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球聯賽中的兇案 第十四章 第四戰

在接受了一勝一敗一平局戰績的第四戰,終於在寒氣逼人的陰冷天開始了。

11月2日。

由於西伯利亞寒流的南下,日本國處於典型的冬季氣候。中午的氣溫儘管只有十二度,但是西部球場的觀眾席上早已是一片人的海洋。

東京大象隊的第一發球手是曾在第一戰上場的西川,由於西川在第一戰中有上佳的表現,所以人們對他任第一發球手並不感到意外,令人注目的是猛虎隊第一發球手的人選尚未水落石出。

在第一戰中,雖然猛虎隊曾以3:0的優勢一路領先,但由於東田連發四個直線球,又投給湯姆遜一個絕好的得分球,造成湯姆遜的本壘打,以致功敗垂成,勝局成了平局。因此,在第四戰中,廣田領隊是否起用東田成了數萬觀眾心中最大的懸念。

東田在比賽前曾在練習場作了表演性的投球,但最後發表的猛虎隊第一發球手的名單卻是善於側投的小中。當小中的名字一公布,全場引起了不小的騷動,主要是觀眾們對小中的出場大感意外。

小中善於攻勢凌厲的側投,在今年賽季中由於不適應前半戰而兩次敗北,後改為後半戰上場卻發揮良好,取得了五連勝。因此,人們普遍認為在本次日本職業棒球聯賽中,小中是猛虎隊後半戰上場的最佳人選之一。

梶大介和橋本坐在三壘側面的內賓席上。

才剛落座,橋本就對他小聲地說道:「廣田領隊沒有起用東田擔任第一發球手吶。」

梶大介喝了口隨身帶來的威士忌,慢慢地說道:「看來廣田領隊對東田起了疑心。」

「你是說他在第一戰中打了黑球?」

「嗯。」

「梶君真的也這麼想的嗎?」

梶大介苦笑道:「我原來是最相信選手的,但是今年的日本職業棒球聯賽真是不可思議。第一戰,由於東田一人的失誤造成兩隊最後平局,第三戰又是平冢的出錯使勝局發生逆轉,猛虎隊反敗為勝,這些幾乎跟賭局老闆設想得一模一樣,這樣的棒球聯賽真是越打越怪了。」

「那你對第二戰又是怎麼看的?」

「東京大象隊的第一發球手是江島,猛虎隊方面由於第一戰起用東田,第二戰就不考慮讓他連投,其結果一直未能打破東京大象隊的優勢,這種結果是誰都能猜測到的。最後的事實就是如此,東京大象隊獲勝,完全達到了賭檯老闆的預期。」

當兩隊練習結束時,梶大介離開座位去電話亭打電話。

電話是打給新橫浜醫院的菊地醫生的。一開始,梶大介小心翼翼地問道:「今天佐知子的情況怎麼樣了?」

菊地回答:「還是老樣子,繼續處於神經錯亂狀態。不過不要緊,除了身體虛弱之外,沒有其他的併發症。」

「有沒有對她進一步診斷治療?」

「今天上午,我們請的精神科權威南教授來過了。他對佐知子的病情也作了仔細診察。」

「南教授是怎麼說的?」

「他說佐知子有極度的恐懼感,所以現在處於神經錯亂狀態,如果能弄清她恐懼的原因,就能找到治療的方法。總之,短時間內,佐知子的病情難以好轉。」

「我們走後,女子研修所有沒有派人來看望她?」

「今天中午,有人來看過,就是送佐知子來醫院的那個女人。她再三問我病人什麼時候治好,看來她對病人還很關心,絕沒有隨便拋棄的意思。」

「她不是為關心病人而來的。」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呢?她來時手捧著鮮花,而且一再說病人病情有好轉,馬上就和她聯繫,我看她還是很關心病人的。」

「醫生,你錯了,現在他們最擔心的恰恰是病人有好轉的可能。」

「你這樣說我更不明白了。」

「好了,現在我也不多解釋了,總而言之,請你務必看護好病人。記住她病情好轉的時候,也是她最危險的時刻。」

梶大介掛上了電話,心中默默地祈禱著佐知子早日康復。但是他同時又感到很大的不安:佐知子這樣的狀態能夠康復嗎?

