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危地虎行 六、紅城歡樂會

胡六趕到的時候,他邀請的客人都到齊了。

鄧勉之還沒等胡六坐下就開始討伐,說:「胡老總,我可記得你以前是個時間觀念最強的人啊,幾乎從不遲到,為這品質當年領導們可沒少表揚你。現在這江湖地位越高,遲到得就越久?你就算不拿哥幾個當回事,也得想想兩個美女的感受吧?」

「就是,你說你要是捨不得請客,就早說,我先自己吃了再過來啊。」麥朵也嚴重抗議。

胡六心想,他媽的鄧勉之說的還真是啊,自己這幾年時間觀念確實嚴重下降了啊,難道真是隨著江湖地位的升高,人也變了?嘴上卻說:「鄧總,你老可別給我上綱上線啊,又不是不知道我離開多年,道路不熟了。我給你機會,讓你跟兩美女親近,你不感謝,還好意思討伐我?」

鄧勉之不依不饒:「胡總,你不會告訴我你不知道車上還可以放一個叫做GPS的玩意兒吧?」

胡六做出茫然狀:「GPS是個什麼高科技?」

鄧勉之惡狠狠地操了一聲,以表示對胡六習慣性裝逼的憤怒。

胡六嘿嘿一笑,不再搭理鄧勉之,對麥朵說:「麥朵美女,我可沒得罪你啊,今早還在和老鄧商量誰去接你的,是你自己不給我們機會,現在這麼說我可就真沒良心了啊。」

楊七七在一邊看了會兒熱鬧,就笑著說:「得了,別急著調情,我為了吃你這頓飯,早飯都沒捨得吃,現在可餓死了。」

胡六做羞愧狀,說:「完了完了,我現在是罪大惡極了,這服務員也不趕快過來上菜為我贖罪。」

大家一陣笑鬧後,菜就上來了。

一桌五人,第一次來紅城時見的張總和牛總手下的楊點兒因故沒來,都分別打了電話告罪了,說如果晚上有下半場就爭取過來幫胡總花點錢,並極其真誠地希望胡總第一次在紅城開賭局就能財源廣進大贏四方。

幾個人邊吃邊聊,不時有笑聲起,這頓飯就吃得很是熱鬧。吃完以後,大家就在飯店旁邊的一個棋牌室拉開了戰場。麥朵技術不行,就首先表明態度要在一邊觀戰,遇到特殊情況可以上來友情支援,贏了對分,輸了不管。

剛一坐下牛總就說:「這張書記今天怕死沒來,胡總第一次參加組織活動,怎麼也應該表示表示,要不胡總就擔起這書記的重任讓我們高興下?」

鄧勉之笑:「胡總輸記?玩笑開大了啊!」

大家也是一陣大笑,紛紛說,玩笑真的開大了。

胡六見大家笑完,就一本正經地說:「我倒有心作貢獻,但總是沒這運氣。我看牛總膀雖不寬腰卻甚圓,氣雖不粗財卻頗豐,切莫推辭了,就請堅定地接過張書記的槍,為了我們的美好的未來犧牲你自己吧!」

