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對角色的轉換,要迅速適應 第四節 初戰告捷

「我真的是無能為力,倪流,你就不要為難我了。因為國文的事情,我最近也是心力交瘁,連家都不敢回,你也要體諒我一下,好不好?」王樹斌言語懇切,眼中甚至有淚花閃動,「我承受了許多想像不到的壓力,傷心、自責、失眠,已經連續一周沒有回家和家人團聚了。」

吳小舞嘴角浮現出一絲玩味的笑容,黃文旭也意味深長地笑了,倪流更是笑得很含蓄,他看了出來,王樹斌被他逼到了牆角,開始由虛與委蛇轉為打悲情牌了。

倪流繼續窮追不捨:「姐夫對王總有兩個評價,先是說王總是一個重情重義的朋友,但他又說,王總為人謙虛謹慎,輕易不會答應幫別人出面,不過姐夫說,遠思集團和中遠集團利益相關,他相信王總為了中遠集團的未來發展著想,肯定會不遺餘力地幫助我接管遠思集團。而如果我因為在王總的幫助下坐上了遠思集團董事長的寶座,以後在合作夥伴的選擇上,肯定會首選王總。」

王樹斌的眼皮跳了跳,下意識地多看了倪流一眼,心中大起波瀾。

原以為倪流不過是一個商場新手,什麼都不懂,被宋國文一紙遺囑強行推到了台前,肯定手忙腳亂,再加上周圍群虎環伺,最後倪流要麼向親情投降,將繼承權轉讓給倪芳,要麼向權勢屈服,被洪東旭玩弄於股掌之間,要麼被宋國武打得低頭認輸,同意拆分遠思集團……

卻不想,倪流殺出了襄都的重圍,居然懂得迂迴之策,殺回了石門,而且還出人意料地找到了他的門上……王樹斌心思大動,這個倪流,比他想像中厲害了太多。

宋國文立遺囑傳位給倪流,別人怎麼想的王樹斌不知道,他當時聽到消息後是既驚訝又無語,莫非宋國文當時真是昏了頭,怎麼會想到把股份傳給一個外人?好吧,就當宋國文是想讓倪流替他保全遠思集團,認為倪流比倪芳更有商業頭腦,可以讓遠思集團挺過被人吞併的危機,但宋國文難道沒有想過,倪流不是商場中人,甚至沒有過從商經歷,他怎麼可能從一個無名小卒一躍成為一家大型集團公司的董事長?

今日一見倪流,初步接觸之下,王樹斌才不得不佩服宋國文的眼光,倪流成長的速度超乎想像,而且他思維縝密,說話滴水不漏,層層推進,竟然一步步把他逼到了退無可退的境界。

好一個倪流,有一套,王樹斌忽然意識到他小瞧了倪流,沒有把倪流當成真正的對手對待,如果他再輕敵下去,說不定還真會被倪流繞了進去。

「倪流,說實話,我不是不想幫你,而是實在不好插手遠思集團的內部事務。今天我接到了東旭的電話,他說如果你來石門找我,讓我勸你回襄都,逃避不能解決問題,只有面對面的談判,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途徑。」

洪東旭動作真快,倪流瞬間想起了林凝歡的提醒,果然,洪東旭著急了,他也意識到了他回石門會找王樹斌,居然提前打來電話堵他的路,商場上的較量,比他預料中還要激烈。

也是,畢竟涉及到了宋國文名下股份的歸屬,牽涉到遠思集團的未來,是必須慎之又慎的大事。

和洪東旭的陰險狡詐相比,王樹斌打太極的水平高明到了讓人高山仰止的境界,攻守兼備,不管他怎樣利誘和暗示,一直不動如松,沒有明顯的破綻,不愧是縱橫商界多年的高手。

「我當王總是長輩……」倪流才不會就此認輸,他必須在王樹斌身上打開一個缺口,否則功敗垂成很傷士氣,就很失落很無奈地說道,「我現在的處境,王總肯定也清楚了,我想請王總幫我拿一個主意,到底要不要接受洪總的條件?我現在心裡很矛盾,很想接受洪總的條件,又怕辜負了姐夫的信任,可是我畢竟不是商場中人,就算接管了遠思集團,也沒有領導遠思集團的才能,所以,還不如變現股份,拿一筆錢走人,讓出位置,讓有才能的人坐,這樣也皆大歡喜。」

倪流說得很誠懇,似乎真想就此收手了,王樹斌本來一直緊繃著神經,唯恐被倪流套了話去,結果千防萬防還是沒有防住,被倪流繞了進去。

「這事兒,你的想法基本正確,東旭的提議,確實是解決眼下難題的好辦法。變現股份是一條現成的大道,繼承股份再接管遠思集團,是一條羊腸小道,放著現成的大道不走非走小道,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王樹斌還想滔滔不絕地說下去,試圖再加一把火讓倪流不再猶豫,忽然想到了什麼,急忙閉嘴了。

一抬頭,見倪流一臉似笑非笑的神情,似乎是在嘲諷他說漏了嘴,他心中又氣又惱,好一個小兔崽子,敢算計我?

