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誰都留了最後一手,誰都有看家本事 第三節 殺招

「洪總,既然你說你比我更了解宋國文,那麼我問你,作為宋國文的追隨者和遠思集團的締造者之一,你知道遠思集團的遠思有什麼來歷嗎?」倪流淡然而立,任憑洪東旭的怒火朝他傾瀉,他還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

「我怎麼不知道?我怎麼可能不知道?」洪東旭被倪流的鎮靜激起了怒火,一個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的小年輕,還沒有接手股份就敢挑戰他的權威,如果等倪流真的接手了股份接管了遠思之後,不一定會怎麼架空他,今天當著眾人的第一戰,必須獲勝,否則以後他在遠思威望大降,在各大集團之間,說話就沒有了分量。

「遠思,就是遠大的思想,這麼簡單的問題你也問我,倪流,你不要無理取鬧!」

倪流伸出一根手指,輕蔑地搖了搖:「無理取鬧?洪總,你以為你真的了解宋國文?遠思,遠大的思想,真是笑話,這個笑話和遠思總部的辦公大樓叫遠思大廈卻不是遠思名下的產業一樣荒唐可笑。」

此話一出,現場頓時嗡的一聲,議論聲此起彼伏,不少人都震驚莫名,怎麼回事兒?怎麼可能?遠思大廈不是遠思的產業,這麼多年了,遠思一直在遠思大廈辦公,幾乎所有人都慣性地認為遠思大廈肯定是遠思集團的產業,卻沒想到,遠思和遠思大廈不是一家,這……簡直太讓人震驚了。

這些年光是支付給遠思大廈的租金,就足夠建造兩座遠思大廈了吧?誰腦子短路了會這麼做?眾人議論過後,都意識到了什麼,紛紛向洪東旭投去了疑問的目光。

洪東旭老臉一紅,猶如喝水被嗆了一下,咳嗽幾聲:「倪流,你要避重就輕地轉移話題,我是在和你說正事大事。」

宋國武臉色很不自然,乘人不注意,身子稍微向後了幾步,顯然是想躲避眾人的目光。

「好,遠思大廈的問題,等我當上遠思的董事長後,再查清也不晚,我現在就告訴你,遠思的名字由來,是來自一首詩……」倪流迎著眾人的目光,神色坦然,「軍城臨漢水,旌旆起春風。遠思見江草,歸心看塞鴻。野花沿古道,新葉映行宮。惟有詩兼酒,朝朝兩不同……宋國文生前愛詩,洪總不會不知道吧?你連遠思的名字來自一首詩都不清楚,可見你對宋董的了解,真的很有限。」

「你……胡說八道!」洪東旭徹底被激怒了,「倪流,如果你是故意來搗亂追悼會,我代表遠思集團和宋國文先生的家屬,請你馬上離開。」

忽然,倪芳小聲地啜泣起來,她哽咽地說道:「遠思見江草……江草是國文初戀情人的名字,她患了絕症,死的時候還不到20歲,國文還寫了一副字掛在家中,就是——遠思見江草,歸心看塞鴻。」

倪芳的話,無疑從側面印證了倪流的正確,洪東旭臉色白裡透紅與眾不同,倪流確實和宋國文凡事喜歡直來直往不同,他喜歡劍走偏鋒,喜歡從側面出擊,一個遠思名字的由來,看似是無理取鬧的小事,卻是對他威望的重大打擊,是讓無數遠思人和在場的各位重量級商界人士明白一個事實,他和遠思集團創始人兼董事長宋國文的關係,遠不如外界傳聞中那麼密切,甚至,他離宋國文的內心很遠。

如此一來,就會讓許多內心敬重宋國文的人,對他產生偏見甚至反感,不利於他對遠思的內部掌控和對外樹立他是遠思最佳接班人的形象。

好一個其心可誅的倪流,年紀不大,心機倒深,而且第一個回合就打了他一個落花流水,洪東旭終於領教了倪流辛辣的手段了,內心的怒火就如驚濤駭浪一般,衝天而起。

是他太輕敵了,還是倪流太強大了?洪東旭即將失控的一刻,王樹斌在一旁輕輕咳嗽了一聲,距離洪東旭最近的林道首更是輕輕一拉他的衣袖,洪東旭瞬間就驚醒了,忙深吸了幾口氣,平息了內心的衝動,暗道一聲好險,差點中了倪流的詭計,倪流就是要激怒他,讓他當眾失態當場發火,讓他當著許多人的面丟盡臉面,這樣,他就會一世英名付諸流水,一輩子樹立的良好形象,就會毀於一旦。

好一個陰險狡詐的倪流!

