勢力中最壞的魁首,矢崎要的只是錢。西龍會的春日,伊馬公司的伊馬他們是黑手搞黑錢,而矢崎是表面上不弄髒手卻使黑錢源源不斷地進入自己的口袋,然後再用這些黑錢去資助研修所這些罪惡的場所。」

「那麼,春日和伊馬為什麼要與矢崎搞在一起呢?如果只是為了錢,他們完全可以單幹嘛。」

「他們之間肯定是互相利用才勾結在一起的。」

「他們互相有什麼可利用的地方呢?」

「我通過對棒球賭博的調查,懂得了一個道理,也可以說是感到最不可思議的地方。棒球賭博的危害性誰都知道,所以報上時時登載著演員參賭被捕,以及暴力團被檢舉的消息,但是這種現象為何始終屢禁不絕呢?」

「這可能是日本人好賭的緣故吧。」

「我想不僅如此。棒球賭博是和大腕政治家有著密切關係的,所以外面傳言警方的禁賭搜查工作往往因那些大人物的干涉半途而廢,我原來當警察時不相信這種傳言。」

「但是,如果查出矢崎和棒球賭博有關,這種流言不是變為真的嗎?」

「是啊,春日和伊馬在危難的時候,必然會求得矢崎的庇護。他們只要把賺到的黑錢中拿出幾成送給矢崎,一切都可化險為夷。這種錢也就是所謂的政治獻金吧?」

「我還有不明白的問題。」梶大介爽直地說道。

「什麼問題?」

「就是我和你潛入到涉谷小林安子家時碰到的事。」

「啊,我想起來了。」橋本的眼中閃出異樣的光芒,「那是在矢崎的小妾的房子吧?我們在二樓的卧室里發現了一具女屍,當時都嚇了一大跳。剎那間,我們都以為是佐知子死了呢。」

「其實,那具女屍就是房主人小林安子,我們是後來通過電視才知道的,但聽說罪犯到現在還沒抓到。」

「是的。她丈夫矢崎有不在場的證明,其他嫌疑者到現在也沒查清。」

梶大介笑道:「我倆的嫌疑消除是橋本君的功勞吧?」

橋本道:「龜井警官開始就沒懷疑我倆。」

「我現在不明白的是殺死小林安子的罪犯是誰,為了什麼去殺害小林安子呢?而且據那個後藤一夫的坦白,小林安子住宅的電話里也裝了竊聽裝置。」

橋本額首道:「對,那個後藤的確是這麼說的。」

「就是在我店裡裝竊聽器的同一個人,為什麼也會到矢崎小妾的家裡裝竊聽器呢?他們不是關係很好的合作夥伴嗎?」

「即使是關係很好的合作夥伴,他們之間也有不可互信的地方,對於矢崎來說,他對春日和伊馬只是利用而已。」

「唔,在棒球賭博方面,我們聽到過演員、運動員以及黑社會分子被捕的消息,但沒聽說過政治家被捕的事。」梶大介表示同感。

橋本繼續分析道:「這些所謂的政治家,對外界的人事,能利用的則盡量利用,一旦對自己產生危害,就絕不留情地拋棄,所以春日五郎和伊馬儘管和矢崎關係很密切,但是他們很擔心矢崎不知在什麼時候會背叛他們,所以就派人在他的住宅里裝了竊聽器。作為政治家的矢崎在和小林安子通話時聽出了裝竊聽器後產生的雜音,他殺死小林安子的原因或許是他得知對方通過竊聽器,知道了小林安子和他人打電話時無意中泄露了棒球賭博的秘密事。」

「你真不愧是干過警察這行當的,考慮問題這麼細緻。」梶大介真心誠意地佩服橋本。

橋本有點不好意思地笑了,「現在的問題是要有證據,只要找到證據,警察就能立刻逮捕他們。但是,很遺憾,直到現在還沒找到證據。」

梶大介深有感觸地說道:「是呀,我們現在能找到證據就好了。」

橋本又道:「我打算在這次日本職業棒球聯賽結束之前協助警方把他們抓起來。因為聽說這次聯賽一結束,伊馬他就可能暫時罷手。」

「今天是第二個休戰日,明天又要開始第六戰,即使我們工作順利的話,也只有兩天的時間了。」

「這樣說來,我們必須在佐知子的事上要有所動作。對方現在盡量不想在這兩天內惹出什麼是非,當然,他們要如何處置佐知子還不得而知,但是有一點是明確的,就是要暫時穩住你。這次讓你參與棒球賭博並賺到不少錢,就是他們對你拋出的一種誘餌。」

「日本職業棒球聯賽結束後,他們會除掉我和佐知子嗎?」

「佐知子估計是要除掉的,因此她越有可能康復,處境就越危險。」

「那我們怎麼辦才好呢?」梶大介焦急地用拳頭敲擊著檯面。自從知道新橫浜醫院受矢崎控制的消息後,他就急不可耐地想立刻把佐知子救出來。

「菊地醫生是否和你說好今後還要不斷保持聯繫?」

「是啊。但我不知道那個矢崎將會怎樣對待佐知子?」

「我也和你一樣。有一點你必須明白,菊地雖然是個有良心的醫生,但是他畢竟也在為理事長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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