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幹什麼？」沈飛的裘工程師對於響徹全場，甚至與殲-11引擎一較高下的華爾茲舞曲音樂一頭霧水。
陳海青一時語滯，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事實上，怎麼飛怎麼表演，連陳海青都不知道，他完全任由林默自由發揮，與林默一樣，他們都是戰鬥飛行員，不是表演飛行員，對於特技飛行機動了解與掌握，甚至還不如『八一』飛行表演隊。
「你忽悠我！」裘工程師飽含怨念地盯了一眼陳大少，還說什麼保密，你自己都不知道，這哪門子的密啊？
殲-11在脫離地面的一剎那，左右機翼翼尖本是掛載導彈的位置，忽然拉出了兩道紅色的煙。
作為飛行表演，為了讓觀眾們看清戰鬥機的飛行軌跡，許多表演的飛機都會裝載發煙裝置，甚至比煙霧彈的發煙器能夠維持很長時間，而且非常大量的凝重煙霧。
兩道紅煙彷彿兩條長長的紅色水袖，伴隨著殲-11脫離地面五米開始就進行橫滾上升機動，兩道螺旋上升的紅煙軌跡彷彿DNA的雙螺旋結構，讓人賞心悅目，立刻引來了觀眾席上的一片掌聲。
駕駛艙外一陣天旋地轉，若是沒有非常精確的空間感，這種升空方式極可能變成一場悲劇。
不過對於龍騎士而方，卻不算什麼，多麼瘋狂的機動林默跟金系巨龍金幣都做過，而且過載力遠遠大於戰鬥機，目前制約林默發揮的，只有戰鬥機。
殲-11雖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在蘇-27的基礎上改進，達到蘇-30的層次，但是與林默心怡的「妖孽」比起來，差得還不是一星半點，甚至連林默的新座駕殲-18都多有不如。
為了照顧到地面觀眾們的觀看，林默並沒有把戰鬥機的飛行高度拉得很高，設置了飛行上限只有1000米，這個高度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哪怕連續做眼鏡蛇機動夠用。
仰起機頭，達到70度迎角，隨著殲-11進入平飛姿態落入相對風中，速度猛地被近乎垂直於水平面的機翼減緩了速度，林默操縱著飛機進行矢量旋轉，延著航跡方向旋進，一直到180度的航向改變。
在矢量旋轉中，殲-11撒出一粒粒明亮紅外線干擾彈，與兩條紅色煙霧組成令人驚艷的奇景。
在機頭和航跡的方向與初始方向相反時，再次控制節流閥爆發出引擎全功率輸出，將殲-11重新加速到高速狀態。
隨著華爾茲音樂的伴隨，觀眾們眼前彷彿出現了一個翩翩起舞的精靈，輕盈的身姿，流暢的轉身。
機頭再次仰起，比剛才還要大的120度迎角，幾乎後仰著平飛。
高度150米！
時速148公里！
在所有人的眼珠子快要瞪爆出來的時候，推桿壓機頭恢複姿態，雙引擎再次爆發出澎湃動力，一個迅猛的英麥曼機動，配合著華爾茲的節奏，像靈巧的百靈鳥一樣直竄入空中。
超低空眼鏡蛇機動！
彷彿就在身前，清晰無比的展現出現，雖然許多飛行員都能夠做出眼鏡蛇機動，可是沒有人能夠像林默這樣在200米以下的高度完完整整的展現給所有的觀眾。
觀眾席前一片嘩然。
而展覽區內卻是人仰馬翻，各國採購代表團哪裡還有心思談生意，忍不住跑了出去在警戒線上圍觀。
「這傢伙，這傢伙，他瘋了嗎？這麼低的高度，幾乎是倒著推進，這個速度，應該早就墜落才對，蘇洛托夫，蘇-27能夠達到這種性能嗎？」
俄羅斯空軍一名高級軍官帶著疑惑的目光看向蘇霍伊高級工程師謝爾蓋.蘇洛托夫，作為蘇霍伊第三代設計師團隊，謝爾蓋.蘇洛托夫無疑於擁有最為權威的解釋。
眼鏡蛇機動可是蘇-27的招牌機動，可是同樣蘇-27一脈相承的殲-11能夠在超低空做出這樣的機動，讓俄軍方不得不考慮，蘇-27是不是還有待挖掘的潛力。
蘇霍伊高級工程師謝爾蓋.蘇洛托夫用力搖著頭，說道：「不不，蘇-27做不到，殲-11和我們的最新改進版一樣也使用了AL-31FN矢量推進引擎，就算是我們的飛行員，或者說人類飛行員根本無法掌握到那種精準度。」
