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 第五節

田村搜查主任想著,梅田靜子二十七日下午六點半左右在新宿車站下車,直延至八點才到T電影院看電影。其中相隔一時半的時間,靜子在何處,又做些什麼事?這點是值得研究。

即使一時半的時間,她無法趕至多摩川邊的現場,也需調查她在其中做何事,田村搜查主任愈想愈不安。

田村主任派渥美和原二位刑警到梅田靜子寄居的青木繁的家。二位刑警沿著市營電車線往東方前進,經過一條小坡路之後,繼續向前行,終於來到掛有「青木良作」門牌的住宅前。附近一帶皆是小工廠,服務於鐵路局的青木良作的房子,在這附近可算是規模不小也很突出的房子。二位刑警自大門走入,恰巧與青木繁迎面,青木繁向他寒暄說:

「時常受到你們的照顧,實在感謝!」青木繁曾經去過搜查本部,無疑的都認識這些為命案奔波的刑警們。

原刑警表示來意是想與梅田靜子談話,因此青木繁即時轉身朝室內大聲嚷叫:「靜子啊!靜子。」而刑警們只在門口附近等候。

不一會兒,靜子走出,依她的裝扮,可能是要外出的樣子。

「要到哪裡去?」渥美刑警看了靜子的打扮問道。

「是啊!我是要到火葬場領回丈夫的骨灰。」靜子說著露出一副悲傷的臉色,此刻刑警們才知梅田安太郎的屍體已在昨夜送到火葬場。

「那麼你打算何時回故鄉津山呢?」

「我領了骨灰之後,搭乘今晚二十時四十五分自東京發出的快車返鄉。」靜子答。

「因為我丈夫是神官,所以在故鄉準備的葬儀工作很多,我必須早些回去處理才行。」

聽完之後,渥美刑警覺得靜子回鄉之事,應儘快報告田村主任,於是又問:

「二十七日晚上你從新宿車站下車時是六點半,而到八點才到電影院,這段時間,你是否在新宿一帶逛街呢?」

「是!」靜子一面回答,一面望向刑警,心裡嘀咕著,為何把上一次問過之事再度詢問,所以不悅地又說:「沒錯。」

「因為我是鄉下人,難得來東京,所以才在熱鬧的街上散步,不過是走哪條路,現在也記不起來了。」

「你有到大眾食堂嗎?」

「有,在百貨公司的後面。」

「不是在拐彎處的田不辣店隔壁嗎?是不是有樓上,而且店面很寬大的那家?」

「是啊!就是那家。」靜子思考後回答。

「是叫做燕子餐廳的那家?你是否看了招牌?」

「喔!沒注意到,我只看了陳列柜上的樣本,就直接走進去。」

「你是不是吃豬排飯?」

「是的!」

「當時客人多不多?」

「因為是用餐時間,所以客滿,我點的菜約等了十五分鐘才上桌。」

「你在食堂里有沒有發生什麼特殊的事情?」

「喔!」靜子想了想,心裡明白這是刑警要我提出曾到過食堂的證據。

「曾發生過如下的事。」靜子回答,片刻後又說:「我等了許久,豬排飯才上桌,可是吃了幾口卻發現飯中有一隻死蒼蠅,當時覺得很噁心,馬上告訴了店員。」

「喔!發生過這種事,後來呢?」

「一位頭戴白布,身穿白制服的店員幫我換了一碗新的豬排飯,她端來時還向我致歉,並把那碗有蒼蠅的豬排飯端走,為了讓他們安心,我又等了約十分鐘左右。」

「那麼你是用餐之後才去電影院的嗎?」

「是啊!因為那邊有很多家電影院,所以我看了招牌選擇其一。」

刑警向靜子致謝,即將返回時青木繁恰巧自屋內走出,而說:

「真謝謝你們,殺死我弟弟的那個可惡的兇手還未捉到嗎?」

「啊!我們也為了破案正積極調查,相信不久即會有眉目。」二位刑警安慰地說。

「一切都拜託你們了,否則他的太太實在太可憐。」說著望著靜子。

「你先生呢?」渥美刑警問。

「昨晚值夜班,我想應該快回來了,昨天他還告訴我今晚要陪靜子一起到火葬場收骨灰。」

「你先生是在鐵路局哪個單位服務呢?」

「是在田端地方的保線區擔任股長。」

二位刑警自青木家返回,途中經過市營電車線旁的馬路時,恰有一派出所,原刑警走進去打電話給搜查本部,接電話的是搜查主任。

「主任,梅田靜子打算帶著骨灰搭乘今晚的火車回故鄉津同。」

「喔!她要回鄉了嗎?要搭乘幾點的火車呢?」主任很吃驚地問。

「是二十時四十五分的車。」

「稍等!」主任說著好象在查些資料般,片刻之後才說:

