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球聯賽中的兇案 第十二章 西部球場

11月1日,是日本職業棒球聯賽第三戰開始的日子。

從早晨到八九點鐘,天總是陰沉沉的,人們普遍擔心會下雨,誰知從10時開始,忽然雲開日出,陽光燦爛。中午的天氣預報稱今天是多雲轉晴的好日子。

梶大介揉著惺忪的睡眼,瀏覽著早上送來的晨報。

閱報是他過去養成的習慣。除了一般的報紙外,梶大介還訂閱了好幾份體育報刊。

按比賽規定,東京大象隊在取得一勝一平的戰績後,今天第三戰就在猛虎隊的主場——西部球場進行。

西部球場是新生的東日本猛虎隊特意建造的,其設施完備,裝飾豪華,是現代日本最好的球場之一。

今天大部分報紙對賽事的評價是:東京大象隊雖然勝了一場,但最後的結局是雙方5:5打平。

梶大介在昨晚關於東田打黑球的事想了很多,所以他這次看報特別認真,原以為今天的報上不會再登東田的事,誰知東京新報依然刊登出一則有關東田的新聞。

新聞的標題是:東田投手風流,廣田領隊勃然大怒。

其內容大意是在第一戰失投的東田非但沒有反省之意,反而興趣盎然在夜晚的銀座夜總會和女招待們恣情作樂,廣田領隊聞此傳言不由勃然大怒等等。

梶大介見此新聞,心想昨夜在夜總會偷拍照片的傢伙,可能就是東京新報的攝影記者吧。他反覆地翻閱這張報紙,沒有看到那張照片。他又仔細地看了其他幾家體育新聞報,也沒有東田的照片。有東日本猛虎隊背景的《西部體育》報上登了一條有關東京大象隊球員平冢的新聞,標題是:

平冢上哪兒去了?

其內容是說自日本職業棒球聯賽開賽以來,東京大象隊的球員不論婚否都一律集中住宿在後樂園球場附近的「東京大飯店」。幾乎所有的球員都遵守規定在飯店裡閉門不出,但平冢卻在晚飯後一人私自外出,至晚上近十二時才返回「東京大飯店」云云。

梶大介知道平冢也是個在女人問題上不甘寂寞的傢伙,據他所知就有二三個女人和平冢的關係密切。

《西部體育》刊出的新聞就是明顯地暗示平冢是和女人幽會去了。梶大介看了此條新聞,不由啞然失笑,看來兩隊的報紙在互相攻擊,打口水仗方面也是蠻激烈的呢。

近中午12時,橋本打來了電話道:「今天上午10時,神奈川縣警署對箱根的那個『女子研修所』進行了搜查。」

「是嗎?」梶大介興奮地問道。

「嗯。」

「是你拜託那兒的警署出手的嗎?」

「嗯,我是起了一點作用。但他們主要是應東京警視廳的要求才行動的。」

「那佐知子找到沒有?」梶大介的語氣愈發急切。

「很遺憾,沒有。警察是拿著佐知子的相片前去搜查的,整個地方都搜查遍了,還是沒找到佐知子的下落。」

「他們肯定是把佐知子轉移走了。」

「大概是這樣吧。不過現在警方掌握了一條線索。」

「什麼線索?」

「今天凌晨2時許,有一輛車曾來過研究所,並很快地又開走了。」

「那是輛什麼樣的車?」

「據目擊者稱是輛卧鋪車。」

「什麼卧鋪車?」

「就是能讓病人躺著的車子。」

「那不是救護車嗎?」

「不是,是民用車輛,不是專門用於急救。有時它可用於送病人去醫院,有時也可運送不能行走的老人去旅遊。我想佐知子就是乘這輛卧鋪車被帶走的。」

「帶到什麼地方去知道嗎?」

「據神奈川縣警署調查,這種卧鋪車在該縣有很多,所以暫時還沒頭緒,目前正在積極尋找。」

「現在需要我幫忙嗎?」

「不,你還是去西部球場觀球賽,打探一下兩隊選手的動靜,我得到的情報是今天這場球猛虎隊以兩分的優勢獲勝。」

「猛虎隊贏兩分?」

「是的。這個情報是否正確,你到球場看了就會知道的。」

「你的意思是在第三戰也有人打黑球?」

「現在還不清楚,我只是剛聽到這種傳言。」

「好,明白了。我這就去西部球場觀賽,這兒的夜總會就留夏子一人看著。你要是知道了佐知子的最新消息,請直接打電話告訴她。」

梶大介掛上電話,離開夜總會,直接去了西部球場。

猛虎隊和東京大象隊的比賽歷來是職業棒球聯賽中的熱點。這兩家球隊都自認為有稱雄球壇的資格,比賽往往是一場你死我活的龍虎鬥。所以也有人戲稱這兩隊的比賽也是兩隊領隊運氣比賽。