「我可沒有算計王總的意思。」倪流笑得很開心,「我就說嘛,王總怎麼會不關心遠思集團的歸屬問題,遠思集團和中遠集團的利益可是息息相關。不過看起來,王總似乎並沒有站在我一邊,我想提醒王總一句,雪中送炭好過錦上添花一百倍,等有朝一日我坐上了遠思集團董事長的位置之後,遠思集團所有和中遠集團的合作項目,我都要重新考慮。」

「雖然現在我面臨困境,但不要忘了一點,我是宋國文股權的唯一合法繼承人!在我沒有宣布放棄繼承權之前,遠思集團最後姓什麼,如果沒有我的簽字,誰說了也不算!」倪流擲地有聲,話一說完,一下站了起來,「空運的鯉魚,王總是吃不上了,王總的立場,我算是明白了,對不起了王總,打擾你了。」

王樹斌臉上發燙,他剛才再三強調他是一個外人,不方便插手遠思集團的內部事務,卻對洪東旭向倪流提出的股份交換協議了如指掌,證明他不但時刻關注了倪流繼承股份一事,還等於當面承認了他和洪東旭在股份問題上有過交流,等於是自己否認了自己的話,自己打了自己的臉。

「啪、啪、啪!」三聲清脆的掌聲響起,黃文旭忍了半天沒有說話,現在終於開口了,一開口就是冷嘲熱諷的語氣:「王總,常在河邊走,就得做好濕鞋的心理準備,你老奸巨滑很多年了,栽在了一個剛剛入行的年輕人手裡,是不是心裡特憋屈特鬱悶?不要緊,回頭我空運一條鯉魚給你賠不是。」

王樹斌才想起正是黃文旭假冒服務員,以空運鯉魚的名義叫開了他的房門,原來他之前已經被愚弄一次了,頓時火冒三丈,用手一指房門:「黃文旭,滾出去!」

「滾什麼的字眼,太難聽了,不符合你王總的身份。你也放心,我這就走,不會礙你的眼了,既然你已經站隊了,以後就是商業對手了,下次再見面,王總你對我客氣點兒,鄙人現在身份不同了,現在是倪流的高參,以後說不定還會是遠思集團的副總,中遠集團想和在倪總和黃總統治下的遠思集團合作,怕是很難了。」

「就憑你們幾個小年輕?」王樹斌見事已此,也就不再遮遮掩掩,當即大笑,「走著瞧,我敢打賭,你們最後肯定會一無所獲,而且說不定還會被惹一身麻煩。」

「宋國武都告訴我了,王總,他說抓住屍檢的問題不放,也是你給他出的主意。」倪流冷笑一聲說道,「為了阻止我成功入主遠思集團,王總可是費了不少力氣,以後等我成了遠思集團的董事長後,一定會好好謝謝王總的盛情厚意。」

「你的威脅對我來說,一點兒力度也沒有,倪流,別硬撐了,繳械投降,你也許還有一條生路,別自己非要把路走絕了。」王樹斌做一個送客的姿勢,「不是我看不起你們幾個人,實在是你們的戰鬥力太弱了,要錢沒錢,要人沒人,要什麼沒什麼,怎麼玩?聽我一句話,放手,拿錢走人,就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

「如果我非要堅持拿到股權呢?」倪流總算徹底看清了王樹斌的真面目,宋國武緊抓屍檢問題不放,非要置他於死地的背後,到底是不是王樹斌的主意,他還真不清楚,但剛才他有意詐一詐王樹斌,隨口一說,不料王樹斌居然沒有否認,毫無疑問,王樹斌還真有推脫不了的干係。

好一個王樹斌,原來早早就介入了遺囑事件之中。

「倪流,你面對的不止是倪芳、宋國武和遠思集團,還有幾家公司的圍堵,你如果想連命都賭上,那就試一試吧,別以為一個遺囑在手,你就號令天下了,法律上事情,該變的時候,也會變通。實在變通不了的時候,拖,也能拖死你。」王樹斌下了逐客令,「幾位,不送了。」

吳小舞終於插話了,她從進門時就一直以旁觀者的姿態不發一言,現在也忍不住了:「王總,我知道你想借宋國武或洪東旭的手吞併遠思集團,你早就對遠思集團虎視眈眈了,宋總生前也說過遠思集團最應該提防的就是中遠集團,不過你可能忘了一點,你現在站隊還是站得太早了,萬一倪流接手了遠思集團,你先前的努力就白費了。再退一萬步講,就算倪流轉讓了股份,最終遠思集團落到了洪東旭手裡,你認為洪東旭千辛萬苦拿到了遠思,他還會讓你吞併?」

倪流三人,倪流正面進攻,和王樹斌過招打的是遭遇戰,黃文旭從側面攻擊,打的是心理戰,吳小舞從背後反擊,打的是狙擊戰,三個人,三種戰術,輪番上陣,雖然沒有攻克王樹斌這個久經商戰的堡壘,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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