心思電閃間,洪東旭的目光閃過在場眾人,林道首還好,臉色平靜,顯然沒有受到什麼影響,而叢遠遠和林凝歡都面露驚訝之色,而且眼中還閃過了疑慮,這就說明,倪流的策略奏效了。

而庄步凡看他的目光,幾乎毫不掩飾輕視和鄙視之意,就連倪芳和宋國武,也向他投來了意味深長的一瞥,洪東旭的心都快要碎了。

再看遠思集團的幾名中層,也是神情迷茫,眼神跳躍,明顯是信心動搖了,就更讓洪東旭幾乎出離了憤怒,行,倪流,你有種,等著瞧,伶牙利齒改變不了你即將一敗塗地的命運,別以為口若懸河就一定能成功,真要是賣弄嘴皮子就能要風得風,那麼世界不就是說相聲的天下了?

「我為什麼要離開?洪總,宋國文是我的姐夫,我又是他的股份的唯一合法繼承人,你憑什麼趕我走?趕我走,從親情上說,你是不義,從道義上說,你是不忠。」倪流回身一指身後的幾名董事長,「而且我親自到高速路口去迎接姐夫的老朋友來參加追悼會,他們都是石門商界的大亨,你趕我走,你什麼意思嘛洪總?是不是不歡迎容天集團的郭容天、華達集團的孟林開、創世集團的雷動、中羽集團的付白中和東方集團的陳星睿?」

「備註,排名不分先後。」說完後,倪流又特意補充了一句。

倪流一個個報出來人的名字時,每說出一個人的名字,人群中就傳來一聲驚呼,等五人全部報完後,人群頓時炸鍋一樣沸騰了。

天,石門排名前十的集團,一口氣來了五人,五人都是傳說的商界大亨,是無數人仰視才見的存在,通常情況下,想見到五人其中一人,也是難如登天的事情,不成想,五人同時現身,這簡直和奇蹟一樣。

人群躁動了,許多人忍不住想擠向前去,爭相一睹傳說中的幾位商業帝國的創始人,有人崇拜郭容天的厚重,有人仰望雷動的謹慎,也有人羨慕孟林開的好運,還有人嚮往付白中的白手起家,更有人敬仰陳星睿以富二代身份不接手家族產業,卻自主創業最終大獲成功的勇氣。

人群騷動了。

林道首平靜如水不動如山的表情,終於大驚失色了。

剛才他站在最裡面,只一眼看到了郭容天和雷動,並沒有看清後面幾人,等倪流一一報上人名之後他才怦然心驚,好傢夥,倪流才多大,進入商界才多久,怎麼就請動了這麼多一等一的人物?他……憑什麼?

是呀,倪流憑什麼?許多人心中都這麼想。

不管倪流憑什麼,反正倪流做到了,英雄莫問出處,成功了,他就是萬人矚目的英雄,他就是可以憑藉身後強悍的石門集團同盟團,號令天下,莫敢不從!林道首目光閃爍不定,心中閃過一絲疑慮,第一次對他的決定產生了懷疑,莫非他支持洪東旭,是一步錯棋?

不,不可能!林道首隨即立刻否定了他的動搖,他縱橫商界幾十年,從來沒有一次失誤的決定,尤其是在首遠集團生死存亡的一戰中,他殫精竭慮三天三夜,激進、冒進、保守、拆分以及破產重組,每一個可能他都想了不下十幾遍,並且全部從頭到尾推演了首遠的最好和最壞結局,最終兩害相權取其輕,經過綜合對比,取了一個三分激進四分穩妥的折衷之法,總算助首遠走出了困境,從而一飛衝天。

倪流怎麼可能和他相比?倪流沒有一次實戰的經歷,如果說請動石門五大集團是他第一次成功的實戰,但過程成功,未必結果就一定成功,何況他現在還看不出來倪流的勝算到底在哪裡?就算倪流憑藉手中的股份,暫時引發四方雲動,只要洪東旭拋出倪流有故意拖延時間想害死宋國文的嫌疑,只要公安機關一受理此案,倪流的繼承權不用被剝奪,哪怕只是暫時被擱置,倪流手中就無牌可打了。

一個沒有繼承權的倪流,失去了遠思集團百分之七十股份的所有權,他不過是路邊隨處可見的路人甲罷了,五大集團就會立刻對他棄之如敝屣。

不就是利用手中的繼承權和股份用來大做文章,也沒什麼了不起,林道首看清了形勢之後,重新堅固了信心,對倪流又冷眼相待了。

不過,林道首的心態剛剛恢複了高高在上,忽然耳邊又聽到倪流清脆的聲音再次響起。

「各位,不好意思,剛才介紹的時候,故意落下了一位,為什麼要故意落下呢?因為剛才幾位排名不分先後,都是男人,大丈夫當不計虛名,不過有一句話又說,紅花雖好也要綠葉陪襯,幾位董事長甘當綠葉,就是為了隆重推出中省一枝花盛夏盛大小姐!」

倪流話一說完,本來亂成一團的現場突然之間就鴉雀無聲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倪流的身後,倪流向旁邊一閃,一位圓臉鳳眼柳眉的女子便施施然出現在眾人眼前。

女子穿一身淡黑色風衣,芳菲嫵媚,尤其是她一雙勾魂的眼睛,猶如秋水,只隨意一瞥,便如風吹楊柳,風情萬種。只是神情間淡漠而遼遠,可遠觀而不可近視,高貴、傲然並且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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