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到了保安公寓,我把車停妥。

白莎向公寓外表看看說:「兩個靠薪水過活的上班女人,住這種地方,滿奢侈的。」白莎爬出車來,我們走進房子,來到二八三室門口。

很幸運,尹瑟芬在家。

「哈啰,唐諾。怎麼又回來了?」她甜甜地說,把目光看向柯白莎。

我說:「尹小組,我來介紹我的合伙人,柯白莎。她要和你說幾句話。」

白莎什麼也不說。她只是把她向旁邊一推,自己向裡面走,瑟芬只好靠向牆以免跌倒。

白莎進入起居室,環視一下,轉身問我:「要說什麼?」

我說:「我要知道杜美麗的一切。」

尹瑟芬有點慌亂。她說:「知道的,今天早上都告訴你了,唐諾。」

「依我看來,杜美麗是個值得尊敬的女人,辛苦工作為的是撫養有病的母親。再說,我反對你們這樣侵入私人的住宅。」

「反對個屁!」白莎說:「想用你說的理由來騙專業的偵探,可以說門也沒有。」

「你什麼意思?」瑟芬說。

「說什麼可憐的小女子,賺錢養老母。」白莎說:「看看這個窩……要鈔票的。世界上隨便哪兩個護士也養不起這個窩,尤其是還要養個有病的老母。」

「杜美麗的卧室是哪一間?」

尹瑟芬嚇得開不出口來,她只是指一指一個門。

「那麼,這一間一定是你的啰?」白莎說。

「是的。」

白莎開始走向瑟芬的卧房。

「不可以,你不可以!」尹瑟芬說。

白莎繼續向前走。

尹瑟芬跑向前抓住白莎的手,用力拖曳。

白莎把手一甩,把尹瑟芬甩過半邊房間。

白莎推門進她卧房,開始看她的壁櫃。瑟芬跟進來。「這些男人衣服是誰的?」白莎問。

「你……你……你給我滾出去!我要叫警察了。」

白莎從架子上取下兩套衣服,丟在床上,看裡面口袋上裁縫店的牌子。從抽屜里拿出一件襯衣,看袋口上繡的一個「C」字。

「你跟這傢伙不錯。」白莎說。

「是我的表哥。」尹瑟芬反抗地說:「他每次出外旅行都把東西寄我這裡。」

白莎巡視了一下,走出卧室來到客廳,又走進杜美麗的卧室,巡視一圈後走回尹瑟芬的卧室來。

「你們是什麼意思?」白莎問。

「什麼我們是什麼意思?」

「偷竊愛克斯光片子。」

「她沒有偷竊愛克斯光片子!」瑟芬說:「我告訴過他是那個督導。」

「這個姓杜的女人,有男朋友嗎?」白莎問。

「沒有,真的沒有!」

「亂講。」白莎說,又轉向我說:「有人在大大津貼她是絕對的。」

尹瑟芬說:「我不知道你們這樣對我應該如何交代,但是我會去看我的律師。我相信我可以請他們吊銷你們執照。你們根本沒有權利可以衝進來搜索我的房子。」

白莎說:「沒有錯,親愛的。你現在就可以報警。可能警察也滿有興趣知道這位神秘的表兄是什麼人,我們大家來看看他有沒有太太。」

白莎走回床邊,用專家的樣子檢查起男人上衣來。

「這裡有個洗衣店暗號,唐諾,記下來。C四三六三一二八。」

「好了。」白莎轉身走向門口:「我想這裡已經沒什麼好查了。這兩個女人都有人照顧得不錯在那裡。」

尹瑟芬開始哭泣。

「你不能拿這個出來做證據,」她說:「請你不要拿這個出來做證據,那洗衣店……那……」

「當然,當然,」白莎安撫地說:「我們除非必要,不會去打擾你的表哥的。你不給我們找麻煩,我們也不添你麻煩。」

白莎經過客廳,開門來到走道。我跟她走出來。

在走道里,我說:「白莎,你太冒險了。你根本沒有權利走進她卧室去。」

「不談了。」她說:「這些女人催眠你。但是我只要看一眼,就知道她們是什麼貨。可惜我沒機會見一下杜美麗。杜美麗到底是怎樣一個女人,唐諾?」

我們進入電梯。我說:「她是個溫柔、自製,像唱詩班裡唱聖詩的女孩子。她不懂得用『性』。」

「嘿!」白莎說:「她要是不用『性』,就得拚老命賣愛克斯光片。你看她也許穿得簡單樸素,她衣帽間里掛的卻都是好東西。」

