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在墨西哥市我收到來蒙·裘拉多一封電報。電報上只有一個姓氏:西牛拉厲。下面就是洛杉磯一個街名和牌號。

「這什麼玩意?」白莎問。

「顯然是一位厲太太在洛杉磯市的地址。」

「豈有此理,」白莎怒道:「別給我兜圈子,我再笨也會知道這是一個地址。你到底以為你能騙誰。」

「沒有。」

「那就別試,到底這是什麼?」

我說:「顯然是來蒙·襲拉多給我禮貌一下。」

「禮貌什麼?」

「有關一些不在他自己管區,超出他勢力範圍之外的事。」

白莎說:「有的時候,我真想把你的心連根挖出來。」

我說:「事實上,也是他良心發現。」

「發現什麼?」

「和古時候用生人來祭神一樣。現在,我們該忘掉工作,先來調查一下,什麼地方有正宗的墨西哥餐吃。」

「我想,」她生氣地說:「你永遠也不懂得對白莎也禮貌一下。」

「那是你的意思。」。

「去你的什麼禮貌,你和裘拉多一票貨。」白莎不屑地說。

於是她出去,去找好的餐館。

第二天我們離開這個高原城市,回到美國去。

一路上,我看到白莎在想心事。快近國境,我們沿海岸線在加利福尼亞灣上空向北飛。海水因太陽發出黃金色鱗狀反射。白莎湊向我,低聲道:「唐諾,是什麼人殺了麥洛伯?」

「我不知道。」

「為什麼你不知道?」

「因為,我還沒有知道麥洛伯為什麼要被殺。」

「你知道了麥洛伯為什麼被殺,你就知道什麼人是兇手了嗎?」

「至少有幫助。」

白莎臉色泛紅。「說下去,」她說:「你儘管你自己神神秘秘,看有什麼人會來關心這裡事。」

她一下把頭轉向窗口,故意去看窗外景緻。

我把座椅調整,讓單調的引擎聲和軟而舒服的坐墊,把我自己入眠,醒來時已在墨西加利上空了。

在我們快到洛杉磯時,柯白莎熬不住了,她問:「唐諾。在這件案子中,我們到底可以弄到多少錢呀?」

「我不知道。」

「但是,你最好能弄清楚。」她說:「今天一整天我們又浪費了。等我們把旅行費什麼的一結清——老天,我們可要糟。」

我說:「我有什麼辦法?」

「別告訴我你沒辦法,幫不上忙。你推卻夏合利要給我們硬綁綁的現鈔,只因為你認為他在騙我們。」

「你知不知道,假如我們收了錢,替他做事,現在我們會在哪裡?」

「哪裡?」

我說:「幸運點嘛你仍在美塞顏。不幸運的話、會在熱帶叢林什麼地的監牢里做苦工。」

「監牢,喔!」白莎道:「夏合利又沒有在裡面耽多久。」

我說:「夏合利會說他們的話,懂他們習性。再說要花很多錢才能賄賂到可以出來,不知賄賂款你能不能開公帳?」

「只要出來,我不在乎錢。」

「有沒有聽說過經過一個翻譯,向牢頭賄賂買放的?」

「閉嘴!」

我們乘機場巴士進城。「準備先回辦公室嗎?」白莎問。

「不去。」

「那你就別去。」

「謝了,我先不去。」

白莎生氣地離我而去。我取了我的公司車,開車去葛多娜的平房畫舍。

多娜來應門。「哈羅,」她說,一面給我她的手,一面臉上含著微笑。「請進來。」她說。

我進去,坐下。她說:「我想要謝謝你,我一直想和你聯絡。你的秘書說你根本不在國內。」

「有什麼特別事嗎?」

「只是要謝謝你,你對我很好,每件事你都為別人沒想。我認為你是好人。」

我說:「我根本不記得我做過什麼好事。」

「笨蛋,別那麼謙虛。你去哪裡了?」

「哥倫比亞。」

「南美洲那個哥倫比亞?」

「是的。」

她臉上亮出紅光:「南美去旅行一定十分過癮——真令人羨慕。你來回也真快。」

「沒錯。我像是找到了些東西。」

「什麼?」

「你認不認識一個男人叫做費律潑·繆林杜?」

她大笑。「那還用說。不過,我不是說認識他本人。我想麥洛伯說起過他,他是那面礦場的經理。」

