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井川推理

「並沒有什麼特別關係,只是在很早以前就已認識。」

井川君聽了刑事偵查警官的詢問,將自己與靜子的關係作了回答。

這一問一答後,著實讓井川君吃了一驚,對方怎麼會知道她叫山越靜子?靜子是在平安公寓被害的,而租賃107室時是以上原靜子的名義租的,與房東簽訂合同的租賃人姓名也是上原靜子。

用上原靜子的姓名租賃平安公寓,就是因為考慮到潛人瑪斯塔工作不能使用「山越」姓氏,也不能使用池袋的住址,所以才改名為上原靜子,住址也改為國分寺市東元町平安公寓107室。其目的,不讓對方察覺靜子就是山越貞一的妻子。

井川君用心良苦!

井川冷不防被問及與山越靜子是何關係,無疑,警方已經清楚靜子的真實身份。

真不愧是幹這一行的!他雖然從心底里佩服他們的職業眼光,可又覺得不可思議,警方怎會如此神速地了解到山越靜子的真實身份。

「井川先生,您是山越靜子租賃平安公寓時的擔保人吧?」

中年模樣的刑事偵查警官繼續笑嘻嘻地問。

「是擔保人。」

「我想您既然是擔保人,與她之間一定相當熟悉吧?」

「我不否認我與她是熟人,可那種個人之間的事情是否與你們破案有關?至於靜子被殺一事,我還是早晨下班打電話到家時太太告訴我的。這一事件的發生,我一點都不清楚,難道警方認為我是殺人嫌疑犯或者是重要參考人?」

井川君的說話語氣有點激動。

「沒有沒有,請別激動。」

刑事偵查警官勸說井川君。

「我們根本沒有說您是該兇殺案的嫌疑犯!再說您當時不在現場。」

「昨晚十點半到十一點之間,您在首都高速公路高樹町關卡值勤?」

「從昨天上午八點到今天早晨八點,整整二十四個小時都在那裡。」

「是的,是的,那是確實的。」

昨晚十點半到十一點之間,憑井川君的直覺,那是兇手的作案時間。

山越靜子是那個時間段在107室房間里被勒死的。

「靜子屍體不是昨晚八點發現的嗎?」

太太秋子在電話里是這樣對他說的。

「不,是今天早晨八點左右。」

刑事偵查警官說,井川君產生了錯覺。

「警官,請說得再詳細一點,我還一點也不知道事件的經過。」

正在這時,妻子從後門回到家裡。對於兩位警官突如其來的拜訪,她趕快到附近食品店購買用於招待的喝茶點心。秋子把剛沏的熱茶和點心放在盤裡,端到坐在門坎上的偵查員跟前。

「好,謝謝。」

偵查警官略彎腰表示謝意。

太太秋子眼淚汪汪,帶著責備的眼光瞥了井川君一眼。當時她就極力制止靜子冒險,可丈夫就是不聽,結果卻讓她言中,發生了不可挽回的悲劇。靜子被人暗害,丈夫負有不可推脫的責任。

秋子原打算坐在邊上聽偵查警官介紹靜子事件的大致經過,可覺得還是避開為宜,便走開了。

「那,我把情況大致說一下。」

警官開始對井川君說:

「據平安公寓房東夫人說,昨晚十點半左右,聽到公寓門口傳來停車聲響,便走出自己住宅看了一眼。她說那車是從甲州公路方向駛來停在公寓門前的,是一輛黑色麵包車,前車燈和車廂燈都熄了,一片漆黑。靜子從車裡出來,用鑰匙打開107室房門。靜子是用自己的鑰匙打開房門的,走進自己租賃的房間。」

「等一下,房東夫人當時與靜子說了些什麼?」

「沒有,聽說她原打算主動說兩句,結果沒有說。」

「為什麼?」

「據說,當時靜子身邊有一位男子抱著靜子肩膀站在門口。房東夫人看到男女之間摟腰抱肩的情景不由得避開了,一聲不吭地回到自己的房間里睡覺去了。」

「房東夫人看清那男子的模樣了嗎?」

「沒有,那男子背對著房東居住的那幢房屋。107室的北面是旱地,那男子一直把臉朝著那個方向。」

107室是走廊盡頭的一個房間,其北面是一大片旱地,其南面是106室、105室……一直到房東住宅。也就是說,107室房間與房東住宅在北南兩端的盡頭。房東即便走出住宅窺視107室,也隔有相當的距離。

再者,當時已是夜裡十點半左右,其他房間都已經熄燈睡覺。由於靜子租房還沒有正式人住,門前燈一直是熄的。總之,當時周圍幾乎沒有光線,伸手不見五指。問她為何認出是靜子?她說她曾和靜子見過面。

憑藉遠處射來的微弱光線,靜子的身影也許依稀可辨?