謝爾蓋.蘇洛托夫的目光投向來自中國的國防星展覽區，不無嫉妒地說道：「是那個人，只有那個人才能做到，在天空中他就是神，只有神才能創造奇蹟，不論什麼樣的飛機到了他的手中，都能創造出奇蹟。」
神？俄羅斯空軍高級軍官一怔，對方說的也太誇大其詞了吧，如果真是神？那還要不要讓別人活了？
這算什麼？
神臨嗎？
蘇霍伊的工程師也能說出這樣的話，俄空軍高級軍官一臉的不信，搖搖頭說道：「不用管那個什麼國防星的飛行員，再厲害也只是一個人，如果中國人擁有這樣十幾個這樣的人，那才會對我們造成威脅，在這之前，我們先說說蘇-27，它的性能是不是還有許多潛力沒能挖掘出來。」
「潛力？有！」謝爾蓋.蘇洛托夫高級工程師點了點頭，讓空軍高級軍官臉色一喜，卻沒想他又接著說道：「不過我們沒有能力挖掘出來，許多飛行器，都有潛力，不過我們受制於各種各樣的原因，根本沒有完全使用出來的能力。」
「啊，怎麼會這樣，你在耍我玩嗎？蘇洛托夫，你這樣的態度可一點也不尊重俄羅斯航空事業。」俄空軍高級軍官有些生氣了，這一上一下的話讓他聽得異常彆扭。
「確實如此，對戰鬥機駕駛的精細操控，對機體每一絲性能的掌握，對過載力在機體結構內的傳遞，對氣動力應對氣流變化的反應能力……上帝！人類根本不可能把戰鬥機操控的比自己身體還要精準，就算人類對自身的掌握也沒有達到如此細微精準的程度。」
謝爾蓋.蘇洛托夫高級工程師一點也沒有因對方不愉口氣而生氣的樣子，反而以科研人員的嚴謹羅列如一大堆假定條件出來。
「……」俄空軍高級軍官啞口無言，謝爾蓋.蘇洛托夫的頭頭是道，明顯不是在故意在忽悠他。
可是那個中國飛行員真得有那麼強嗎？他和謝爾蓋.蘇洛托夫的目光看向天空。
出場以連續橫滾升空的殲-11在英麥曼機動爬升結束後，毫無阻滯感的再來了一個赫布斯特逆轉，昨天的殲-14「鷹隼」就是用這樣的機動誘爆了號稱歐洲導彈之稱的「紫苑-30」中程地對空導彈，而今天殲-11也同樣施展出來，絲毫沒有阻止其令人驚艷的美感。
在逆轉結束，殲-11仰起機頭，又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拉杆大迎角到底，觀眾們以為又是一個「普加喬夫眼鏡蛇」，卻沒想到仰角依然沒有停止，彷彿空中一個急剎車，速度幾乎減為了零，機體生生懸停於空中，機頭繼續向後翻滾，超過了120度，一個後仰翻轉，可以明顯看到殲-11的矢量噴尾的尾焰和機體明顯不是一條直線。
弗羅洛夫法輪！
殲-11做了一個360度的大翻轉倒轉筋斗，最後從容不迫地改平，猶如1996年英國范堡羅國際航展時，俄羅斯的著名試飛員葉夫根尼.弗羅洛夫所做的那樣，一個原汁原味的「弗羅洛夫法輪」機動。
所有人以為那有蘇-37等高性能戰鬥機才能做出來的機動，可是沒想到蘇-27也能做到，完全出乎意外。
地面響起一片熱烈掌聲，如同潮水一般連綿不絕，從觀眾席到展覽區，從工作人員到客戶，無一不是嘆為觀止地用力拍著手。
「華爾茲」一詞最初來自古德文Walzer，意思是「滾動」、「旋轉」或「滑動」，華爾茲舞蹈是舞廳舞中最早的、也是生命力非常強的自娛舞形式，亦稱圓舞。
細心的人發現天空中那個在舞蹈中的精靈，與華爾茲舞曲的節拍完全一致，越來越多的人臉上露出驚駭之色。
天空中的獵鷹在起舞，那是最為兇悍的殺戮兵器，此刻卻一絲殺氣皆無，優雅、輕盈、靈活，一圈又一圈，在天空中盡情暢舞。
「我的天，馬丹.德波利尼亞克先生，我敢打賭，明天歐洲所有報紙上的頭條絕對是『殲-11，孤獨的華爾茲舞者』，你看，你聽，蓬嚓嚓！蓬嚓嚓！蓬嚓嚓！天哪，完全按著節拍，那步伐，標準的三步舞，大師級的舞蹈，我從沒想過戰鬥機也能跳舞，我不是在做夢。」
法國衛視四台的主持人吉爾.勒布雷終於在電視機前的觀眾們面前失態了，扭著頭死死盯著天空。
「是的，吉爾，你沒有做夢，真難以想像，中國的飛行員竟然能把殲-11操控到這種程度，技巧如此細膩，我想最近一屆的諾貝爾和平獎應該授予這位飛行員，他把戰爭兵器化為了藝術，真正的藝術。」
嘉賓馬丹.德波利尼亞克也是失神地喃喃自語回應著主持人的激動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