楊七七被胡六那番話逗得咯咯一陣大笑,就跟著摻和,說:「牛總,我也看好你喲!」

說笑間戰場拉開,歡聲笑語里城牆倒了又碼起。

胡六煙癮比較大,有四種情況是無煙不成活,分別是:寫作,無煙就如便秘,怎麼都擠不出來;開會,沒煙就無精打采;打牌,沒煙就手氣不旺;喝酒,無煙酒就易醉。

兩把以後,胡六就憋不住了,掏出煙,見麥朵坐在旁邊,就裝模作樣地說:「我想抽煙,兩位美女不介意吧?」

楊七七說:「不介意,因為我也要抽。」

麥朵說:「我介意,但我不說出來。」

大家就哈哈大笑,說這話說的,真有水準啊。

胡六一邊假裝給麥朵道歉,一邊給幾個人發煙。發到鄧勉之的時候,鄧勉之說:「我宣布下啊,我現在做計畫了,正式戒煙了。」

胡六知道這個計畫就是造人計畫,就說:「那就不毒害你了,不然你兒子出來以後智商跟你一樣,可要找我麻煩的。」

鄧勉之笑罵:「靠,我智商很低嗎?」

牛總說:「我就佩服能戒煙的人,我是努力了多年都戒不掉啊。」

胡六說:「戒煙有什麼難的,我一年能戒好幾次。」

楊七七笑說:「老鄧不總說你是胡匪嗎?誰能跟你比狠啊。」

麥朵酸溜溜地說:「看來七七對我們胡總了解得很嘛。」

「完了。」鄧勉之笑起來說,「醋罈子打翻了。」

「哪裡,打翻在哪裡?」牛總打了一張牌出來也假裝東張西望地找。

大家又是一陣鬨笑。

胡六看麥朵臉紅成一片就解圍說:「想戒煙的人,一年都可以戒很多次,一天都可以戒很多次嘛。」

大家這才聽出胡六那話里的意思,鄧勉之就笑:「六,你這笑話也忒冷了吧。」

胡六就搖頭晃腦地做嘆息狀、失望狀、孤獨狀、失落狀說:「跟一群沒幽默感的人在一起真沒勁啊。」

大家又是哈哈一陣大笑,氣氛甚是歡愉。

牛總和楊七七雖跟胡六是第二次見面,但都馬上喜歡上胡六的性格了。麥朵姑娘也是兩眼放光,想起老鄧跟她說的一些胡六的事,就不停地拿眼去瞟胡六。

胡六手氣不錯,接連自摸了三把。他們興獎碼,自摸獎四個碼,穩一庄再多獎勵一個碼,這胡六已經是七個碼了,但幾個人的牌風都很好,屬於輸了囂張,贏也囂張型的。所以氣氛絲毫沒有低落下來,胡六倒有點不好意思了,就嘆息一聲說:「你們說我這技術好也就罷了,運氣還這麼好,以後誰還敢跟我玩兒啊?」

鄧勉之打一張牌出去,悠悠一笑,做深沉狀,說:「南方性開放,北方打麻將,喝酒吹牛逼,全國都一樣。」

大家又是一陣大笑,老牛說:「老鄧墮落了,好好的怎麼跟胡總去學做文化人?」

胡六打張牌出去,悲憤地說:「老牛,文化人招你惹你了?我們已經活得夠悲慘了,還受這歧視,還給不給人活路啊?」

老牛哈哈一笑,說:「哥哥,我錯了,錯了還不成嗎?」

說話間,楊七七打了一張九萬出來,胡六喊了聲碰,看了下牌,已經聽牌了,就做感動狀說:「七七啊,這麼生的牌你也敢打,對我也忒好了吧?可叫我怎麼報答你?」

「要不你就以身相許了吧?」楊七七咯咯地笑,眼裡桃花綻放。

「那你再放兩炮?」胡六笑,做半推半就狀。

「放了你就從了我?」

「七七,不帶這樣啊,就算排隊看電影嘛,也該我先進場吧。憑什麼胡總剛來就有這待遇,我窮追猛打這麼多年手都沒給我拉過?」牛總做傷心萬分狀抗議。

楊七七就把手伸過去說:「哎喲,說得這麼可憐,就叫你拉一下吧。」

大家又是一陣歡笑。

胡六見大家停止了笑,就說:「牛總,這你就不對了,感情這事兒還講認識的時間長短嗎?得講緣分。所謂白頭如新,說的就是你跟七七,傾蓋如故說的就是我跟七七。」

楊七七眉開眼笑,說:「就是就是。」

麥朵在旁邊聽到這話,就忍不住說:「你們這是來打牌還是來調情啊?」

楊七七笑:「得了,醋罈子又打翻了。」

老牛又一本正經地低頭在桌子下面去找醋罈子翻在哪裡了,幾個人又是一陣大笑,笑得麥朵臉就又紅了。

大家又邊打邊說,互相擠對也互相惡意奉承,熱熱鬧鬧,氣氛極其歡愉。鄧勉之見胡六總是引領風頭,覺得不能讓胡六專美,給牛總放了一個杠以後,就做氣憤狀說:「我報個老牛的料大家聽聽,老六你要好好學學,以後拿來對付麥朵,七七也得聽聽,以後好監督你的男人。」

楊七七就說:「憑什麼不是老六學了跟我用,非得是麥朵啊?」

麥朵抗議:「又關我什麼事兒啊?」

胡六看著楊七七總是故意拿麥朵說事,就打岔:「少賣關子,快說快說。」

鄧勉之就說:「老牛這傢伙每次喝醉以後,回到家裡,老婆給他脫衣服脫褲子的時候,他總緊緊地抓住皮帶大吼,你是誰啊?你為什麼要脫我褲子?我褲子只能我老婆脫。搞得他老婆感動得要死,以為老牛在外面守身如玉。其實不然,人人都知道這傢伙情人滿天下,但就他老婆對他堅信不疑。」

大家聽了都忍不住一陣爆笑,笑完以後,胡六說:「牛總,看不出來啊,你還這麼陰險。」

老牛嘿嘿地笑說:「其實女人嘛,就是靠哄,哄對了,命都是你的,何況其他?」

胡六嚴肅地說:「老牛,這我可得批評你,女人是用來哄的嗎?得真誠,朋友相交都得以誠相待,何況相伴一輩子的老婆?」

鄧勉之看不下去了,說:「這逼裝的,連我都羞愧了。以後出去可千萬別說認識我啊,我丟不起這人。」

胡六羞愧地一笑,問:「鄧先生,請問貴姓?」

麥朵揪住鄧勉之剛才的話不放,說:「鄧總,粗魯了啊。」

楊七七就又拿麥朵說事:「看嘛,這才認識幾天,都護得這麼緊,看來我不使點絕招是得不到胡總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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