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據 第二節

明確了每個人的住址位置,北浦市整體的地形也印在了兩名警員的大腦中。大海在地圖下部,一片廣闊的港灣。

「這就是那片有爭議的港灣,對嗎?」

「是的,這是市長先生傾注了極大熱情的港灣擴建計畫的現場……這裡過去曾是繁榮的沙丁魚良港,本州的運輸船在這裡穿梭不停。據說,比現在的室蘭港還要繁榮呢!」黑皮膚的石山警員講解道,「所以,如果通過挖浚把港灣變成深水港,就可以建成比現在更加優良的港灣。」年輕的警員這才把手中的指示棒放下。「那我帶你倆去現場吧?」石山警員催促道。

「那好,嚮導工作就交給你了。」北海道警署的警員似乎有些疲勞地說道。

「好的,我一個人去。哎,」他轉向年輕的警員,「你去領一張派車卡。」

三名警員乘上了老舊的皇冠轎車。青木和岡本從車窗向外觀望市容街景,但還不到五分鐘就來到了郊外。路旁頓時變成了原野,沿途還可以看到幾泓小池沼。然後轎車沿著蕭條的港灣大大地迂迴前行,這個大迂迴像是為了讓東京的警員看看北浦市港灣的景象。轎車全速向西方疾馳,與道路的惡化成反比,景色變得越來越壯麗。再向前,港汊和斷崖錯落有致地展現在眼前。

「真是風景如畫啊!」岡本讚不絕口,這並不是奉承話。

「是的,頭一次來的人都這麼說。」石山警員在副駕駛席扭回頭來說道。

「這一帶海底很平淺嗎?」青木一邊欣賞美景一邊問道。

「不淺,海底相當深呢!你看,前方有一道很長的防波堤吧?從海岸下去五米遠就有七八米深了,所以,這一帶不適合海水浴,經常淹死小孩……所以,就像春田市長說的,如果把這裡再挖浚的更深一些,就可以打造出一個良港。」

車向前行,景色也在不斷地變化。穿過凸入市區的港灣,前面就是平坦的海岸線。再向東方行駛不久,日高山脈就會從北側迎面撲來。不過,北浦市附近的地形不如稱作濕地更為恰當。大海蕩漾著一片濃綠色,由於這裡是北方的海域,所以洋面的風浪很大。

前行五六分鐘之後,沙灘變成了岩礁。黑皮膚的石山警員下令停車,在此請兩人下車。與坐在車中感覺不同,在車外展望,美景無邊無際,赫然撲進視野。

「好美麗的地方啊!」東京來的兩位警員感嘆道。

石山警員在岩礁上向大海走去。岩礁被海水侵蝕,到處是裂縫。海水激起白色的泡沫,像河水似的湧入湧出,從岩礁的洞穴中爬出了螃蟹和海蛆。這是東京的警員們久違了的海邊散步,海潮的腥味竄入鼻孔,甚至有些嗆喉嚨。

「早川可能就是在這一帶墜海的。」岩礁的盡頭形成了兩米高的斷崖,這樣的地形向前延伸大約一公里。石山警員用手指著洋面。「前方有一艘漁船,離岸邊大約二十米的海面上。早川的屍體剛好就在那一帶漂浮著。」

青木和岡本都凝眸遠眺,漁船正在發出柔緩的馬達聲慢慢地行駛。

「屍體是被漁船發現後打撈上來的,對嗎?」

「是的,如果再過一段時間,屍體就會被漲落的潮水沖走。」

三名警員坐在岩礁一處平坦如長凳的地方。青木和岡本從列車到站後就一直神經緊張,看到眼前的美麗景色終於得到暫時的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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