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墨鏡的男子 第一節

田代警長與北海道夕張郡栗山町「雪之舞」清酒廠的矢野源藏通過電話之後,了解到「雪之舞」更換標籤圖案是在十年之前。十年前正是春田市長的前妻、源藏的女兒與市長離異回到娘家的時候。這個女兒現在仍然去向不明?標籤更換圖案的時間與這次市長被殺是否在某一點上有所聯繫?

如今,春田市長的前任夫人矢野登志子仍然去向不明,在她離婚返回娘家的十年前,「雪之舞」的標籤進行了更換,這之間有沒有什麼因果關係?不管怎樣,「海邊村」突然成為了田代關注的焦點。早川准二的屍體漂起在海面之前,也就是在離開家的時候也說過「要到海邊村去」。

田代立刻與北海道警署的專案組刑偵一科通了電話,並詢問了如下事項。

1.樣似町海邊村有沒有「雪之舞」清酒廠的分廠或附屬酒廠?

2.北浦市的「北之壽」清酒廠(廠主春田英雄)有沒有分廠或附屬酒廠?

3.其他地方例如樣似町附近有沒有酒廠?如果有的話,酒名和廠名是什麼?

4.從樣似車站發貨的酒桶是六個,除了橫濱的「安田」等酒鋪之外,有一個是送至貨運站為止,這是樣似站前的「丸通」承攬的,這件貨物是從哪裡收來的?

令人懷疑的是,樣似町既無「雪之舞」清酒的分廠也無附屬酒廠,卻把貼著十年前舊標籤的酒桶發送到了橫濱。而且,早川准二親自在橫濱市內東奔西走地推銷清酒。田代對北海道警署的通報已經有些急不可待。當天的傍晚,北海道警署的電話如期而至。

「真是給你們添了大麻煩了,實在抱歉。」田代首先道謝。

「我現在就通報調查結果。」對方開始照著調查材料通讀,「第一項,也就是樣似町是否有』雪之舞『清酒的分廠或附屬酒廠,我們火速與樣似町取得了聯繫並委託他們進行了調查,結果是沒有分廠和附屬酒廠。第二項,北浦市的『北之壽』清酒也沒有分廠和附屬酒廠。第三項,樣似町是否有其他的酒廠,調查結果也是沒有。這附近只有煤礦,與造酒無緣。第四項,關於當地『丸通』承接向橫濱託運六個酒桶的事項,經過對樣似車站前『丸通』貨運點的調查,這批貨是在十一號上午從樣似車站發送的。收貨地點是離車站大約二十公里的樣似町海邊村,從該處的栗原榮吉家收的貨。」

「栗原榮吉?」田代非常驚訝,他預料中的「海邊村」終於露面,而且又出現了一個新的人名。「那個人是做什麼的?」

「據說這家以前是加工海帶的廠子。」

「海帶?」

「樣似町以前是『日高海帶』的名產地,一到夏天,海岸一帶就能看到晾曬海帶的景象。那一家人以前是做海帶加工和包裝作業的,由於經營不善,關閉了工廠。後來,就是這個叫栗原的人住在那裡了。」

「是這樣啊!」田代稍加思索,「實在不好意思,請你們再調查一下那個栗原是什麼背景,好嗎?」

「明白了。」

「另外,既然『雪之舞』清酒是從那裡收來發貨的,而那裡又沒有酒廠,所以一定是從別處運來的。因為有六個酒桶,所以應該是由貨運站的卡車搬運的,所以想辛苦你們到貨運站調查一下情況。」

「知道了。我們儘快調查並回覆你們。」

「拜託了。」田代放下電話又陷入了沉思。發送「雪之舞」酒桶的人家裡住著一個名叫栗原的男子,據說原來是海帶加工廠。如此說來,這個家一定相當大。栗原收購了這家關門的工廠是不是在那裡居住呢?他現在做什麼生意?

不管是哪種情況,今天都已經無法解決,一切都得等到北海道警署通報調查結果之後。不過,想想看,這也沒有什麼可奇怪的。六個酒桶從樣似車站發貨送到橫濱來,又被配送到三家酒鋪。這些酒桶中,先不管質量如何,無疑是裝滿了地地道道的清酒。不過,問題是其中的一個酒桶只送到了橫濱的「丸通」貨運站。一個貌似早川准二、身穿工作服的男子開著皮卡來取貨,然後送到了「角屋」酒鋪。但是,這個酒桶裡面也應該是真正的清酒。問題是為什麼從那樣怪異的地方託運清酒,而且有早川准二的介入。酒桶的內容並不是問題所在。真是令人百思不解,為了託運一桶清酒,有必要採取這麼複雜的步驟嗎?田代冥思苦想。

這時,田代的大腦中閃過一個念頭,早川准二配送酒桶的皮卡是從哪裡弄來的?據「角屋」酒鋪的老闆說,那台皮卡是白色號牌,不是租賃車。原以為早川在東京有熟人,皮卡是借來的,但後來發現,這個思路與他只有女兒在東京的事實無法相吻合。既然如此,那台皮卡就是早川自己的了。但是,早川怎麼可能從北海道把皮卡運到東京來呢?而且他在東京肯定沒有存車的場所,因而根本沒有必要去調查是否將皮卡存放在了女兒居住的小區公寓。

田代這時想到岡本報告的情況,有島秘書曾經站在晴海市的碼頭斷崖上凝望海面。有島並不是在欣賞風景,晴海市碼頭的斷崖旁可以停靠大型輪船,海水很深。如果從斷崖上把皮卡推入海中,永遠也不會被人找到。有島在那裡交叉著雙臂眺望海面,是不是嗅到了這裡有異常情況?

有島秘書也有過很多怪異的行動,比如他與議員們乘上了回鄉的列車,卻以去姨母家為由在大宮半路下車。他在深夜到達姨母家,這以前的幾個小時的行蹤還沒有落實。但是,他的怪異行動是不是可以這樣來看?他在大宮車站下車之後,立即開始行動。至於是什麼行動,現在還不知道。但肯定與市長被殺事件有關。恐怕是他自己也在暗中調查事件的真相。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他又是在什麼地方抓住線索的呢?從他此前的行動來看,只能是與「磯野」酒家有關。他在「磯野」酒家摸到了頭緒,然後開始獨自調查案件的真相。看來似乎有必要再次調查「磯野」酒家。一直覺得有島的行動可疑,現在用這條思路似乎能夠解釋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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