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梁武帝——蕭衍

「東飛伯勞歌」是樂府詩體,截取詩的首句為題。後世多用來寫別離相思,這首詩卻是表達單方面的思慕之情。《古微書》云:「博勞好單棲」,詩中正用以指獨處的女郎,則「東飛伯勞」可為一篇內容的重點,詩題與內容是一致的。

上林,本指秦時的舊宮苑,後經漢武帝時擴建,有離宮七十餘所,綿延三百餘里,作為天子貴胄遊獵之所。這裡說的上林,是皇宮內林苑的代稱。開頭兩句:「眾花雜色滿上林,舒爽耀綠垂青陰。」描繪出一幅宮苑春色圖:眾花百卉開滿園,各色間雜,競放異彩;鮮花舒展,綠葉澤潤,蒼翠欲滴,綠滿枝頭,壓得枝幹低垂,在陽光照耀下鬱鬱蔥蔥。真箇是滿園春色,春意正濃。面對這關不住的滿園春色,人們手牽手、袖連袖,踏著細碎的有節奏的小步,蹁蹁起舞。躞(xiè),小步貌;蹀(dié),踏、蹈。《淮南子·俶真》:「耳分八風之調,足蹀阿陽之舞。」躞蹀,往來小步貌,即舞蹈。後來的唐詩人白居易《初到洛陽下閒遊》詩:「曾在東方千騎上,至今躞蹀馬頭高。」綜合前三句,著重寫景,寫得色彩斑斕,有聲有色。

作者:孫文光,彭國忠

賞析

逸民,指避世隱居的人,即隱士,亦作佚民。《論語·微子》:「逸民:伯夷、叔齊、虞仲、夷逸、朱張、柳下惠、少連。」又《堯曰》:「興滅國,繼絕世,舉逸民,天下之民心歸焉。」《後漢書》有《逸氏傅》,記逸民十八人傳略。作者有《逸民詩》又稱《贈逸民詩》或《逸民吟》十二章,這裡選的是其中的第十、十一兩章。

眾花雜色滿上林,舒爽耀綠垂輕陰。

③一作「桂月光」。

這首詩在藝術上的特色是,造景色獨到,別開生面,生動形象,富有意趣;在高潮處,戛然急轉直下;結尾處含而不露,耐人尋味。是一首情韻獨具的抒懷之作。

後一首,則以抒情為主,抒寫了作者對逸民們隱逸生活的讚美。作者採用擬人化的手法,以物喻人,一連用了三個排句,描寫逸民的生活,說他們如同壠上的林木,各有各的想法意圖;如同林間的小鳥,各人可以發出各人的聲音;如同江河湖海中魚兒,任意浮沉。由於他們來去自由,生活自由自在。所以作者慨嘆道:「巖巖高山,湛湛水深。事迹易見,理相難尋。」這是作者求賢難、求賢若渴的嘆喟。

風光綠野,日照青丘。

注釋

如壠生木,木有異心。

賞析

這首詩從歷史的深度,從現實處境和內在心理幾方面,對亂離時代人民骨肉家人分離的苦難現實做了真實的反映,並表達出深刻的體諒和同情。藝術上,開頭結尾兩用比興手法,婉轉多情,「飛鳥」兩句和「既悲」兩句以互文句式,使詩的內容得以深化。「離離」「翩翩」用疊字,「差池」用雙聲,「嗷嘈」用疊韻,都極富聲韻之美。

賞析

蕭衍(464—549),字叔達,小字練兒。南蘭陵人,生於秣陵縣(今江蘇南京東南)。南齊皇族,封為梁王。齊內亂時,乘機起兵奪取帝位。史載:蕭衍狀貌殊特,日角龍顏,重岳虎頤。少而篤學,能事畢究。及長博學多通,好籌略,有文武才幹。即位後,大力提倡佛教,一方面起用寒族,又廣泛羅致世家舊族。其用法極嚴,民受其害。侯景叛亂中,被困宮城,飢餓而死,葬於修陵(今江蘇丹陽縣東)。廟號高祖,謚號武帝。

⑥一作「松蘿上」。

③嗷嘈:指許多鳥一齊愁鳴哀叫。

詩家常以女性貌美比喻自己富有才華和能力,以「小姑所居,獨處無郎」(《青溪小姑曲》)比喻自己懷才不遇,不被人賞識,這首詩雖在以美麗女性喻隱逸不出世的賢者與上相似,用意卻正相反:不是文人式的「自薦」,而是寫他希望得到某一高士或某一美好事物而不得的心情,結尾句含意深厚,皇帝與一般詩人有時就存在一些差別。

