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鬼影 第二十一章 雪手印

在警方所得到的消息里,村子裡的人眾口一詞地說是鬧狐狸精事件,患有幾個驚嚇的語無倫次的女人和一具憑空而降的屍體。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線索,而在這個風景秀麗的山區,並沒有醫院有保存屍體的設備以待檢驗,所以只好簡單勘驗了一下現場,就把屍體送到A市的公安醫院去,然後再進行進一步的調查取證。

於是,松井石根、松井賀子、松井茂德的屍體一起被送回了市區,一起進了公安醫院,不過一個是在高級病房接受治療,一個在太平間靜悄悄的安息。只有一個漂亮的日本少婦,又要照顧公爹,又要安排一切丈夫的身後事宜,賺取了多少善良中國人同情的眼淚。

但是,沒人注意到她對公爹那種謙恭中帶著崇拜的態度,還有在停屍房趁人不備時,在她死去丈夫的嘴裡安放了一枚不知是什麼動物的牙齒。

※※※

午夜來臨的時候,公安醫院也徹底安靜下來。一個急診區的護士走在長長的走廊上,直奔走廊盡頭的廁所。

「咔噠咔噠」的響聲隨著護士的腳步聲回蕩著,更襯得空間的空曠,可是那護士並不在意,在醫院呆的習慣了,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只要人一走動,這種音效無時不在,她已經不再有剛工作時那種驚嚇和不安的感覺。

她用腳踢了一下廁所的門,平時很鬆動的門竟然沒有打開。再用力蹬,門紋絲未動。她猶豫了一下,怕門把手上有細菌。只好用一張軟紙墊著。握住把手用力推,可是廁所地門仍然像一堵牆一樣在她面前緊閉。

不會有人從裡面把門鎖上吧?她這樣想著,短促地敲了幾下門上地麻玻璃。「有人在裡面嗎?」她覺得自己只是輕輕的敲幾下,可那聲音卻脆的象把夜敲碎一樣,她問話的聲音也有點突兀感,讓她地心莫名其妙地緊了一緊。

「門壞了?!」她小聲嘟囔,有點懊惱,但正要離開時,卻見麻波咯後面閃過了一條模糊的影子。她才要開口說話。叫裡面的人開門,但影子一閃卻又不見了。

難道是自己眼花?還是……

她有點害怕了,在醫院總是有點這樣那樣的傳說,大家平時也不怎麼在意,當笑話說說,可這時不禁全部湧上心頭。

「吱呀」一聲,門突然開了,由於她的手還握在門把手上,差點被向里開的門帶的摔倒,抬頭一看。原來是那位美麗的日本少婦。

這日本少婦不是她們急診區地病人家屬,但因為是外賓,人又長的特別美麗,下午她上班時正巧看到這少婦去位於急診區不遠的停屍房,為她的亡夫做日本式祈禱,所以從醫護人員的議論里知道了這個人。

只不過她不明白為什麼高級病房區的家屬要跑到急診區來上廁所,難道和已死去的丈夫那麼難分難捨,又要去看看他的樣子?可是按中國的民俗,總是和去世的人臉對臉地看來看去是不好的。看來要勸導她一下才行。

她心思善良地這麼想著,才一抬頭卻看到那日本少婦正在對她微笑。

她笑起來那麼美麗,又那麼甜蜜,雖然很討人喜歡,可是卻和她新寡的身份不符。而且她的臉色不大對,或許是光線的原因,臉上有著重重的陰影,看來鬼氣森森。

「!@#%·*()^*()_」日本少婦以柔美的女中音吐出一個句子,不過護士沒有聽懂,只疑惑的「嗯?」了一聲。

可日本少婦卻並沒有解釋的意思,只是眼睛望著護士身後空無一人的走廊,突然恭敬地鞠了一躬,並對著護士身後做了個「請」的姿勢。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身後有人?!

護士從疑惑變成了驚恐,同時感到頭皮一陣發麻,駭然轉過身去。

原來的走廊雖然安靜卻也明亮,但此刻卻如同有一陣濃霧突然飄了進來,使周圍變得昏暗且混沌。迷霧中,彷彿有什麼在其中走動,挑得那白霧不斷如沸水一樣翻滾,同時「咚」的一聲從迷霧中沉重地傳來。

那聲音如此有震動感,如同重鎚砸在人的心上,讓那護士嚇傻了,只獃獃的瞪著前方。

咚——咚——咚——

那聲音越來越近,漸漸的,一條直挺挺的灰白物體姿態詭異地闖出了霧氣!

裹屍袋還包在身上,象衣服一樣的蓋住了身體,因此也看不到四肢,中間拉鏈上的牌牌標明了死者的身份。此時隨著他的跳動一甩一甩,象是向人招手。

屍袋的上方,露出了死者的頭……臉色青青的,眼睛下兩個重重的陰影,頭髮和臉上有冰雪的痕迹,嘴裡突出了一顆獸牙,象是從極寒之地挖出來的古老殭屍,正一頓一頓地跳了過來!

