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卷 武林群俠傳(二) 第704章 去洛陽

不可不戒本來想出來玩,目的是耍弄耍弄失去了記憶的尋參,結果卻耍出火來,一頭撞進鄭王爺火網,若非陰差陽錯史剛為了躲避海瑞而從洛陽跑到西安來,他這一世的英明今晚就要在亂弩下變成箭豬之後付諸東流了。

不過不管怎樣都好,不可不戒現在沒工夫去管什麼史剛什麼鄭王爺,尋參剛才被打進石室生死不知,自己現在已經洗心革面決定做個好人,如果帶人出來玩玩出命案來,那自己真是罪過大了。

衝進石室跑進裡間,只見尋參披頭散髮,膝蓋以下的褲子已經完全不見,血肉也是模糊一片,滴滴答答流了一地。此時的她不知哪裡弄來一支銀戟,雙手緊握著杵在地上支撐著自己的身體,雙膝併攏在一起兩腿微微顫抖。其實何止是雙腿,細看之下尋參整個人都在顫抖,只是低著頭長發蓋了下來遮住了臉,也看不出她此時表情為何。

「你怎麼樣了?」

知道眼前人神力驚人,但自己怎麼算也算不到她光憑力氣就可以轟飛無戒,現在又看了她這模樣,只怕是已經傷了五臟經脈。不可不戒心生不祥之感,說話間飛身一步抓住了尋參的手,女孩果然如自己所料一樣全身無力的瞬間垮了下來連忙伸手扶住。

「我,我好睏啊……」

尋參低低的呻吟了一聲,半睜半閉的眼睛終於合上,小鼾聲隨即從鼻子中傳出,竟然是這麼靠在不可不戒身上就睡著了。

「這,這……」

不可不戒被這人弄得有些哭笑不得,這都能說睡就睡,也太脫線了吧。但終究還是放心不下,伸手搭了搭她的脈搏,只感脈搏平穩有力,雖然沒什麼內力但這丫頭身體好得像一頭牛,看來外表雖然有些狼狽,但其實全是皮外傷。這丫頭雖然記憶全失武功全失,但難惹之處似乎絲毫不亞於之前。

「罷了罷了,我這真是惹個包袱上身,自作自受啊!」

不可不戒仰頭四十五度望著屋頂,淚花在眼眶裡不由打起轉來,哪裡是自己玩她,根本是她在玩自己吧!這位大小姐自己玩不起,把她送回給她師兄師姐,他們愛怎麼樣怎麼樣,自己還是孤身一人逍遙自在。不過要是將她這樣送回去,遇上她師兄師姐的話恐怕自己難免還會再死一次,還是先將她稍作安置,將她全身上下收拾乾淨了讓她明早自己回去吧。

短毛和尚做著如此想,一手攬住女孩的腰一手就去接她還杵著的那根長戟。尋參連續兩次動用神力,第二次更是引發了血脈中的雷電異能,這會兒早就睡得連打鼓都吵不醒了,被人一拉自然而然的將手中的東西鬆脫了過去。不可不戒本來沒當怎麼回事的接了過來,卻突然臉色一變,猛然撒手任由那銀戟落了下去。砰然一聲落在地上,地面用石磚鋪成本來堅硬異常,竟然被一戟砸裂了前後六塊!

起碼兩百斤!這東西當真是人用的嗎?不可不戒臉上勃然變色。

這柄重戟豎在那裡扶著沒事,這一放之下頓時如千鈞墜地,不可不戒全沒準備之下哪裡抓得住這麼重的東西,能第一時間放手已經是經驗豐富反應神速了,如果松得慢了些,手指甚至手腕都得一起搭上。

算了算了,被他嚇到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不可不戒臉上顏色轉為苦笑,這次有了準備,這兩百來斤的東西雖然自己舞不開,但要拖著走路卻還難不倒他。

短髮和尚如何一手抱著個渾身血跡的姑娘,另只手拖著看上去殺氣騰騰的兇器跑去投店暫且不說,反正尋參睡得也就比死人多一口氣,足足睡了一天還多,直到第三天的凌晨才算醒來。

「啊嗯——」

大大的伸著一個懶腰,尋參極為舒服的從被窩裡坐起來,睜開眯松的眼睛,只看見整潔的客房和潔白的床鋪。

人醒之後都會或長或短的有那麼一小會的愣怔,尋參的愣怔屬於比較長的那種,而今天的卻似乎又比以往更長了一些。腦袋裡似乎多了一些以前沒有的東西,好像冒失失胡亂塞了一柜子一樣,一時整理不出頭緒。

又過了好一會,尋參總算是想起自己「昨天」好像被人襲擊,然後又被一個「朋友」帶著跳了窗戶,然後,然後就跟一堆亂七八糟的人打了一架……

一想起與那胖和尚的三擊對拼,只是回憶尋參也覺得自己全身酸痛,不由伸手捂了捂額頭,這時才看見雙手手掌上都包著白布,下面隱隱有血跡透出,自己剛才所想的看來不是做夢。可自己又好像覺得掌中沒什麼異樣的感覺,便拆掉了左手的包紮,布帶上確實血跡森森,可自己的手心中卻是瑩白嬌嫩如昔,別說重傷,連一點破皮都沒留下。這又是怎麼回事?

