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悲劇婚姻 四、各自的天空

作為年輕貌美的王妃和兩位可愛王子的母親,黛安娜一直是世人注目的焦點。生了兩個孩子後,黛安娜更注重自己的外表,把自己妝扮成一個時髦的品味不俗的女性。由此,她找到了一件自己可以勝任的備受讚賞的事情———做一個人人羨慕的美麗女人。

黛安娜逐漸鬆弛自己,忘卻查爾斯和皇家顧問灌輸的那些陳腐的禮儀規範,拋卻了虛偽,一天一天回歸自然,尋找被壓抑的自我。

從前的害羞的灰姑娘,如今已是英國的王妃,成熟的女性。黛安娜曾被錯過的如花歲月又重新綻放,而這對他們的婚姻和她的丈夫都非常不利。黛安娜與查爾斯的隔閡更深了。王妃堅持要過如今這種新鮮而快樂的生活。

以前,經常是查爾斯一個人把黛安娜撇在家中,自己去狩獵、打馬球、參加活動。而這時,輪到查爾斯在家,黛安娜卻和朋友們外出晚宴。

亨利王子出生後,查爾斯曾經抽出許多公務時間,公開的理由是和孩子們在一起。但真正的原因,卻是與卡米拉戀情的發展。他常常去狩獵,當然狩獵不是主要的目的。

對於王室而言,威爾士王妃的最大職責就是孕育王位的繼承人。現在,既然王位繼承人和王位後備繼承人都有了,也就幾乎再沒什麼理由能令查爾斯和黛安娜走在一起。

生了兩個王位繼承人,黛安娜覺得她對王室的義務已經夠了。她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黛安娜不再是剛結婚時那個對查爾斯百般恭順、害羞的姑娘了。對於這種轉變,查爾斯無可奈何,他自己的興趣早轉移了。

1985年6月,在王室為安德魯王子擇偶的時刻,黛安娜無意中把自己的好友莎拉·諾雷·弗格森介紹給了安德魯王子。兩人據說是一見鍾情,安德魯王子的戀愛順利發展。最終,莎拉成為了約克公爵夫人。她的到來,在黛安娜的王妃生活中引起了不小的衝擊。

黛安娜對芭蕾的熱愛從少女時代便開始了,只不過因為身高緣故而未成為舞蹈明星。她還曾經做過舞蹈老師,為的是把對孩子的興趣與對芭蕾的愛好結合在一起。雖然她成為了王妃而不是兒童舞蹈老師,芭蕾仍是她最愛的活動。

為了她心愛的芭蕾,她不顧上層社會的議論紛紛,準備和著名芭蕾舞蹈家韋恩·斯利普即興同台演出。她倆把肯辛頓宮的起居室當做排練場所,根據比利·喬爾創作的歌曲《遠離鬧市的姑娘》,秘密編排了一套舞蹈動作。一天,查爾斯親王夫婦一起在位於科文特加登廣場的皇家歌劇院觀看一場專場演出。離終場還有兩個節目時,黛安娜按捺不住,不等按她們事先約定的信號,看韋恩在舞台上給她做手勢,就離開皇家包廂,換上一件銀色絲質長裙。

當她們亮相在舞台上時,觀眾席上響起了驚訝的讚歎聲,觀眾們受寵若驚,對她們曼妙、柔美、輕盈的舞姿報以了經久不息的掌聲。人們的熱情讓他們謝了8次幕,黛安娜還向查爾斯所在的王室包廂行了個屈膝禮。

坐在包廂里的查爾斯目瞪口呆,他在此前幾乎毫無察覺。面對觀眾,王儲承認他被黛安娜的出色表演「完全迷住了」,私下卻對王妃的行為強烈反對,責備她失去尊嚴,太輕佻、太嬌艷。這種不僅不鼓勵、反而完全否定的態度又一次打擊了黛安娜。只要她想表現自我,哪怕一點點,都會遭到查爾斯無情的諷刺。

這種境況慢慢磨掉了黛安娜努力建立的自信心和成就感。

另一件事情更讓黛安娜寒心。那是在為安德魯王子和莎拉·弗格森籌備婚禮期間,王儲夫婦飛往溫哥華參加盛大的出口商品展銷會開幕式。在行前,已經有一些小報在圍繞王妃的健康狀況大作文章,說她「骨瘦如柴」,還有謠言說她做了鼻子整形手術,否則不可能變化如此之大。其實,4年來的飲食紊亂症足以改變黛安娜的身材包括面貌。

在參加開幕式的前幾天,她有好幾天都吃不好,從倫敦到加拿大太平洋海岸的飛機上,只吃了一塊巧克力。開幕式那天,她和查爾斯親王參觀各個展台時,始終面色蒼白,渾身無力。當他們走近加利福尼亞展台時,她突然感到一陣眩暈,軟軟地癱倒在地上。

她的女侍急忙扶她回去休息。過了一會兒,她覺得好了些,不顧旁人的勸阻回到了丈夫的身邊。誰料想到查爾斯不但沒有表示任何關心和同情,反而滿臉怒氣地責備她:知道要暈倒,為什麼還偏要倒在公眾場合。