①伯勞:鳥名,亦名博勞。《古微書》:「伯勞好單棲。」這首詩《古詩所》云:「一雲紹古歌」,《玉台新詠》《樂府詩集》等作「古辭」。

眾花雜色滿上林,舒爽耀綠垂輕陰。

連手躞蹀舞春心。

舞春心,臨歲腴,中人望,獨踟躕。

「既悲征役久,偏傷壠上兒」,是詩的情感中心,好像是說明飛鳥為什麼會中夜驚散,抒情主人公為什麼中夜不寐。這裡既不是「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的自我抉擇的痛苦,也不是「月出驚山鳥,時鳴春澗中」(王維《鳥鳴澗》)的靜中驚動,更不是「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蘇軾《卜運算元·黃州定慧院寓居作》)的孤高寂寞,而是實實在在的生存和命運之憂。「壠上兒」,《玉台新詠》吳兆宜引《靈鬼志》說:「關西歌曰:壠上健兒字陳安,頭細面狹腸中寬,丈八大槊左右盤」,則「壠上」與「隴上」通,都是指晉時的秦川、隴西(今甘肅省隴西、天水)一帶,古來征戰之地,「隴上兒」泛指征戰之士。這兩句也是錯文,抒情主人公為征戰久長而悲傷歔欷。中國古代的征邊戰爭非常頻繁,且歷時久遠,王昌齡所謂「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徵人未還」(《出塞》)是也。受戰爭影響最深的是那些普通士兵,他們得不到安居樂業的機會,有的就戰死沙場,無法回到鄉關,而他們的妻子長守空房,「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陳陶《隴西行》)。這是一個無法解決的歷史問題,也是亟待歷代帝王解決的現實問題。

東飛伯勞西飛燕,黃姑織女時相見②。

誰家女兒對門居,開顏發艷照里閭。

南窗北牖掛明光③,羅帷綺帳脂粉香。

女兒年已十五六,窈窕無雙顏如玉。

三春已暮花從風,空留可憐誰與同!

作者:賀新輝

「寄言閨中妾,此心豈能知」,作為千千萬萬征戰者中的一員,他無力改變自古以來的局面,只有向閨中女子,那些邊戰的犧牲者請求精神援助。「此心」,既包括上面的「悲」「傷」之情,也包括下面的微誠。

如壠生木,木有異心。

如林鳴鳥,鳥有殊音。

如江游魚,魚有浮沉。

巖巖山高,湛湛水深。

事迹易見,理相難尋。

注釋


飛鳥起離離①,驚散忽差池②。

嗷嘈繞樹上③,翩翩集寒枝④。

既悲征役久,偏傷壠上兒。

寄言閨中妾⑤,此心豈能知。

不見松上蘿⑥,葉落根不移。

下面四句,則重在抒情。「舞春心」,是前面句子末尾三字的有意重複。是曲調對曲詞的要求,也是情緒的自然強調,而且是前面群情歡樂場面的進一步渲染。從而,將曲子的情緒氣氛,推向了高潮。接著「臨歲腴」三字,推波助瀾,在高潮上又加了一層:腴,半厚、富裕,《晉書·周顗傳》:「使臣曰:『(戴)若思閑爽,照理研幽;伯仁(周顗)凝正,處腴能約』。」歲腴,即歲半,年歲半登。這就為「舞春心」加上了歌舞昇平的色彩,將國泰民安、民生康樂的內蘊溶入詩意。但是,就在人們都陶醉在這春色滿園,一片歡樂的氛圍之中時,詩人卻將筆勢一轉,以「中人望,獨踟躕」六字作結,收束全篇。中人,即作者自己;踟躕,又作躕躇,即來回走動,踟躕不前。《詩經·邶風·靜女》:「愛而不見,搔首踟躕。」《後漢書·仲長統傳》:「躕躇畦苑,遊戲平林。」作者,作為一國之君,且又是一位胸懷奇才大志的明主,自然要比官中的其他人站得高、看得遠,或是居安思危、處腴思約?或是在思索如何將國家治理得更加富裕的治國之策?從而使沉浸於歡樂之中的讀者,引起思索,引起回味,心潮難平。顯示了詩人作為政治家的卓識遠見。

這支曲子是江南弄七曲的第一首,它的主旨,意在抒寫作者樂不忘憂、高人一籌的博大情懷。

風光綠野,日照青丘。

孺鳥初飛,新泉始流。

乘輿攜手,連步同游。

采芳中阿,折華道周。

任情止息,隨意去留。

這兩首詩繼承和採用《詩經》「美刺比興」的傳統手法,寫得含蓄蘊藉,寄託遙深;用筆集中,首尾一致;旨趣超然,情韻獨卓;抒情顯懷,情重意濃。作是南梁的開國君主。他博學多識,有文武全才,早年仕官於劉宋,與沈約、謝脁諸人交遊,號稱「竟陵八友」。這樣一個帝君,在逸民詩中,在對逸民生活讚美的同時,求賢若渴之情隱現於字裡行間。

首二句是樂府詩常用的比興手法,以勞燕分飛指分離,以牛女指會面艱難。但在詩中詩人卻以牛女的能夠按時見面反襯燕勞的分離,再以勞的獨居象徵人的獨處。牛女向來以悲劇面目出現在世人面前,詩中抒情主人公卻把他們當作幸運值得羨慕的對象,則其對獨處難以會面的感慨可想而知。時,按時,據牛女事,當是每年一次;倘從大的時間流程特別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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