「房東夫人以為,靜子人住準備已經完畢,所以用車搬來生活用品。因為是搬家,需要男友來幫忙。瞧那黑暗中的模樣,靜子非常順從那男子。」

「就是說,靜子聽從男子的指揮?」

「據房東當時的感覺,是那樣的。」

「兩人相互說了些什麼?」

「男人悄悄對靜子說了些什麼,那是男女情話,房東夫人不會注意聽。」

「是悄悄話……」

井川君的心劇烈跳動起來,他有一種直覺。

「那後來怎麼了?」

「房東夫人沒有說什麼,關上房門,那後來的情況就不知道了。由於靜子與那男子是夜裡十點半左右一起進入107室房間的,她覺得男子不可能馬上就走。她作了一些假設,胡思亂想,躺在床上睡不著。」

偵查警官停頓了一下,繼續說:

「出乎意料的是,少頃傳來107房間的開門聲,接著又是一陣引擎發動聲。房東夫人睜開眼睛望了一下枕邊的手錶,是十一點。」

「十一點?」

「是的。車啟動後,聲音朝駛來的甲州公路方向遠去。據房東夫人說,她以為靜子也坐在車上離開了平安公寓。一直到今天早晨七點半左右,她才發現出事了。」

「是由其他人通知的?房東夫人又是從什麼人那裡知道的?」

「是從電話里知道的。」

「什麼?」

「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說什麼,早上好,開門見山地說吧,您公寓107室是山越靜子租賃的吧?」

「房東夫人否定山越靜子,說是上原靜子。電話那頭的女人笑笑說,她真名叫山越靜子,居住在西池袋五街五十六號二室。」

原來是從那個神秘的電話里弄清了她的真實姓氏——山越。

「從電話聲音判斷,那女人非常年輕。她接著說,山越靜子已經在107房間里死了,請快去看看。房東夫人想問對方姓名,電話卻被掛了。」

井川君默默無語。

「驚魂未定的房東夫人得知這一消息後害怕極了,不敢一人去,喚醒了還在酣睡的丈夫,和101室正準備早餐的女主人一起朝107室房間跑去。房東用家裡的備用鑰匙打開107室房門,這是一個套間,只見十平方米的房間里躺著被勒死的靜子。身穿藍色工作服,臉朝北,身體呈彎曲形狀,服裝比較整潔,沒有任何反抗的跡象。」

井川君吸了一口氣。

「根據頸部被勒的痕迹,兇器是柔軟的寬布條,如領帶之類的東西。兇手離開現場時帶走了『兇器』。當然,罪犯並不是謀財,而只是害命,靜子小皮包內的八萬三千日元,分文未動。」

「兇手的指紋呢?」

「沒有找到。兇手把手觸及的部位擦得乾乾淨淨。」

「屍體正在解剖嗎?」

「是的,已經送到醫院。」

「請拜託解剖醫生檢查胃裡留存的東西。」

「胃裡的留存物?」

「她也許被迫喝了有毒的液體?」

從相反的意思來說,井川君多麼希望別檢查出任何的毒液。

「從靜子夜裡十點半進人107室房間,到引擎聲於十一點朝甲州公路方向遠去,作案時間大致是半個小時吧?」

井川君說。

「是的。」

「時間很短。可以斷定兇手是與靜子同車來的那個男人,也就是房東夫人看到背影的那個男人,估計兇手一走進房間立即對靜子下了毒手。」

「我們也是那樣推斷的。」

「在同一幢公寓里,有沒有其他住戶聽到靜子被害時的喊叫聲?」

「沒有。」

「儘管當時不是半夜,可十點到十一點之間不會沒有一個人吧?」

「有,106室和207室房間里的住戶還沒有睡。」

「這兩家住戶,一個是隔壁,一個是樓上,對嗎?」

「是的。106室房間里的夫婦倆正在看電視,207室房間里的大人、小孩三口之家,也在看電視。所以,即便是靜子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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