「你也千萬別因為尹瑟芬有男朋友付房租,因為她和杜美麗很更好,以為她肯和美麗分享。」

我們到達底樓,白莎大步走向車子,擠進去,碰上車門,我看車窗……還好玻璃沒有破。

「老天,」她抱怨道:「唐諾,你不必浪費我這時間的。你第一眼就該看出她們這種假裝的樣子。有病的媽媽!媽媽個鬼!」

我送白莎到她公寓,自己去果豪明的家。

我把車停在寬闊車道的一側,預留給後來車通得過的寬度,走上階梯來到正門口。

手還沒有按上門鈴,果豪明就把門打開了。

「請進,唐諾。」他熱情地歡迎著:「我一個下午就是想找到你。」

「我知道。」我說:「不過你說過,我們工作算是完畢了。昨天晚上開始由你接手,所以我沒有和你聯絡……」

「是我錯了,唐諾。」他說:「我承認是我錯了。」

我跟他進入起居室。「好吧,」我說:「怎麼回事?」

「我收到亞利桑納的報告。」他說。

「你還是派了一個代表下去?」我問。

「我沒有。」他說:「我接到一個電話。從這電話我得到一個結論,這個時候要是派個人下去試著妥協,可能結果會更壞。」

「為什麼?」

「我突然發現,假如一個人很聰明的想出了一個騙人的辦法,兩、三次後,可能就不靈了。」

我不吭氣,等他說下去。

「請坐,賴,不要客氣。來杯飲料如何?威士忌蘇打?波旁加七喜?」

「我現在這樣很好。」我告訴他:「可能我們自由談話的時間不多,現在應該趁機好好談一下。」

「是的,不錯。」果豪明說:「說得對。」

「我來把情況說給你聽,賴。這種強迫中獎的方式非常有用,我們已經上法庭勝訴的有兩例,私下妥協我們有利的有三例。當然,我說派女人去親近他對公司是不利的。

「但是這還是個好主意。我們讓受傷的人以為他得到兩個星期免費渡假的獎品。我們送他去孤崗山休閑牧場。他到了那裡,見到那裡的設備,他開始享受生活。當然休閑牧場對受傷的人需要的休息,正好是相反的。

「沒多久,我們就有了他的影片,他會揮動高爾夫球杆,會從高跳台跳水,扭著頭看四周的美女或是看我們安排的作業員。費桃蕾是專家,她可以叫任何男人用手走路。

「但是,弄上法庭的兩個案子,一定是泄露了我們的天機。那個鬼律師莫亞律一定悟出了我們強迫中獎的辦法,也探出了孤崗山休閑牧場這一套。

「所以莫亞律這次親自出馬了。從幕後到幕前了。」

我問:「什麼時候?」

「今天早上。我相信羅漢曼始終和他合作在一起,目的是要我們落入他們的陷阱。」

「今天早上怎麼樣?」我問。

「莫亞律現在在休閑牧場。他已經知道幹家發生的謀殺案了。」

「怎麼會呢?」我問。

「簡單之極。」果豪明說:「莫律師決心出馬時,他要和干福力談一談。

「他顯然命令他自己經常僱用的偵探社,來處理這件事。偵探社開始介入,當然立即發現了我們昨天進入的尷尬場面。莫律師還會不知道嗎?

「莫律師知道這一點已經夠了。油在火里,王牌都在他手裡。天知道,我們要花多少錢,他才肯放我們過關。」

我說:「我能不能問你,你為什麼不派你的調停人下去,試試看,要付多少錢。」

「你可以問,」他說:「但是我回答起來窘了一點。莫亞律在以前另外一件案子中見過我們的調停人。我們的調停人不夠他看的。」

「現在該怎麼辦?」

「我要你回牧場去。我已經開好了四張即期支票,每一張兩萬五千,總數十萬元。我要你去替我辦妥協。」

「你願意出那麼高代價?」

「必要的話我願意出那麼多。而且我想少了不見得行得通。」

我說:「這個律師……莫亞律,好像吃定了你們。他老嬴你們?」

「他聰明、能幹。是的,老嬴我們。」

「你想他會不會用假的愛克斯光照片?」

「我不敢提這一點。」

「你寧願付那麼大價錢來和他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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