在屍冷櫃中的死人!

這時護士的第一意識,然後還沒來得及做出跑的反應,就被身後的日本女人猛得一推,直摔到那殭屍的身上。

「對不起,不想傷害你,可是我丈夫冷啊,只好對不起啦!」身後的日本女人甜甜地說。

「嘎」的一聲,就像小雞被殺時的慘叫,並不高大的殭屍一把抓過護士,把她拎了過來,一手抓住她的脖頸,一手扯開她的衣服,鬼手一下子印在她的前胸上。

護士只感覺到身上的熱氣和體力隨著印在心臟部位的手不斷外流,好像全身的能量便成了一條細絲被生生抽走,然後又被一種說不出的寒氣所替代。她被吸附在那隻鬼手上,無力反抗也無力叫喊,只企盼著這折磨快點結束。直到漸漸地沒了意識。像破布一樣軟垂在地上。

「您不一次用完吧?還是不合口味?」松井賀子疑惑地說,好像主婦問丈夫自己做的菜如何一樣。

殭屍不說話,只貪婪地吸了一口氣。然後五指虛空一抓,那護士就突然僵直地立了起來。

她牽線木偶一樣走進殭屍,任它在自額頭上畫著隱形地符咒。幾秒鐘後,地眼中閃過一絲紅光,「主人……」她對著殭屍喃喃地叫了一聲。

松井賀子見狀,很感興趣的走上前來,拉開護士的衣服。只見她地胸口正中,赫然出現了一個雪手印。本來溫熱的不能存住冰冷的胸前,竟然有一個雪花堆砌的男人手印!

「是啊,雪女沒了,可以收幾個雪骷髏嘛!反正這裡的女人多得是!」她捂著嘴,裝腔作勢的笑,向後退了一步,看那護士機械地整理自己的衣服和散亂地頭髮,施施然穿過白霧,回到工作站去了。

「可是松井君,請您快點恢複起來。老師說,雖然犬鬼大人在盯著那個中國人,但怕是不能長久困住他,所以請您三天之內動手。」

殭屍還是不說話,但冷哼了一聲,嘴裡突出的獸牙猙獰地動著。

「您當然不怕他。」松井賀子獻媚地說,「可是老師說,中國有句古話叫夜長夢多。前天被那個姓岳的女人一攪和,弄得我們措手不及。老師目前不能親自動手,務必拜託您要完成任務。這可是個百年難遇的修鍊式神的好東西,無論如何也要得到手,順便了結了那個中國人,以後有機會再找姓羅的師傅算賬!」

殭屍面色木然。只眨了一下眼鏡,然後突然跳轉身離開了,但那團白霧卻始終不散地圍繞著他。

她站在那裡不動,可殭屍卻在黑夜中不斷地潛行,借黑夜和白霧的保護,借著寂靜無人地環境,整整在醫院遊盪了一夜。天快亮時,才回到停屍房。

「你氣色好多了。」松井賀子望著殭屍死氣沉沉的臉,「再修鍊一天一夜,功力一定會大增。放心,不會讓你被解剖屍檢的,作為你的家屬,我不能同意這樣做。好好睡吧,松井君。」她說著把她的「丈夫」又重新裝回到冷櫃中,然後悄然隱身,消失不見。

這一夜,誰知道又多少女人被印上那可怕的雪手印!

※※※

「小夏,你的內線怎麼說?」萬里一邊吃蘋果一邊問。

他們目前還在小王村裡,因為從日本人離開後,他們被要求停留三天配合警方調查。沒什麼人權的問題,人家警察可是客客氣氣地請求他們盡公民義務地,甚至為小夏和萬里兩個趁周末休息來旅行的人向單位請好了假。

「剛打過電話,她說一切正常,日本老頭和他美得冒泡的兒媳根本沒出過醫院的門。」小夏懶洋洋地說,雖然她的病來得急去得快,但還是不太有力氣。

她地內線是在A市工作的大學同學,她來A市的第一天就住在人家的家裡,而那個同學畢業後恰巧託人進了公安醫院,做一些行政方面的工作。

這個案子不是個秘密,所以小夏就謊稱日本人本身有問題,又沒什麼證據,想讓老同學幫忙監視一下。她這個同學本來讀書時就很熱血,正義感十足,當即答應下來,於是主動申請行政值班,做了小夏的內線。

不過小夏已經千叮嚀萬囑咐,說這個日本人有邪術,讓她朋友小心,不要太靠近,免得被發現。

「你呢?阿瞻?」

「王姐也說房子沒動靜。」阮瞻無意識地擺弄著筷子,眼睛望向窗外。

「你認真一點,正在開小會呢!」萬里拉回彷彿處於神遊狀態的阮瞻,「你答應王姐幫她們一家回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