「對,有這班車,這是快車『安藝』號。」

「是否要請靜子小姐慢些回去?」原刑警問。主任考慮著,嘀咕著說了一些斷斷續續的聽不清楚的話,最後說:

「這個問題暫且先擱一邊,你們今天辦的事如何呢?」

於是,原刑警把靜子所說的內容原封地報告。

「是嗎?那麼你們儘快到新宿地方求證吧!」田村主任二位刑警趕到新宿地方,找到寫著「燕子餐廳」的大眾食堂。經過調查,一切皆如靜子所言。

「的確有一位你們所說的客人來過。」一位女性店員看過刑警拿出的照片後回答。

「我們的餐廳大約是在下午五點半到七點多鐘的時候客滿,你們所指的那位客人大約也等了十五分鐘。那肘我剛好從她身邊走過,她喚我看豬排飯上的死蒼蠅,雖然臉上表情不悅,但是她的態度仍然很和氣。」

「所以你們又為她換了一碗新的豬排飯?這之間相隔多久?」

「大約十分鐘吧!我覺得很不好意思,所以儘快煮了一碗新的豬排飯給她,當我端去向她道歉時,她說麻煩我們了,假若換成別人發生這種事,一定會破口大罵。」

「那位客人吃完豬排飯就馬上離去嗎?」

「不,她用完餐即坐著休息,偶爾端起茶杯喝茶,如此逗留約十分鐘才離去。」

「謝謝你!」二位刑警道謝後,立即回搜查本部。

「是嗎?」田村主任一面軒報告,一面用鉛筆在備忘錄上記載。

新宿車站六點半——到燕子餐廳需三十分鐘——餐廳里逗留約五十分鐘,(等待豬排飯十五分,用餐時發現死蒼蠅又等了十分鐘,用餐十五分鐘,餐後休息十分鐘)——在電影院前休息十分鐘才進場。

如此總計一小時半,田村主任豎起鉛筆搓揉著,喃喃地道:

「如此計算下的時間與靜子所言的一小時半的時間一致,並未有可疑之處。」

確實未有任何遺漏,能懷疑靜子之處只有從六點半在新宿車站下車至八點走入電影院內的這一段時間,但是,無論如何推測皆無法往複於多摩川的現場。田村主任把二手肘置於桌面,而用一手指揉揉鬢角,再次陷入沉思。

「主任,靜子說要搭乘今晚的火車返鄉。」原刑警坐在辦公位上道:「其實,她也沒什麼可疑處,只是想做個參考才向她質問,所以她要返鄉,我們也不需阻止。」

「不過!」田評主任又說:「我們還是先與靜子所寄居的青木家的家人談論,你們去調查時,青木良作在家嗎?」

「不在。聽說他是田端地方的保線區的股長,昨晚值夜班,一夜未歸,他太太表示即將下班了,可是回來之後還要陪靜子到火葬場。」

「喔!那麼等他自火葬場回來,再請他來一趟吧!」

傳喚工作是由於住地方的派出所負責通知的。

直到下午三點多,青木良作才蹣跚而來。聽說他在鐵路局服務只要一年就可以退休,據此推測,大約為五十四歲,微禿著頭,血色很好,是位稍微肥胖的中年男人。

「麻煩你了。」田村主任注視著青木良作說。

「有些事情想請你,只是參考用的小事,請不要介意。」

「什麼事呢?」青木良作露出不安的表情回答。這是一般民眾接受警察詢問的,皆會有的現象。

「喔!不是什麼大事。二十七日晚上,也就是安太郎被殺的晚上,你們夫妻在家嗎?」

「不,我們不在。」青米良作回答。

「因為靜子說要出去逛街,所以我們夫妻也從黃昏即到上野地方看戲,直到十點左右才回家。」

「只有你們夫妻二人去看嗎?」

「不,隔壁理髮店的板木先生的太太也和我們一起去。」

「那麼你看戲回來時靜子在家嗎?」

「不在,靜子回來後才說她到新宿地方看電影,回到家已經快十一點了。」

「次日,靜子即回津山,她事先有無向你們夫妻提起回鄉之事。」

「因為那天晚上,靜子十一點前回到家,因此再度談論失蹤的安太郎,直談至深夜一點鐘,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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