想了想一時也想不出頭緒,尋參也只好爬起身來先穿衣服再說。就在這個時候,似乎是聽見了裡面的動靜,隔間的帘子一掀,外面的不可不戒走了進來。

這次不同上次,「昨天」的時候尋參跟著師兄師姐一到客棧胡亂扒了兩口飯就回房一頭栽倒,只來得及脫了鞋襪人已經睡得人事不省,被子都是師兄尋房時幫蓋的。所以當時雖然是從床上拉起來但身上穿得整齊,但現在不一樣,現在自己的外衣不知為什麼被扔到了一邊,身上可只穿著裡衣!

「啊!你又幹這種事,真是賊性難改!」

尋參幾乎是本能的驚呼了一聲,左手抓著衣服擋在胸口,右手又抓起床頭一件順手的東西扔了過去。

「呼——」

一聲呼嘯聲在空氣傳播,僅是餘音餘力所及之處已經激蕩得桌上的杯碗都震蕩了起來。

開什麼玩笑?

不可不戒腦子都還沒消化完對面人說的話,視野里已經看見一柄重戟夾帶著破山之威朝著自己腦袋飛了過來,一瞬間他的腦子裡不由閃過了三樣東西。第一樣是粗陶碗的碎片,第二樣是一個陶枕,第三樣就是眼前這柄銀戟了。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三件東西只有一個共通點——眼前的女人都曾用它們砸過自己。

不可不戒那一瞬間自己都驚訝這當口還能想到這些有的沒的亂七八糟的事情,凝神下來的時候戟尖差不多已經到了眼前,百忙之中只來得及一招鐵板橋彎下腰去,鼻尖臉皮都感到一陣勁風襲過,那大戟就那麼擦著臉上不到三寸的地方飛過。

「啊!」

戟一出手尋參就已經後悔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幹嘛那麼大反應,但自己也只是下意識的順手抓東西扔出去,誰知道床頭怎麼會靠著的是這個玩意兒?但東西一扔也已經扔出去了,想再收也收不回來了。萬幸那個短髮和尚反應不滿,及時一閃躲了過去,長戟將後面的牆板刺穿又飛進了隔壁的外間,聽動靜還將再後面的牆也刺穿飛到了隔壁的客房,萬幸沒有聽見什麼慘叫聲,應該是沒傷到人。

「我,我說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兇殘?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不可不戒驚魂未定的站起身來,臉上肌肉都還顫抖著的已經大叫了起來。

「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對不起啊。不過,不過你也不該就這麼大搖大擺走進來啊,我,我衣服都沒穿好呢。」

尋參幾分抱歉中又帶著幾分委屈,一邊說話一邊快手快腳在被子後面穿好了衣服。

「你……別說還穿著裡衣我什麼都沒看見,就我把你抬回來的時候為了給你包紮療傷,更透的我都看過了!」

不可不戒怒氣未歇的滿口口胡著。其實時至今日,不可不戒早已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如何還會與壞其他女人的名節。雖然江湖兒女不拘小節,但正是因為他採花多年,見得多了越發知道此事並非尋常。尋參只是尋常手腳皮外傷,他看了她的手腳就是事實,為她脫了外衣也是事實,但更多的確實沒有了。這一刻不過是死過翻生為了出氣多胡扯而已。

「好了好了,我知道是我錯了,我已經道歉了。」

尋參好好睡了一天頭腦已經恢複了清明,自己的裡衣動過沒有她如何會不知道,知道眼前人說的是氣話仍然軟聲道歉。

「不過,我記得我只扔過你兩次啊?而且,我剛才為什麼要說『又』呢?我……我好像以前,我們是不是以前見過?」

尋參腦中不斷閃現一些支離破碎的片段,卻怎麼也拼不在一起。

此話一出,不可不戒心頭猛然一跳,這個死丫頭不會是已經開始恢複記憶了吧?她現在覺得我眼熟,下一刻也許就想起什麼「嫖」什麼「不得不戒」,那自己才真是剛出狼窩又入虎穴。跟這死丫頭也是玩得夠了,為了身家性命計,還是早點脫身為上。

「哈,哈——」不可不戒抖動著猥瑣的臉——話說這張臉實在是幾十年辛辛苦苦養成的模樣表情,想改也改不了了——「我們是初見,我們絕對是初見!算了算了,你也沒事了,鄭王爺的老巢也被搗了,你的師兄師姐對我的囑託我也半到了,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就此告辭各走半邊吧!」

不可不戒找著由頭,一邊說話一邊人就倒退著走出屋去,尋參聽得著什麼亂七八糟的說辭只當他還在介意自己飛戟差點刺死他的事,「哎」了一聲跳下床來就要追。不可不戒哪裡還容被她纏上,轉身施展輕功就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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