梶大介來到球場售票處時,那兒已排成一列長龍。他正擔心買不到票時,正好有個熟識的記者路過。

梶大介把自己的擔心告訴了記者,希望他能助一臂之力。那記者稱搞票沒問題,但作為條件是梶大介必須為他的報紙寫一篇這次職業棒球聯賽的感想。

梶大介在無奈之際,只好答應了。他搔著頭皮有點難為情地問道:「我這破文章你真的會登嗎?」

「只要你開口,讀者才有興趣呢。」

兩人通過私下交易,終於達成了協議。梶大介通過那記者終於搞到一張來賓席的內部票,自然是喜出望外。

今天,東京大象隊先上場的選手是年青的牧田。也許大象隊有了一場領先的優勢,所以大膽地起用了20歲的年青選手。

東日本猛虎隊上場的是左腕選手杉野。

這兩人都是聲譽日隆的後起之秀。

眾所周知,東京大象隊的「紅桃A」是江島,猛虎隊的「紅桃A」是東田。現在的職業棒球聯賽中靠一個「紅桃A」是不夠的,還要有關鍵的優秀投手,牧田和杉野正是肩負著這樣的重大使命。

運動員座席前的棒球練習場上,牧田以接手為目標進行了反覆的投球練習,每次他投出快速球時,大象隊的球迷們就會報以熱烈的掌聲。

「哦,了不起,才20歲的年齡。」梶大介看著牧田的投球,不無羨慕地想著。

梶大介也有20歲的黃金時代,但那時沒有球速測定機。為了能達到近150公斤的快速球標準,只能靠自己的年青力壯拚命地投球練習。

猛虎隊的杉野似乎和牧田形成鮮明的對照,他正在慢吞吞地進行投球練習,時而發出威力極大的曲線球,使對方猝不及防,他是個技術型的選手,從不靠快球征服對手。

下午1時,球賽正式開始,雙方的選手立刻進入了緊張的戰鬥,球迷們不時為自己球隊的精采表演拍手叫好。一開場,東京大象隊挾著前勝的餘威,乾淨利索地拿下了兩分。梶大介看在眼裡,想起了橋本說的這場比賽猛虎隊將以兩分取勝的傳言,更加迷惑不解。

「是不是橋本聽反了?」梶大介心中暗暗叫苦。

牧田在球場的表現異常出色,他那近150公斤的快速球使猛虎隊無人匹敵。杉野面對強敵毫不畏懼,雖然兩次化解了對方的攻勢,但第三次因投球不慎,給對方的原田造成了本壘打,場上的比分出現了3:0,猛虎隊落後三分。開場僅六局,就出現了3:0的懸殊比分,場內的空氣格外凝重。梶大介為了緩解心中的壓力,決定暫且離座給夜總會夏子打電話去詢問情況。夏子告訴他,橋本還沒打電話過來。梶大介回到座位後一看,東京大象隊的第七局的攻勢又開始了。猛虎隊的選手們進行了殊死的抵抗。

其後,猛虎隊由四號選手田端開始進行了強力的反擊。猛虎隊的球迷們發出了山搖地動般地瘋狂吶喊,但是田端的149公斤的快速球受到了對方頑強的遏阻,以致打出的都是無效的界外騰空球。

站在投手踏板上的牧田此時充滿著信心,應對的是猛虎隊的八號選手大澤。大澤的球技一般,因此牧田自感到勝利在握。

牧田投出的第一球是外角速球,被對方球棒一擊,飛向了一壘側的看台旁。第二球依然是外角速球,大澤手持球棒進行了同樣的回擊。牧田有些煩躁,除了第三球是低平球外,第四球還是外角速球。大澤逐漸適應了牧田的投球,他用球棒對第四球順勢一擊,球變成地滾球飛出,東京大象隊的二壘手平冢輕快地前去追球。

這時突然有人在看台上大喊:「平冢!慶子哭了!」這聲音通過麥克風很快傳遍了整個球場。就在這一剎那間,大澤擊出的地滾球巧妙地從正在追球的平冢胯下通過,站在場中央的松下慌忙前去抓住了那隻球。這時,二壘跑壘員跑回本壘,一壘跑壘員花木到達了三壘。

這時,梶大介舉起雙筒望遠鏡朝平冢方向望去,只見平冢用手狠命地捶打著他的手套,似乎在責怪皮手套不合用。

梶大介似乎覺得這個平冢總有一點不對勁兒。

平心而論,這個球的差錯首推牧田的責任。但是,牧田卻無動於衷,也沒有舉手向球迷認錯的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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