「麥格伯怎樣說他?」

「也沒什麼,只說他是個很好,有工作熱誠,可靠的人。我想他不識字,也不會寫字。但是他誠實,這是最重要的。」

我說:「他死了。」

「他死了,怎麼會?」

「什麼炸藥突然意外地爆炸了。」

「喔!」

「意外兩個字目前尚有疑問。」

「你說這是——」

「謀殺。」

「但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殺他呢?有什麼理由呢?」

我說:「這一點要是我知道了,連什麼人殺麥洛伯也可以知道了。」

「你說他們兩個人的死,有聯帶關係?」

「我認為如此。」

「但是我不能了解,兩個兇手,相隔那麼許多千里路——」

她停下來大笑,又神經地說:「我想我弄糊塗了。我的意思是兩個死人相隔那麼那麼遠,我想不出兩件事會有什麼關聯,他們不是一件事呀!」

我說:「多娜,你為什麼緊張到那種程度,話也講不清了?」

「沒有呀,我沒有緊張呀。」她固執地說。

「你有點神經,話講快了,還有點口吃。」

「又如何?我有權愛怎樣講話,就怎樣講話。再說,任誰什麼人討論到兇殺案,能像早餐桌上討論天氣一樣自然輕鬆嗎?」

我說:「你什麼時候第一次想到,是你母親殺的麥洛伯?」

她臉色一下發白,所有臉上的化妝色彩一下形成強烈的對比。「我不知你在說什麼。」

「再想想。」

她說:「賴先生。我很喜歡你,我以為——你很好,非常好,但是,現在——」

「別管你認為我怎麼樣。」我說:「你在什麼時候,第一次想到是你母親殺的麥洛伯?」

「她沒有殺他。」

「你自己在壯自己的膽。你到底什麼時候下了結論,是你母親殺了麥洛伯?」

「我不願意說這件事。」

我說:「一下另外有一些事你知道,但是你不曾對任何人說過。但是,這件事可一直在你心中成為一個結。我建議你能對我說。」

「我抱歉,」她說:「我想我們永遠也不可能成為朋友了。」

我說:「當然我也可以打個電話給佛山警探,由他來向你問詢,其實我是真心要幫助你的。」

「用把謀殺案釘在我媽媽身上,來幫助我?」

「用發現事實來幫助你,事實是早晚會發現出來的。」

她坐在那裡不出聲,我又說。「多娜,我很抱歉。我希望你能向我求助,而我希望能幫助你。但是照目前情況看來。我們可只能讓警方來問你了。」

「你怎麼還說能幫助我呢?」

「我不能確定目前尚還無法告訴你,我一定要知道了全部事實,才能找出幫你忙的方法。但是我知道得很清楚,你媽媽抽出一把刀,拋向你,你以為我沒看你的時候,你換掉了一把刀。你現在到底說不說?」

「那天早上,我媽媽和他有個約會。」葛多娜咕嚕地說。

「有沒有任何人告訴你不能對任何人講?」

「我媽媽。」

「她怎麼講?」

「她說她不得不取銷約會,所以她沒有見到他。」

「你相信她?」

「不,我知道這不是事實。」

「你知道她見到他了?」

「是的,我想是見到了。」

我說:「我告訴你一些我自己推理出來的情況好了。之後,你再坦白的告訴我其他的。」

「試試看。你說你的。」

我說:「夏合利和麥洛伯因為侯珊瑚死亡,做了信託人。信託的財產中,有一些礦產,他們也任由他自由開採了一陣子。由於開礦技術有進步,於是兩人也添置了些新的設備,礦里的出產也有了增加,信託的基金也漸漸滾大。信託金下有兩個受益人,兩個人彼此約好要公平、誠實、不分彼此。但是兩人中女性那一個長大後成為活潑,美麗,青春而有吸引力,完全催眠住了兩位男性的信託人。這兩位男人到了一大把年紀,很容易自以為是,改變自己意見了。」

多娜只是坐在那裡,看著我,什麼也不說。

我說:「費律潑·繆林杜成為所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