還有什麼比這更讓黛安娜傷心的呢?查爾斯的話,恰如冰冷堅硬的劍,在黛安娜最軟弱、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深深地刺入了她心中。回到他們下榻的泛太平洋大酒店頂層那間可以俯瞰溫哥華海灣的套房裡,她一下子就撲倒在床上,全身隨著一陣低沉而痛徹心肺的嗚咽聲而顫動。

晚上的聚會,儘管有人向查爾斯建議,讓王妃留在房中好好休養,但是查爾斯堅持讓黛安娜出席並坐上主賓席。因為如果王妃不出現,必然會引起一系列不必要的猜測和麻煩。

黛安娜意識到她需要幫助,但她的身份決定了她不能如平凡人一般表現自己的苦楚。於是,她讓隨團醫生開了些葯,以便能堅持到宴會結束。訪問結束後途經日本時,她的臉色仍然很不好。心情煩亂,身體狀況明顯不佳,直到她回到肯辛頓宮,她的心緒仍舊如此。

同時,一直在她身邊安慰她、鼓勵她的貼身警衛又被調離,他是惟一一個能夠讓黛安娜敢說心裡話的人。這讓黛安娜更苦悶、孤單。

他們繼續在爭吵,有時幽默感也讓他們爭吵。在查爾斯的眼裡,黛安娜的幽默沒品味而淺薄,而黛安娜則發現查爾斯呆板而不風趣。

有一次在朋友家共進晚餐,有朋友問:「有什麼東西比鮪魚更難聞?」在座各位一臉茫然,那人不緊不慢地接著說:「鮪魚的屁股嘛!」當時,黛安娜和莎拉笑得東倒西歪,查爾斯卻氣得臉色發白,他認為這是一種極端粗俗而沒水準的笑話,於是憤然離開餐桌。

兩個人開始互相較勁兒。黛安娜以拒絕陪王儲出席公眾場合而表達自己的反抗,而他們一起出席時,查爾斯似乎又忽略黛安娜的存在和感受。

爭吵太多了,幾乎只要一開口,便是以爭吵結束並不歡而散,哪怕是討論這周末去哪兒這樣的小事。1988年,查爾斯開始以寫紙條的形式與黛安娜交流,侍從來傳遞紙條,一般能得到回覆。不再爭吵了,隔閡也更深了。

1985年以後,黛安娜所交的一些新朋友使她不斷遭受到媒體的指責,也使查爾斯等王室成員沉默而隱忍地疏遠了她。她是王室的一個異類。

1986年,查爾斯讓莎拉找來兩位未婚男士一起參加度假。他們是薩拉兒時的朋友菲利浦·迪恩和沃特豪斯。前者從事商業銀行工作,被大家認為長得像電影中的「超人」,而後者是當時的皇家騎士隊隊長。

查爾斯交給他們的任務就是陪伴他的夫人和其他滑雪技術不高的客人。當大部分人去進行運動量很大的偏道滑雪時,菲利浦·迪恩和大衛·沃特豪斯就陪著保守黨議員尼古拉斯·索姆斯的前妻凱瑟琳·索姆和黛安娜在不太陡的坡上滑行。他們玩得很愜意。

黛安娜發現大衛富有幽默感,很有魅力,而迪恩只是「討人喜歡」。

誰料到,就在王儲的婚姻裂痕擴大之際,新聞媒介抓住了菲利普·迪恩對黛安娜的婚姻大作文章。迪恩的母親邀請黛安娜和其他十幾位滑雪的朋友去家裡共度周末。可是,在一個花邊新聞記者的文章里竟將此事寫成了只有迪恩和黛安娜住在他父母的家裡,而另外十幾位朋友被別有用心地忽略了。

菲利浦的英俊外表使記者們一再圍繞著他挖掘新聞賣點。報紙上無中生有地說他陪黛安娜到文布利體育場出席了大衛·鮑伊的音樂會。實際上,照片上正在與黛安娜交談的男士並不是菲利浦·迪恩,而是大衛·沃特豪斯。當時,維斯康特·林利先生就坐在他們倆人的旁邊。黛安娜星期一在報紙上看到的照片,上面維斯康特·林利先生被卑劣地剪掉了。

她氣得流下了委屈的眼淚。媒體對她的異性朋友的關注,實在讓她憤怒而尷尬。另外一次,她與朱莉婭·塞繆爾和大衛·沃特豪斯剛從倫敦西區的一家電影院里走出來,就被迎面的閃光燈搞了個措手不及。儘管大衛·沃特豪斯眼疾「腳」快地越過人行道上的欄杆消失在夜幕中,但仍無濟於事。

黛安娜苦悶而忿忿不平,她無意中與某個單身男子相處,都會被注意,當做媒體的頭條新聞大肆渲染。而刻意避開黛安娜與卡米拉在一起盡情享受的查爾斯,卻很少成為報紙關注的焦點。

查爾斯與黛安娜的刻意躲避,互相疏遠,自1986年在西班牙梅扎卡島的假期便非常明顯了。

1986年參加完安德魯王子夫婦的婚禮之後,黛安娜和查爾斯踏上了去麥加卡的短期旅程。這次他們接到了西班牙國王朱安·卡洛斯的邀請,以貴賓的身份去國王的馬里文特宮做客。

然而,此番度假並不能彌合王子夫婦感情上的裂痕,他們婚姻不和已成為家喻戶曉的傳聞。他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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