梶大介回到座位上,看到猛虎隊已擺開陣勢,先發球的小中以極快的速度投球。

裁判員舉手示意,第四戰正式開始。

左擊球區內站著東京大象隊的一號選手松下。

小中投的第一球雖然強勁,但球偏離了外角。

橋本微笑著問道:「現在請你這個專家評判一下,小中的第一發球怎麼樣?」

「誤差很大,控球能力很差。如果能調動站在前面的松下跑到壘邊,松下很快就會失誤。」

果然不出梶大介之所料,爾後,小中連投四個直線球,迫使松下來回地走動,不一會松下就產生了盜壘。

梶大介舉起雙筒望遠鏡,注視著進入左擊球區的東京大象隊三號選手平冢的臉。

昨天,因有人在場上怪叫「慶子哭了」使平冢受到意外的刺激而產生了差錯,至少梶大介是這麼認為的。今晨,各大體育報上都有不少關於平冢表現的文章,有的標題是《難以置信的差錯!》,還有標題直接點明要害《女性問題——平冢的差錯?》。

梶大介本想通過望遠鏡觀察昨日的事件對平冢有無留下後遺症,但從他的臉部表情看不出任何跡象。

這個表情淡漠的男子,充其量會偶爾露出一絲微笑,但正是這張無表情的臉,卻在青年女性中大有人緣。

小中投第一個球時,平冢沒有任何舉動,乾脆作壁上觀。

「嗯?!」梶大介用鼻子輕蔑地哼了一聲,這樣高的直線球,真是打外場騰空球的絕好機會,恐怕小中在投球後的瞬間也會產生「完了!」的恐懼感。但是平冢卻沒有出手一擊,對於小中投出的第二個向外角偏離的球,平冢也只是舉起球棒隨手一擊,打出個三壘界外騰空球。

「真是咄咄怪事!」梶大介氣得嚷出聲來。

平冢只有26歲,是個年青的優秀選手。在現在的東京大象隊中,他是比四號原田更難對付的擊球手。但是就是這個平冢,站在三壘的位置,連外場騰空球也不打,特別是對付競技狀態不佳的小中不視作得分良機反而虛於應付,真是讓人不可思議。也許這正是昨日的事件留給他的後遺症。

四號選手原田,由於接球有誤,造成一壘、三壘兩名選手出局。

小中又投了個使對方易得分的偏球,但東京大象隊五號選手湯姆遜見其他選手表現如此糟糕,也負氣地隨手一擊,造成了棒球中飛。

對於東京大象隊選手的鬥志鬆懈、頻頻出錯的狀況,賽場上不時響起猛虎隊的球迷們慶幸的熱烈掌聲。

一個回合後,輪到猛虎隊開始攻擊。

東京大象隊的第一發球手西川一開始就猛烈地投球,他站在投手踏板上每投一次球就大叫一聲。猛虎隊的選手們沒有出色的表現,只是一味地應付,草草地結束了本回合。

梶大介邊看球賽邊問橋本道:「這第四戰是讓分賽嗎?」

橋本回答:「聽說是讓猛虎隊三分。」

「猛虎隊有三分利?」

「是的,如果東京大象隊得分不超過三分,就不能算勝局。」

「不過聽說本次聯賽是公平交戰的,我也認為這樣做合理。為什麼現在要進行讓分賽呢?」

「從第一戰到第三戰沒聽說有讓分賽,只是到第四戰才聽說是讓分賽。」

「就是說要讓三分?」

「是的。」

「你的情報可靠嗎?」

「絕對不會錯,有三分之差,第四戰的賭球便可開始了。」

「為什麼要讓三分?前三戰雙方的結果是一勝一敗一平局,基本做到勢均力敵。第四戰公平交戰難道不應該嗎?如果猛虎隊有三分之利,大量的賭資豈不都會流向猛虎隊一方?」

「也許是吧。但是我認為賭檯老闆的地下組織肯定認為只有讓三分,雙方的實力才旗鼓相當,他們在這方面的計算是很精確的。」

梶大介疑惑地問道:「照這麼說,難道他們昨天就得到猛虎隊『紅桃A』東田在第四戰中不再擔任第一發球手的情報了?因為東京大象隊起用了頂尖高手西川,而猛虎隊起用的是對開局不適應的小中,兩者之間貼猛虎隊三分是必要的。」

「大概是這樣吧。」

梶大介愈發感到事態的嚴重性,他道:「要是賭檯老闆們真能得到這樣重要的情報,那真是不得了了,因為今天早上的各家報刊一致推測猛虎隊的第一發球手是東田。」

橋本笑道:「你對第四戰是怎樣推測的?」

「就我個人而言,也認為東田是最佳人選。確實他在第一戰中莫名其妙地失分,引起外界說他有打黑球嫌疑的種種議論,但不管怎樣說,他畢竟是曾獲二十勝的『紅桃A』,東田是個自尊心很強的男子漢,如果說第一戰由於他不努力,造成外界懷疑他打黑球,那麼他必定會全身心投入的。因此我堅信這一戰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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